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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武船竞技
言弭拽着苏衡的袖子,一步一步跟着他进去。
在这艘船上竟然没有一个看守的人,一切好似十分随意,随意的有些奇怪。言弭跟在苏衡的身后,不停地环视着四周。跟在言弭身边的虞珍见状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啊。”
言弭一听,立即松开了拽着苏衡的手,道:“不好意思,我的胆子并不小。”实际上她之所以会拽着苏衡的衣袖主要是因为方才被与真人扔到船上时脑门在甲板上轻轻磕了一下,磕得她有点发蒙,现在见虞珍这样说自己,她自然是百般不答应的。
而虞珍见她松了手,又是轻笑一声:“原来刚刚都是装出来的啊。”
“好了,锦淮,安静些。”苏衡看了言弭一眼,朝着言弭伸出了口:“言姑娘是不是不太舒服,如若不介意,那便抓着苏某的手吧。”
言弭一听,心里一暖,不去理会一旁虞珍的眼神,也不去矜持羞涩,大大方方就抓着苏衡的手。
三人穿过一条走廊,就见到侧面有一道敞开的大门,苏衡脚步一顿,带着言弭走了进去。
一跨过那扇门,所见的就是一片宽阔之地,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则是大约二楼的位置,在前面的围栏下,是一处圆形的宽阔之地,其上搭建着一个圆形舞台,台上插着十道朱红旗帜,而中间则是两名对立而战的男子。
一名男子是以书生装扮,手中持有一把银色折扇,双目微眯,眼角狭长,透着狡诈的精光。而站在他的对立面的则是一名身披豹纹满脸络腮胡子,手持大斧的壮汉。
两人面对面相距五步之远,屏息凝神,似乎在等着对方出手一般。
言弭目光远眺其上,道:“那汉子都比书生壮了两倍呢,而且手上拿的武器也比书生手上的扇子凶猛多了。这样要怎么打?”
“壮汉手中的斧头不如书生手中的折扇。”苏衡的目光同言弭一样放在台上,流转书生与壮汉之间。他听见了言弭的话,轻声道,“壮汉的斧头想必许久未用了。”
“嗯?你怎么知道?”
“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虞珍抢话道,“都钝成那样,恐怕连根小木头都砍不断。”
言弭远眺过去,果真见壮汉的斧头毫无锋利之刃,晦暗无光。
“而且啊,那书生的折扇来头不小。你看扇子边缘,可锋利了。”
虞珍“啧啧”两声,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着已经打起来的两人。言弭不明白折扇如何锋利,却在观看过程中,隐约听到兵器交接,铜铁相击之音,不由一问:“那书生的扇子不是木制的?”
“你家木制折扇会在打斗中发光?”
“……”
言弭沉默不语,不去理会虞珍,而是将视线转向苏衡。
苏衡本是观望台面,隐约察觉到言弭的目光,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言弭,顿了一下,道:“那名书生的动作甚是灵活,在速度上,壮汉比不过他。而且从武器上来说,壮汉应当是随意而至,而书生则是有备而来。就他手上的那把折扇,乃是以上等铁制成,相当坚硬,在硬接斧头之击时不曾变形断折,这说明其质上佳,同时也说明那书生的内力在壮汉之上。”
苏衡话语方落,四周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几道夹杂于人群中的喝彩声。定神细视,便见台上胜负已分,书生摊开扇子在胸前优雅自在地搧动着,而方才与之相斗的壮汉已然躺在了地上。
“不会是死了吧?”言弭心惊胆战道。
“没有,只是昏厥了。”苏衡轻声道,“走,去那边看看。”话甫落,苏衡就迈开腿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方才他们所在的位置相对比较偏斜,所见之处并不透析,所以苏衡才会在看过一场之后,挪动脚步到相对正面的地方观望。
在这船只上,没有人看守秩序,乖巧得让言弭认为是隐藏势力太过强硬,从前有很多人都吃过亏,以至于现在即便没有看守,也不敢有人闹事。
不管如何,能这样自在地随意走动,对言弭而言自然是舒服极了。
一场武试结束之后就直接上了第二场。这儿的武试规矩好像是当一人获胜时将继续留在台上,直到有人将其击败为止,因此在壮汉下场后,书生仍留在台上,只是换了一个对手。
此次的对手则是一名身着艳红裙衫的女人。女人的衣色搭配让她想起在言府的柳氏。而女人的手中则是持有一把利剑,在她出招的那一刻,身侧的虞珍打了个哈欠道:“此局,书生胜。”
言弭不懂他是如何判断出来的,但是听见了身边的苏衡轻声应了一句:“嗯。”
见两人这么快就猜出谁输谁赢,言弭忽然在想他们进来是为了赌钱的吗?要是这里有设置赌注的话,估计得赢上好几笔吧。啧啧。
几场过后,言弭也渐渐索然无味。不仅是因为有身边的虞珍在“剧透”,也是因为来的人都是不如书生的,没几下就被打趴了。言弭心道,那名书生当真那么厉害?打了这么多场难道不累吗?
她刚想着,忽然就听见台下掀起了一波热浪——
“哈哈哈哈!终于下场了!老子看他不爽很久了!”
