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赠礼

奚林看着吴涯那诚挚道歉的事情，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说自己的武功被吴涯废了，可是当知道他是自己师父吴仲的儿子的时候，自己便吧废武功的事情原来了；然而现在吴涯旧事重提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看一眼吴涯双手奉上的那本书，除了外表看起来陈旧了一些，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奚林耸了耸肩：“这是…….?”

吴涯看奚林半天没有反应已经很是尴尬，突然听得奚林这样一说暗骂自己说话怎么没有说完？吴涯挠了挠头：“你看我这记性！这是家父毕生习武所积累的经验，还望奚兄收下！”

“既然是师父毕生所求，吴兄何不努力练习，以求精益求精，而要把它赠与我？”奚林本是爱武之人，听到吴涯说要将此秘籍送予自己的时候，也觉得高兴，可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秘籍在吴涯身上比较好，毕竟自己到底是个外人。

见奚林不答应收下秘籍，吴涯变得颇为急躁：“奚兄，你听我说，虽说这是我父亲毕生追求的无上武功，可是父亲临终前却叮嘱我要将这本秘籍交给你，如果你不收下这本秘籍，势必让我九泉之下的父亲不得安息，难道父亲遗愿得不到满足，是奚兄愿意见到的吗？

奚林没有料想到吴仲会将这么重要的秘籍赠与自己，心里顿时五味成杂，师父对自己的恩重如山怕是此生无以为报的。奚林突然忆起习武之时师父对自己的种种教导，心里顿时感动侵袭，眼眶也有了一些湿润，奚林双手接下吴涯递给自己的秘籍，声音有些哽咽：“吴兄，师父…..他老人家……”终于还是泣不成声，后面的话早已湮没在了奚林低低的呜咽之中。

素嫣哪里见过奚林这般脆弱的样子，在素嫣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奚林总算一副王者气息，容不得半点落魄伤感，可是此刻他却哭得像个孩子、素嫣的心里突然散发出浓郁的母性关怀，素嫣轻轻拍了拍奚林的肩膀，试图透过手心的温暖，向奚林传递一些温暖：“奚林，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师父既然将这秘籍送给你，必定是希望你可以将上面的功夫发挥的出神入化，既然你师父对你有如此的期许，你何不勤加练习，以不负你师父的一番美意。”

听素嫣这样一说，一旁的吴涯也连忙开口道：“奚兄，素嫣说的很对，所以，还是不要为我父亲之事伤心了，人总应该向前看。”

奚林抬头看着安慰自己的两人，心里的悲伤也渐渐化为感动，此生有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吱’门一下被推开了，一袭白衣的奚风推门而入，嬉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马车和马匹已经备齐，如果准备妥当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了！”

素嫣刚刚还沉浸在伤痛与感动之中，然而听到已经准备妥当之时，心里不觉一动，总算是要离开这个山寨了，便开怀道：“当然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素嫣说完也不顾其他三人的反应，连忙踏出门外。这时才发觉原来空气竟然萦绕着些许细雨，缠绵的雨滴落在素嫣的脸上，格外清凉，素嫣是爱雨的，无论是春季丝丝滑润、仿佛倾尽无尽相思的细雨，还是夏日淋漓而下，有千军万马豪迈气息的暴雨；亦或是秋季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腐朽味道的雾雨；或者是冬日那仿佛述说无尽寂寞的薄雨。在素嫣看来无论是哪一种雨，总有他所拥有独特的美，所以此时看见这丝滑的潇潇烟雨，素嫣快乐的心情可想而知。

吴涯等人后脚跟上素嫣，可是走到院子里却突然感觉到了雨的存在，三个男人除了吴涯有些文艺气息觉得这雨下的美妙之外，都皱起了眉头。

“真是个坏天气！”奚风轻微的叹了一声，这样的雨天下山自是不易，想必这下山之路会多有一些波折了。

奚林点点头，表示赞成：“这样的天气，只怕会坏了农家的晒谷计划，也不知那些农家可有办法处理自家的粮食问题。”说罢，奚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被朝廷通缉，但是本质上他还是关心国家，并且死忠于天泽的，想着近些年来天灾不断，人祸丛生，，本来今年稻谷丰收，原以为会对天泽的国情有些帮助，没有料想到天公不作美，这连绵的雨怕是会屯坏不少粮食。

素嫣听得奚林这样一说心里刚刚因为雨而来的好心情不由降下来一半，的确雨是美的，可是凡事都有双面，这雨也不例外，这样想着也就收起了自己原本想要夸赞雨的种种赞美之词，而是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三个男人，大声说道：“好吧！我们出发吧！”

