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穿插（二）

此番战斗刚一结束，最先发起进攻的那一总兵营的总兵便来汇报战况，本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但胡威见面一句话就把他打入了冰窖，“五千人对五千人，京军对处所军，为什么仗打成这样？”

“这……”那总兵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往是只要仗打胜了就行，从不管是怎么胜的，该不该胜。

胡威不再理会那愣在那里的总兵，而是带着胡小五他们向叛军营盘走去。胡威对叛军营盘一番巡视下来，可真是为则才那发起进攻的总兵营捏一把汗，若不是敌军在拨营转移，若不是刚才他们是贴近作战，若不是他们一鼓作气，只要稍事给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被叛军拉开了敌我双方的距离，远程打击武器能发挥作用时，恐怕这一总兵营即使胜了也会损失大半。因为胡威在叛军营盘里看到了一个火绳炮营，一旦它能发挥作用，那后果不可想象。

两个京军的总兵一直跟在胡威的身边巡察，此时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家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十一王爷从哪里弄来的这几门火绳炮？现在整个大明朝也只有朝廷的炮仗局能少量地产出这个东西，难道说叛军的手已经伸进了炮仗局？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等于朝廷的炮仗局就是他家开的，那后面的仗可该怎么打？

此时天已开始大亮了，经刚才一仗，火绳枪象爆米花一样的放，恐怕早已惊动了周围的叛军，要想再隐藏行踪也是不可能的了。胡威看着在晨光下仍冒着硝烟的战场，对身边的两个总兵问道：“这个叛军的总兵是否还活着？”

“回元帅，那总兵已死于战火，还过有一个副总兵被活捉了。”两个总兵都不敢再有丝毫沾沾自喜地心情。同时他们赶快叫身后的传旗兵去带那被活捉的叛军副总兵。

胡威此时再回到刚开始自己站的小山岗上，环视整个战场，心中对整个战场的感悟又多了几分，也更加重视起老十一来了。

那叛军副总兵被带到胡威面前时，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胡威。“你可认识本王？”胡威很不解，自己在卫辉府时从来没见过这个副总兵，按说这个不应该呀，千户长都见遍了，怎么可能比它大的总兵没见着呢？

那叛军副总兵听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人说自己是“本王”，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刚才的战斗使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当他再看这青年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总兵时，一下子吓得跪在地上，“求王爷饶命。”

“想活命容易，那本王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不得有半点虚言。”那副总兵一直是硬强的，不是他不怕死，是因为他知道，活捉他的那些人已经决定了他的生死。

“说吧，你这营里的火绳炮是从那里来的？你们叛军中象你们这个总兵营装配有火绳炮的有几个？”胡威问的也是身边两个总兵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这决定了今后的仗怎么打，不知道还有情可原，知道了却不引起重视那就是一个“苕”。

“这火绳炮是从太行山里运出来的，象我这样的配有火绳炮的总兵营有五个。”那副总兵想活命倒也干脆，不忸怩。

“这五个总兵营现在处在什么位置？”胡威继续发问。

“一个在大名府前线，三个在卫辉府城周围布防。”

“那你们拨营准备调往何处？”

“大名府方向，要与那里的驻军会合，今日午时开始攻打大名府，要我们傍晚时把大名府城围住。”

胡威听到这里真是有些后怕，幸亏鬼使神差地自己昨晚上行动了，否刚让叛军开始进攻，就大名府那一点兵力如何抵挡得住这几万人的进攻。“本王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本王在卫辉府，时日也不算短，怎么从来未见过你？”

“回王爷，我们这些总兵一直被十一王爷安排在太行山里操练火绳炮营。”

胡威到现在所有的迷团都解开了。“二位总兵听令，立即集合队伍向大名府方向开进。”胡威现在担心的是于德水带领的那一万多人京军的安危。

大名府方向叛军的布防也和彰德这边差不多，最前面的前哨是一个千人的营盘，后面是一个五千人的总兵营盘。也是于德水够倒霉的，大名府方向不象彰德这边，叛军是按兵不动，营盘是扎得更牢实。好在于德水手下的两个京军总兵够得力，在被叛军打残两个千户后拿下了这个千户营盘。

于德水也是稍事让兵卒们补充了一下武器后，就向纵深挺进。于德水刚开始时有一万三千人，现在只剩下一万一千多人，虽说建制都在，但已有两个千户失去了战斗力。因为于德水这一仗耗时较长，他的队伍刚往前挺进不到十里地就遇到了前来驰援的叛军，这又是一个遭遇战，于德水心疼刚才一战折损的兵力，遭遇战刚开始他就动用了火绳炮，一阵狂轰乱炸，使叛军增援的队伍迅速后撤，龟缩到总兵营盘里去了。

踪迹暴露，于德水再想率部悄无声息地潜入已是不可能了。他在叛军总兵营盘前摆开了阵势，下令构筑防御工事。两位总兵听得于德水的命令，吓得跌跌撞撞地跑来劝阻“指挥佥事，不可这样呀，元帅令我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只要把叛军的阵势打乱就行。”

“你们知道什么？这一营的叛军配有火炮，如果去攻打大名府，那些处所军和乡勇如何守得住。如果大名府失守，皇上怪罪下来，恐怕元帅也扛不住。”于德水振振有词地说。

二位总兵无语，只得回去执行指挥佥事的命令，做阻击叛军的准备。

胡威带领彰德方向突袭的队伍向大名方向挺进的路线靠拢，急行军近两个时辰也不见于德水带领突袭队伍的影子，他心里就感到不妙，他急忙把两个总兵叫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