“哇!居然是名美人呀!”
“一招击倒啊!厉害厉害!”
台下一阵激动,台上的苏衡神情一变,竟是站了起来。
“怎么了?”言弭见状连忙跟着站起来。瞧苏衡这副模样,莫非是认识台上的那名女子?
她仔细眺望,只能见到那名女子的背影,纤细优雅,长发飘然,一身素白衣裳穿得极为好看,单单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那女子负手持剑,身姿不卑不亢,自成一派悠然。
言弭看了那女子,又将视线放在了苏衡身上,心道,看底下人的反应,再加上苏衡的神色,或许他与那名女子是相识的。那么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她怎会来此?”苏衡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忧虑。
虞珍道:“要我上台吗?”
他刚问完,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二楼飘飘落下,那人手中执着医治墨青色洞箫。
“啊,看来不用了。”虞珍见了那人,原本要站起的动作一滞,随后坐在了方才找到的位置上。
苏衡在看到虞玹时也好似松了口气,道:“嗯。”
言弭本想问一问那名女子与他之间的关系,但是见虞珍在一旁,不想再跟虞珍斗嘴,于是就暂时收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目光紧锁着台上。
女子在与虞玹说着什么,然后摇了摇头,立即即出。虞玹不攻只守,用箫一挡,巧妙转力,轻松卸去女子击出的剑力。女子回身再刺,虞玹侧身躲开,身形一闪,随即绕道女子身后,正准备将箫架在女子脖颈上,却见女子敏捷扭头,微微下腰,一挑剑,顺间转换优劣攻势,手腕灵活翻动,继而朝着虞玹攻去。
“哈,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旁的虞珍再度开口,而这次说的并不是结果,而是夸赞。
苏衡一如即往地轻声应答,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言弭沉默片刻,开口问道:“谁会赢?”
语落,言弭见他们方才夸赞了那名女子,本以为他们两人会说“不一定”,却听见苏衡道:“景卿胜。”
说完之后,就见虞珍看了苏衡一眼,认同道:“嗯。还是四哥厉害的。”
底下虞玹空中翻身,落至女子身后,随即便将萧架在了女子脖颈上。女子在他收回萧时,当即将剑收回,朝着虞玹微微欠身,随后抬眼环视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们这边。
或者准确来说,是停留在了苏衡身上。
言弭心里疑惑着她与苏衡之间的关系,便转过头问:“那名女子是……”
还没问完,就见女子足底点地,一步一踏,施展轻功,眨眼间就落在了三人面前。
一句轻柔之语当时仅是唤出两字。
“公子。”
这一声唤出,听得言弭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名,而苏衡未及开口,就见虞珍快步上前,展开双臂,好似要熊抱女子一般。
女子眼睛一抬,手中动作极快,从背后抽出那把剑,眼睛不眨一下地架在了虞珍身上:“七皇子,请自重。”
虞珍叹了口气,道:“好好好,我不抱就是了。哎,昔日那名温柔的琴凝姐姐去哪儿呢……”
琴凝闻言,收了剑,道:“待到琴凝抚琴时,自会见得。”
琴凝?言弭心想,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没想到眼前这个大美人就是琴凝。那个在剑哲与小苏木口中都曾出现过的人。
言弭站在苏衡身后,目光扫视着琴凝,见其样貌清爽,肤白如玉,一双灵眸勾魂引魄,却不带丝毫妖媚俗气,柳眉弯弯,嘴角浅笑,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名清净柔和之人。
“你怎会在此?”苏衡问道。
“为水灵草而来。”琴凝如实回答,“我取回天露后本要赶回去,但听闻此处有水灵草,念及公子日日夜夜为大皇子的病情烦忧,便想一并取了回去。没想到四皇子也在。”
“那为何方才还要与景卿相斗,乖乖退出不可?”
“公子应当知晓琴凝之脾性,怎么在半路轻易退出?”
“也罢。”苏衡轻叹一声,不再责问。琴凝的性子他怎会不知,温柔待人向来不假,但总是固执得很,这也是当初他怎么也不肯让琴凝为自己奔波寻药却遭琴凝拒绝,最后只好妥协与她;也是因为琴凝强烈要求要自己一人前往,而他想要为其安排些手下最后也并无一人跟去的原因。她总是执拗得让他毫无应对之策。
琴凝默然,心中明白苏衡是在担心自己。两人情同姐弟,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着他,他极力保护着自己,见到自己贸然上场,多多少少是会有些担心的。哪怕自己的武功向来不低,也会担心他人下毒手,使用卑劣的手段。
“琴凝无事,公子不必担忧。”琴凝认真强调了一遍,随后从怀里掏出一瓶小瓷瓶,双手递给了苏衡,道:“这便是天露,还望公子回去后尽快配制药方服下。”
“嗯。我知晓,多谢。”
“无妨。只要公子安然无恙,琴凝便安然自若。”
言弭在一旁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注意到站在琴凝身后随意玩弄着琴凝发丝的虞珍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将视线挪开。
琴凝伸手推开虞珍摸着自己头发的手:“七皇子,莫闹。”
说罢,她抬眼,目光投向言弭,问道:“这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