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出内鬼 恩人受挫

苏三挽救了葛家祠堂，自己是大病一场。葛家人为了报恩，更加的善待、看重他。卧床期间，三个人终日不离炕头，轮流守候。过了几天，苏三病情有了好转，渐渐的，也能跟人交流，虽然不能下炕，但是每天倒也能吃一些，人也精神了许多。二黑一家也就逐渐放下心来。

前头说了，苏三生病这几天，家里只有三个人，见不到大黑的踪影，这是为何呢？那就得细说一下了。大黑以前也不是个太正经的人，傻了之后，也没人多理会这些。早年，二黑稍微小一点的时候，是大黑出去挣钱的，那时候，二黑爹还年轻，自己也能干一份工，顺便养家糊口，所以家里生计不成问题。大黑出去了三年，但是没有一年给家里打钱过来，这二黑爹也就没管他要，想着让他自己存着，将来给娶媳妇儿。可是，事情可不是这样的。有一天，大黑突然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几个大汉，问清缘由，他爹才知道，他这个娃，别说挣钱了，还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祸事，离开家后，没有好好工作，整天抽烟喝酒，还迷上了赌博，三年下来，工资没了一分，跟人家赌博的时候，还欠了人家一大笔钱，恼羞成怒的他打伤人后逃跑了，被人家抓回去之后暴打一顿，这不，这会儿就带着到家里要钱来了。二黑爹那个气啊，那是又气又可怜，可怜的是儿子被打成这样，气的是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但是没办法，俗话说得好，父债子还，到这儿翻转过来，子债父还，也是个理。没办法，二黑爹再气又能怎么样？现实还得接受。招呼二黑娘把钱拿出来，那钱，是二黑爹全年的收入，家里人就靠那些来度过这一年。可是怎么样？把钱全部拿出来，竟然还差了许多……二黑爹气的是无话可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二黑娘没办法，只得从二叔那里借钱过来，总算把这个窟窿给堵上。那几天，家里直接是揭不开锅，可还得借钱给大黑治伤，二黑爹也变得虚弱了许多，在家修养呢。他怎么能不虚弱呢，自己生的娃娃，自己一把手带大的、家里的长子，竟然成了这样一个人，这不仅是自己丢人，也给老葛家的祖宗抹黑呢！他觉得他也有责任。可还有什么办法呢？后来想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关联的。家里死了人，是明着的报应，儿子成了这样，是从心理上报应，是那些冤魂的诉说。

眼看着家中无法维持生计，稍微小一点的二黑站出来了。他怕爹放心不下自己，不会答应自己出去挣钱，他就找人写了一封信，然后收拾好东西，趁着天黑，偷偷离开家去了。早晨起来，家里人不见了他的踪影，找了半天，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那封信，家里人心中宽慰了许多，一边是舍不得，一边是欣慰：总算有个懂事的孩子，给我老葛家没有丢人。这二黑离开家一年后，来信了，说明了情况，他在一个煤矿打工，老板人很好，信封里是他这一年工资，省吃俭用剩下全部的钱。家里人用那些寄来的钱，还了以前的欠债钱，话说这二黑真厉害，一年就把借的钱全部挣了回来。然后第二年也是如此，这样，家里的情况也就好了起来，到第四年，寄来的钱是前面的接近两倍，原来，煤矿老板特别赏识他，提拔他做了厂里负责人，而且还把女儿许配给了他，看中的就是二黑这个人。这样一来，家里在村里也变成了富裕户。可二黑虽然这样优秀，这大黑，却是一点也没改，家里没钱的时候，还能稍微收敛，可二黑挣钱家里有钱了的时候，他的本性就给暴露了，不缺钱，自己也没事做，然后呢，一天就四处游荡，前面吃过的亏他也给忘了，继续一天赌博喝酒，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社会人。二黑出去的第五年，家里就出事了，葛老太爷病重，大黑突然变傻，这变傻，前面没提到，它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大黑喝的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几点回来的，早晨起来，就变得傻不拉几的，这可能就是他傻的原因之一，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大黑也变正常了，恰好遇上个苏家父女，这苏小方呢，初次见到兄弟两人，他喜欢二黑多一点，感觉这小伙子厚实，可是后来他听说二黑已经有意中人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多想。大黑不一样，由于平常的生活中大家都熟悉他，知道他的品行，所以没有哪家愿意给他说亲，他自己也着急，这下正好，有个如此条件的，他是求之不得。随后的日子，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好人”，不久后便取得了小方的青睐，跟着建房一起，将小方迎娶了过去。婚后还好，时间长了，装不住了，又开始喝酒闹事，小方是哭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她没有告诉他爹和他公婆，独自承受着，因为她知道，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别人所能勉强的，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持的，只有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才懂得珍惜感情。她不一样，她看错了人，看错了人不是感情出现问题，是本质，她知道这些，所以她忍受着。

