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贤君
极南之处的茂密雨林深藏在树族人的地界之中,领队的光头绝非善类,这点洛孤可以肯定,那家伙一路押着他们过去时看洛孤的眼神就是带狠气的,一直又走了很远,野草荆棘在她细嫩的腿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红痕,【又过了两座山】洛孤心中绝望地想着,这里不光人烟越发稀少,连野兽的踪迹也没有别处频繁,但植被就偏偏长地狂,其实那两座根本就不是山,而是隆起的土坡,只是上面横竖着的山石混乱才导致如此像山。
这周围长着不同的花,每一朵有六个绸星紫色的花瓣,但洛孤并无兴趣,她向来不喜欢花朵,她觉得花儿们只是欺骗蝴蝶蜜蜂以及幼稚女子的无用之物,不如果实粮食来的实在,对此她甚至有过一个想法,如果每个种花的地方都铲平,改为种植农作物,那么所有人都会生活地无比幸福。
军事基地?山寨村落?土匪窝?洛孤想了各种可能,但最后她被带到了一处山洞前头,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一直在燃烧的挂壁火炬,穿着老款洛封盔甲的士兵坐在石头上,他们普遍没有头盔,武器完全不统一,有的是戈有的是把断了一半的刀刃绑在木棍上使用,还有一些装备显然是用农具改装所得,外面场上绑着粗陋稻草人,从砍砸受损上看可知匪兵们受过训练,看到有俘虏被压过来,这些勉强能被叫做士兵的山匪来了兴致,洛孤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大量的目光,但他们都没有站起来做过去瞧看,因为有一个家伙骑着马正往这边赶来,在光头的手势下所有人也都停下脚步。
“吁————”骑马者在他们面前停下,他掀开头盔下的网格面甲,【这人得有多怕死?】洛孤心想着,那是一个很朴素的农民脸,“抓来的叛军”光头发话,那声音像是口渴地厉害“有几个是洛国人,有几个是叶国人,还有一个他妈的宁国人,至于这头小魔怪——”他手一下子搭在洛孤脑袋上,洛孤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你才是小魔怪,你全家都是魔怪。】“这是主谋,他们胆大到在白天盗并侯陵,妄图将里面的财物占为己有,天杀的,下地府的要!”光头惊恐愤怒地叫着“竟然掘坟,也就青川之地外不懂规矩的外国人做的出来!”
洛孤努着嘴,用极不服气的眼神看着一旁,不与任何人目光接触,龙渊玄观察着周边一切,看了看天空“现在的山匪已经这么有规矩了?”
此话快说完时光头就上去扇了他一巴掌,龙渊玄反映迅速自己躲开,虎爪在他锁骨处划出血痕,皱起的皮带着粉红的血卷在伤口的末端,若非双手被捆周围有人他定然会反抗到底,但理智占据了他的大脑,即使接下来光头抓着他衣领用吐着大量唾沫地吼他时,他也没有表示抵抗“让你说话你再他妈的张开你的屁眼把粪给老子泼出来,知道了没?”
“带他们去见洛复公。”马背上的‘农民’冷冷开口“正义与律法会宣判他们的罪行,他们的命运是诸神的选择。”那人又咳嗽了下,看着洛孤“孟楚,注意你的言词。”【那光头就叫这个?】洛孤受够了被人推,她自己往山洞中走去。
直接进耳的是打铁的声音,肚大膀粗的武器师傅正在修补一个大戈头,他一手握捶一手抓钳,戈头在高温下变得炽红,那武器师傅胡子多眼睛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袒胸露乳裸着上身,洛孤本以为洛复公应该在更里面,直到她反应过来此地已是山洞尽头,【莫非——】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立马就被验证了,武器师傅仍旧在做着活儿,没人能确定他是否看了下被带来的这批人,高温的戈头放在清水缸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在他将戈头放回另一堆满武器的工作台后,这个中年胖子才看向众人。
他眼睛真的好小,厚厚的眉毛又在一定程度上盖住了那两颗黑球。
“陛下,这些是被抓到的盗墓贼,他们擅自开挖征侯陵和并侯陵,是沦陷区的走狗。”孟楚直接道,洛孤仔细观察身边其他人,龙渊玄面无表情难以揣测,邹风低着头,鲁奇和焦狗子表现极为着急躁动,叶国的六个人表现宛如死鱼,他们双手仍然被捆,洛孤的手被捆的不紧,她随时可以挣脱但她无法这么做【现在我不只是一个人,我不能总是只考虑自己】。
那此人便是洛复公,这么看来他跟洛正侯似乎有那么点同样特征-肥胖,不过他更结实而非呆肉,洛复公迟钝了一会儿,他挠了挠脖子,洛孤想到一种动物-大熊猫。
而后这个熊猫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那两个眉毛标志性地皱起,孟楚重复说过的话“这里有叶国人、洛国叛徒、宁国人——还有一只——”
“我叫洛孤,不是小魔怪。”洛孤突然说道,她挺直了背,就在孟楚要用对龙渊玄的方式对她时,‘熊猫’开口“他们在陵墓中找到了什么?”