众人听得素嫣这样一说，便都拿起手中的东西，走出了山寨，吴涯走出山寨，徐徐回望了自己身后的山寨，山寨的旗帜上那个自己挥手写下的‘吴’字经历了这么些年也已经变得有些褪色，看来自己当真是在这里呆了好些年了，现在就要离开，当真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自己已经下令，山寨中的兄弟不得出来送行，可是我又还是隐隐看到了趴在山寨顶楼朝自己张望的小明，心里一狠心，立马回头，索性不再回望山寨，既然要离开了，最好就连回忆都不要留下！

奚林看出了吴涯的不舍，这种心思奚林最懂，毕竟曾经自己也曾做过类似之事，奚林轻轻拍拍吴涯的肩膀：“走吧！吴兄！迟了怕是我们天黑连个落脚之处都找不到了。”

吴涯听奚林这样一说，也终于抽回了思绪，连忙点头，跟着素嫣等人坐上马车，由于下雨，马儿全部没有用，四个人挤在小小的马车中，虽是清秋，温度倒是颇高。

素嫣轻轻启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从心底感到一阵美的享受：山中轻雨总是有些仙境气息的，如同一刹那绽放天际的迤逦烟火，雨中的山谷，朦胧中有些隐藏着的飘逸，马车走过被雨淋湿润的山中石阶，看着烟雨中的山林，素嫣忍不住伸出手去触及细雨，却不曾想到竟然激起淡淡涟漪，一蓑细雨，几抹新绿，杂糅在诗意的山林中，也揉碎在那些腥风血雨的回忆里，过去的一切到这里就是一个终章。

素嫣拿出纸笔，略微思索，便在宣纸上泼墨挥毫，洋洋洒洒大笔一挥，不多时候，素嫣自鸣得意的一幅泼墨山水画就大功告成了，素嫣得意地拿着向眼前的三人显摆，却不料三人都是吓了一大跳的反应，素嫣心生疑惑，自己好歹也是学过国画的人，怎么自己画的画就这么入不得他们的眼？

吴涯憋着自己对素嫣山水画的不屑，淡淡一笑：“素嫣，你的画虽然将这山中雨色表达地淋漓尽致却失去了雨原本拥有的韵味，你知道吗？”

素嫣摇摇头，自己怎么可能会知道？本来就是为了应付高考才去学的国画，哪里会那么精益求精的去追求什么精神层次的东西？

“这么说来，吴涯你是很了解这山水画了？”素嫣将笔递给吴涯，她心有不甘，自己得意之作受到了眼前三个人的质疑，怎么说也应该扳回一成才对。

吴涯听素嫣这样一说，当然知道素嫣是故意为难自己，倒也不再推辞，拿起素嫣递过的笔，在宣纸上寥寥几笔，就将山中烟雨刻画得丝丝入扣，素嫣看得吃惊，心里惊异不已，一直只知道吴涯只是才学过人，没有料到他竟然连绘画也是这般出神入化，看来自己还真得将自己的眼睛擦亮一些，以免再自取其辱。

奚林和奚风看着素嫣发窘的脸会心一笑，奚林开口安慰道：“素嫣，人各有所长，吴兄的绘画我早在那间茅草屋中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对呀！素嫣，你的才艺可是天下无双呢！要不你给我们唱首歌吧？”奚风接口说道，既免了素嫣的尴尬又多了一些旅行乐趣，何乐而不为？

素嫣听奚风这样一说也有了些想要唱歌的冲动，可是却不愿再唱别人的歌，那些歌曲虽然朗朗上口，意味深远，但每唱一次素嫣就觉得偷窃一回，心里的负罪感极重，突然想起了来这里之前做的一首新歌，索性就缓缓的将自己的歌哼出了口：

尘埃里掩藏的秘密

通通丢进回忆抽屉里

………………

我提笔作序

洋洋洒洒你的潇洒飘逸

一句一句，素嫣轻启朱唇，说不出的万千风采，素嫣唱罢，满心欢喜：“怎么样！？不错吧？我的歌喉还不错吧？”的确素嫣的声音很空灵，而且歌词又是她自己所做，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作词人的万分之一，但是因为歌词中蕴含了素嫣自己的感情，所以听起来让人不仅舒心而且感同身受。

“好听是好听，只是词儿有些露骨了。”吴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样的曲儿的确是听得悦耳，但是其中的词在吴涯看来实在表达得过于直白了。

素嫣没有料到吴涯会这么直接就否定了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歌词，但是转念一想，吴涯的思维毕竟是古人的，古代人最看重的大概就是女子的矜持吧？自己的歌的确毫无矜持可言，这样想着素嫣原本想骂出口的话，霎时间堵在了喉头，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吴兄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素嫣将自己的感情饱含在曲儿的词中也未尝不可！”奚林也仔细地听了素嫣的歌，也总算是知道了素嫣为什么会在青楼中名声大噪，这样的声音如同天籁般的歌喉，不被人崇拜才是奇怪吧？见吴涯不怎么同意自己的观点，奚林又说道：“再者说了，素嫣的性格本就与众不同，这首曲儿的特别倒也实在是自然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