一直，就这样，家里平常也就是这几个人，大黑整日不归，家里人也习以为常，觉得就这样了，有些人，有些事，是没办法改变的，只要他好好的，不给家里惹事，就万事大吉了。可事情偏偏不会是这样的。

一天晚上，大黑和那些狐朋狗友又出去游荡了，在这里面，他是“公子爷”，有钱人，大家前呼后拥，好不阔气。走到乡里的一个小饭店，跟平常一样，要了几坛酒，开始划拳，喝的是天花乱坠，这时候，进来了几个年轻人，看着面熟，嗯，是的，正是那天在葛家祠堂放火的那几个激进青年，走到里面，一眼就看到了葛大黑。自从上次奇怪的事以后，这几个人见到葛家人都是毕恭毕敬的，生怕有什么报应，他们觉得可能上天是在眷顾这一家人。见到大黑，没躲过，硬着头皮上去讲话，几句客套话，说的大黑云里雾里，找不着北，嘴里就开始乱说了，“爷我罩着你们，有事打招呼，你们不知道，我家里有个老头，可驱使鬼魂呢”越说越带劲，“你家的祠堂我们不敢动，是老天爷保佑你们呢”，这个年轻人说的也是毕恭毕敬，“屁，哪有什么老天爷，我才不信呢，这是我岳父，我岳父大人的功劳，他啊，随便就使了那么几个小手段，就把你们吓得是屁滚尿流，哈哈”，大黑说完这句话，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这几个人虽然是怕他，可听了这番羞辱的话，那是怒气冲天，可不能这么忍了。冷场了半天，为头的那个小伙突然阴阴一笑，给你个人耳朵旁言语了一番，这几个年轻人立马转怒为喜。为头的那个人对大黑说，“大黑哥，你能不能为刚才说的话作证，你要是作证了，这些都给你”，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了几个银元，在大黑面前晃了一下，大黑看着看着，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能，我都能作证”，说着就要去拿钱，这年轻人把手拿开，“口说无凭”，随后他找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大黑二话不说，拿过来就按了手印，手在印泥上，眼睛却不离开那人手里的几个银元，那年轻人看他按了手印，也没食言，将钱给了他。随后几个人乐呵呵的，直奔乡里而去。

话说这年轻人表情为何转变这么快？他又偷偷给几个人说了什么？原来，那会儿众人都因为受到了嘲笑特别愤怒，敢怒不敢言，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大家正琢磨呢，年轻人却笑了，他很愤怒，但是他也很机智，应该是这几个人的领头人，他没有被愤怒给冲昏头脑，而是静下心来，仔细的回味了刚才的那番话。想着想着，他就想开了：这事不是老天爷作怪，而是有人作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跟葛家有关系，而且，他弄的是鬼魂，这不正是国家大力批斗的“牛鬼蛇神”吗？这还有什么怕的，随即，他就想了用金钱手段来让大黑作证，本来他想这人不一定作证，没想到，简单的几个钱，就让他目的达到了，想到这，心里是一阵窃喜，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受到组织上嘉奖，而且还可以报复葛家人，真是一箭双雕的美事。等盖了印，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证据，直奔县里告状去了。

大黑呢，对这一切无所谓，喝完酒，酒友都要回去，他给劝住，带着他们用那些银元又胡吃海喝了一番，快到天亮的时候，他才摇摇摆摆回到家，刚躺下，就睡着了。

这天天刚亮，就有人敲门，听声音是来者不善。二黑爹赶忙去开门，门栓还没打开，门就被撞开了，一大帮人围住了他家。有县里的，乡里的，而领头的，正是那几个年轻人。这些人二话不说，冲进房子里面，四处寻找，不一会儿，找到苏三的房子，拿出一张纸，没有多余的话，押起苏三，就往门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