“大量的金银财宝”孟楚回答,说着拿出一根黄金条递给了铁匠国君,国君掂量了下手中这货,将其放在一边“哪些人是叛徒?”
孟楚将焦狗子、邹风、鲁奇拎出来,洛孤立马叫道“国都当时已经必死无疑,没有任何抵抗的必要,他们已经坚持到最后一刻绝非叛徒!”
“你最好先管好你自己。”洛复公力气真大,他一把抓住那三人手中绳索,往山洞外走去,在孟楚带领下其他人也再出山洞,这才深觉阳光刺眼,那粗陋稻草人所在之地是刑场也是训练场,这三个洛国人瑟瑟发抖,向洛孤以及洛复公流露出哀求悲伤的面容,【不,他们说过会有审判】“你答应过会有正义的审判,而不是直接的屠戮!”
“那只是相对于你们这些同样该死的盗墓者而言,叛徒不配当人,他们直接处死,这不是残忍而是律法,历代都是如此,这是律法!”洛复公用石头般坚硬的声音说道,他身子壮硕,肉像是用铜铸造的,最先被抓来的是鲁奇,洛复公一把抓住他耳朵,把他头按在一个粗陋的树桩上,周围的其他士兵皆走来围观,鲁奇拼了命地要挣扎,但那头‘熊猫’力气太大,加上又立刻上来三个士兵将其按住,令其根本动弹不得。
洛复公松手,他立刻在周边寻找什么东西——他找到了,那是一把柴刀,他从地上捡起来,往旁边水缸中洗了下,这明显是个老铁匠,他发现刃口的太钝,便当场要来磨刀石摩了起来,次次次——次次次——那声音是临死者耳中最恐怖的音乐,鲁奇脱口而出“我会带你们去找金子,我知道叶国的情报!我什么都说!”
洛孤惋惜地看着他,洛复公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都是她!都是这头魔狐!是她!都是她!我是被迫的!”鲁奇身子尝试挣扎,洛孤平静地看着这个濒死之人,并无对其此刻的仇恨。
“求求你——”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壮硕的国君提着刀走过来,“不~”他哭了,满面是泪“我家里还有孩子,没有我他们会饿死。”
“以天界诸神的名义——”洛复公将刀刃插在鲁奇眼前木桩中,淡定地闭上眼“以历代先魂的名义——”
更多匪兵靠近“再以人世间正义律法、爱诺希大礼的名义——”
“我,洛国第六十七位君主,青川之地洛国唯一且合法的继承人,洛义侯孟括之子孟岩,在此宣判叛徒死刑。”说完他把刀重新提起“死于国君之手是你的荣耀,在冥府偷着乐吧。”
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这一次洛孤没有闭眼,没有把头扭过去,而是把视线转到洛复公脸上,那是种令她厌恶的平静。
下一个轮到焦狗子,焦狗子找到很好的机会抽出一个匪兵腰间的武器,然就在他准备使用时背部顿时传来一震剧痛,孟楚的虎爪直接切进了他的肉里,匪兵趁机又重新夺走他的刀,焦狗子被拉过去按在了原来的树桩上,上面还有鲜血,背部的血仍在涓涓流淌,洛复公再重复完之前说的话后又是一刀过去,十分利落。
“你们这不是审判,洛正侯荒淫无度极为无耻,连他的御林军都背叛他,更何况是我们。”邹风直接道,知道轮到他了“洛孤大人为的是万千平民,而非王侯将相,你们现在不过是一群山匪——”说这些话还是没用,邹风依旧被按在了树桩上“洛复公?哈哈哈,洛国自古都是侯爵,临死前过把公爵瘾?”洛复公仍旧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在说完自己的台词后照样砍掉了邹风的头颅。
“懦夫。”洛孤冷冰冰地吐出这两个字,洛复公转过去与她对视,同时擦拭着柴刀上的血迹“不敢目睹真相的懦夫。”她话语轻缓,不急不躁,但也因此极有重量。
“我比你更加了解真相,也比你更加了解洛正侯。”洛复公打了个手势,示意孟楚停下动作。
“不,你什么都不了解,如若真的了解你不会杀掉这三个无辜之人。”
“这是两码事,他们是背叛者。”
“他们不是,千下城洛国人那么多,你们准备全都杀光?”
