第二十七章 如意算盘

谁知奚林竟然反握住素嫣的手，神情严肃的说：“素嫣，我们已经逃不掉了，你难道忘了我的武功已经被吴涯给废了？”隐隐感觉奚林说道自己的武功被吴涯废掉时的咬牙切齿，看来奚林实在是憎恨吴涯，可是难道说，现在就要束手就擒了吗？

“那我们怎么办？”素嫣紧张兮兮的问奚林，此刻她已经慌得七荤八素了，根本就没有思考的精力，万一被抓到吴涯会将自己和奚林、奚风怎么处置？

“素嫣，别怕。”奚林的脸上竟然有三分笑意，素嫣不解地望着他，正想要问清楚，却听到他说：“他来的正好，我正想要问清楚他这个茅草屋的事情呢！”

素嫣吃惊的看着奚林，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奚林，你没事吧？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他山寨里的犯人，说不定被他抓到我们会死的很惨的！”

奚林宠溺的摸了摸素嫣的额头：“素嫣，别担心啦，现在名义上我们还是这个山寨的客人，吴涯不会过于为难我们的，再者说….”奚林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素嫣一眼“现在还有你呢！如果吴涯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更不会为难我们，说不定还会给我们我们想要的答案。”

敢情这奚林把自己都打进了他的如意算盘里！不过照他这样说，素嫣的确美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隐隐的不安?还想要问，却听见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素嫣不自觉的朝奚林靠近了一点，几乎是整个人缩进了他的怀里。

吴涯身后跟着奚风和那五个守门的一下鱼贯而入，原本空旷的房间霎时变得有些拥挤。素嫣紧张的望向奚林，却发现他脸上竟然波澜不惊，难道这人就算没了武功面对危险也这样从容？心里暗暗地有些佩服奚林。

“吴寨主好！”奚林朝吴涯问好，神色自然，这家伙居然反客为主，这下反倒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吴涯瞬间没了之前的怒气，素嫣不禁暗暗佩服起奚林来，这家伙还真是个聪明人，居然懂得把主动权争取到自己手上！

“奚大将军好，”吴涯和奚林客套道：“奚大将军怎么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小屋子里来了？”吴涯虽然面含笑意，但是笑意下掩藏的杀机却是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的，素嫣心里不禁有些害怕，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真是好奇害死猫，这个破茅草屋里什么秘密都没有，却要白白地搭上我们三人的姓名，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觉得不值，太不值了。

“在下早已是朝廷要犯，寨主大可不必用将军之词来折煞奚某。”奚林居然没有回答吴涯的问题，而是把回答的重点放在了自己的身份上，这个奚林还真是不要命了，是不是。素嫣心里把奚林骂了十万八千遍，可是看一眼吴涯，却不由地吃了一惊。

吴涯此刻的表情竟然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之前的怒气也只剩下了三分，奚林依旧幽幽的开口：“我和素嫣夜不能寐所以出来散散步，难道吴寨主的山寨不许夜晚散步？”这个奚林还真是会乱找借口，的确是个说的过去的借口，我正想要用眼神表我的崇拜之情时，却猛然被自己身上的夜行服给吓了一跳：有谁会穿着夜行服散步的？

吴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满脸戏谑的看着我们：“奚公子散步还真是特别，竟然要穿着夜行服？难道奚公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此刻素嫣的心里好似有万千蚂蚁在爬，早知道就不要穿什么夜行服了，如果不穿说不定此刻我们已经结束和吴涯的谈话了。

“吴寨主说笑了，只是奚某刚刚来到这间屋子有些许疑问，还请吴大寨主解答。”奚林避开吴涯的问题，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心里一惊，奚林是哪根筋不对吧？明明是理亏的一方却要提要求，吴涯有可能会答应吗？

“哦？奚公子请讲。”素嫣万万没有想到吴涯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也怕是什么地方发卡了吧？

奚林淡淡一笑，仿佛早已经料到吴涯会答应自己的要求，此刻竟然径直坐到椅子上，悠悠然的说：“在下想向吴寨主询问对科举有何看法？”

素嫣有些莫名其妙。奚林问他科举干嘛？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比较重要吧？偷偷瞄了一眼，竟然发觉吴涯的表情僵了，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难道….??心里有些揣测只等吴涯来回答。

吴涯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那五个‘保安’听得号令，立刻就离开了，素嫣又是一阵感叹，古人遵从命令的态度还真是好，要是现代人上头说什么无条件的答应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阳奉阴违的事情了吧？五个‘保安’离开后，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了我奚林、奚风和吴涯四个人了，气氛顿时冷清了许多。

“奚林，你到底知道了多少？”吴涯有气无力的问道，素嫣暗自好笑，奚林能知道什么多少？估计和自己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吧？不过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大概猜出了七八分，吴寨主，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关于你的故事。”奚林依旧是面含微笑，我偷偷看了一眼奚风，见他的表情和我一样莫名其妙，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看来也有人和自己一样什么都不明白！

“既然这样，奚林你又何必再问？”吴涯随身坐下，神情疲惫。

“虽然在下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还是想要询问吴寨主清楚一些。”奚林和煦有礼的回答。素嫣不禁佩服起奚林来，还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智者。

“罢了，既然奚公子想要知道，吴涯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间屋子其实是我和我的意中人定情之地。”吴涯的表情和缓，似乎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之中：“那时这里还不是什么山寨，那时的这里只是一片草地，我和我的紫儿经常来此地游玩，也留下了不少快乐的回忆。”

看着吴涯那副开心的模样，素嫣不禁心生羡慕，这样的事情，初恋似乎总是容易让人动容，何况是在一片美丽的草地上发生的故事，一定是很美丽的故事。

“奚公子想必已经猜到了我曾经也是一个学子吧？”吴涯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奚林，奚林轻微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已经猜到了，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书，素嫣这才联系起来，敢情吴涯曾经还是经过科举的人！难怪，看着吴涯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书卷气质。

“既是这样，奚公子想必也知道官场的黑暗？”吴涯的眼神一片黯然，仿佛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回忆之中：“我自诩参加科举绝不会一事无成，可是当我真的参与其中，才感觉到其中的黑暗，考试完后，我竟然什么都没有考到，我心里自是不服，暗中叫人帮忙去查，得到我的答卷竟然被调了包的消息，而那个人竟然轻而易举的考取了功名，我自是不服，便告上衙门，却不曾想到被毒打一顿，还被剥夺了此生再次参加科举的资格，你说这样的科举要来何用？这样的朝廷要来何用？”吴涯有些激动，脸都微微有些涨红。

素嫣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奚林劝吴涯归顺朝廷时会遭到毒打，还被废去了武功，想必是吴涯恨朝廷恨得入骨吧？

“由于我对科举朝廷失望至极，所以我便决定回到我的家乡，和我心爱的紫儿过那种隐居的逍遥日子。”吴涯淡淡的说：“可是我回到家乡才发现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紫儿已经死了。”吴涯说着就掉下了泪，我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紫儿会死掉？

“紫儿是怎么死的？”虽然知道自己这样问很不合适，素嫣还是很想知道，所以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问出了口。

“都是那个王麒！”吴涯恨恨地说：“王麒是我们村子里的乡绅，平时无恶不作，我走后，他竟然向紫儿求亲，紫儿自是不肯，没曾想那个禽兽竟然强行占有了我的紫儿。”吴涯的痛苦更浓了，我突然觉得吴涯很可怜，明明可以很幸福的一对璧人却偏偏被人拆散，可是紫儿是怎么死的？素嫣疑问四起。

“紫儿觉得无颜再活下去，便在这间屋子里结束了生命。”吴涯终于泣不成声。我和奚林、奚风六目相对，眼中尽是同情与愤怒，这样的恶霸太该死了！

“所以你落草为寇，只是在下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介书生会有如此好的武功？”奚林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先从吴涯的悲痛中回过神来的人。听他这样问，我也不禁好奇，吴涯的武功可以和奚林不相上下甚至超过奚林，那么他的武功是从哪学来的呢？

吴涯叹了一口气：“奚公子大概不知道，我吴家是武林世家。”

“吴家？难道你的父亲是吴仲？”奚林试探地问了一句，吴涯点点头，表示是的。

奚林的表情颇为惊讶：“我早该猜到的，你的武功和我的功夫有不少相似之处，想不到你的父亲竟然是我师傅！”

吴涯的表情也很惊讶：“难道你就是我父亲经常提及的小奚？那个忧国忧民的小奚，天资聪颖的小奚？？”

奚林点点头：“师傅一直宠溺我，一直以小奚叫我。师傅现在可好？”

“不好。”吴涯冷冷的回答，片刻之后又是满脸的悲戚：“我的父亲被我害死了！”

奚林听见后，竟然从椅子上摔下来，素嫣连忙将他扶起，安慰他：“奚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奚林挣脱素嫣的手，向吴涯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师傅是怎么死的！”

“王麒在紫儿死后，害怕我家报复，居然用计陷害我父亲杀人，于是我父亲被处死了，而吴家也散了。”吴涯的悲戚之前溢于言表，哀莫过于心死，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