“我指的不是受降,而是带你们挖掘他们国君先祖的陵墓。”洛复公将柴刀扔在地上,看着洛孤“我乃洛义公之子,洛正侯之叔,正侯弑杀亲属谋权篡位早已是逆天而行,现在这是他的惩罚,也是诸神对我洛国的惩罚。”洛复公眯着眼,扫了眼周围的士兵“洛正侯疯狂杀赶同族余人,担心动摇其位,他更是多次假用狩猎之名在全国布下天罗地网,悬赏我的人头,但他找不到我,六年前我便离开千下城到双中城,我忍辱负重去当一个铁匠学徒,替敌国打造武器修磨盔甲,我估计他现在就算活着也认不出我,除了比六年前胖了四十斤外,我的手掌也粗糙地不像个贵族。”洛孤警惕地听着,她冷冷说“洛国已死,光复已不可能。”
“占领洛国的不是封国人而是叶国人。”洛复公用纠正的语气道“他们不是青川之地的主人,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便是侵略,我们于森林之中有的是优势,封国也会很乐意和我们联手干掉这个共同的敌人,现在只不过是小小的时间问题。”
洛孤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此人既然将计划直接说了出来,便定然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叶国乃周天第一强国,拥兵百万,他们也已经找到越过千古岭的方法,不光洛封不是对手,就算你们能喊到青川之地外几个国家的支援怕是也难以抗衡。”洛孤昂着头坚决道,接下来的话她尽显怜悯“投降吧,你们在这里风餐露宿吃野菜捕小鱼不会支撑很久,洛国已亡。”
“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便将这头小魔怪的舌头割下来。”孟楚吼道。
“我乃叶国重要使节,这是你们与叶国和谈共赢的难得且唯一机会。”她视线撇向孟楚“此刻若愿归顺,以叶国国君的名誉发誓,你们会拥有肥田屋舍,安居乐业,而代价只是小小的效忠。”
洛复公沉默片刻“你很有意思,比我所想要睿智许多,很多说话。”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是宁国人,无意于青川之地的纷争,只想早点离去。”龙渊玄此刻道“如若你们需要帮助,宁国距离青川之地不算极其遥远。”
【他已被放逐,此刻关头贵族也开始说谎了?】洛复公没有理会玄,对洛孤继续道“你是个好料,只是这年头混得跟对人,自古侵略者都不会有好下场,人马王孛多只儿·恩吉、‘狂王’爱诺希·崇图最后下场都不用多说,不如向我屈膝,才德兼备,岂不是最好?”
“我不向任何人屈膝,我所做的一切不为君主而为诸民。”她脱口而出
“叶国国君以贤明著称,但绝不是白痴。”洛复公道“君臣父子为大礼,若非屈膝又怎入他人屋檐之下。”
“我与叶国国君并非臣子关系,只是一个愿帮其完成大业的自由之人。”洛孤回答“你若执意要审判于我,将我们一一处死,那就不要再费口舌,来吧。”
“我与她并非熟悉,跟随于其来到此地纯属好奇。”龙渊玄说“你们若放我离去,我很乐意带话给宁国。”
“你们会死但不是今天。”洛复公擦了擦手“孟楚,将他们全部关起来,至于这个宁国人——”洛复公听进了他的话“解开他的绳子,给他一匹快马。”
“您的慷慨我不会忘记。”龙渊玄道,并点了下头。
“我们现在的确急需其他国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把话带给青川之地外更多的诸侯国,如果爱诺希天子停止操阴阳人的屁眼的话也告诉他,洛室在青川之地近千年,绝不会就此灭亡,叶国如此嚣张跋扈,若得了青川之地,那岂不是要虎视南方气吞东北?到时候怕是中原诸国都得瑟瑟发抖,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深有感觉。”玄点了下头
“去吧,去告诉所有人,现在周天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洛复公最后再拍了下龙渊玄坐骑的屁股,目送着这个宁国人越走越远。
夜晚很快降临,虽然又是牢笼,但这次比先前的都要好太多,这里没有粪便没有血,没有骸骨,只有星空草地花朵以及遥远的流水声,他想到洛正侯、久成文、洛复公、以及历代诸君,一股奇怪的忧愁与悲愤油然而生在她心中,【这不是暴君与贤君的问题,而是——】她想不到那个词,不论是贤君还是圣君,不论盛世还是战争,平民其实永远都一个模样,只是被掠夺的对象由匪和兵之间转换罢了,久成文并不坏但他并不关心平民如何,只在乎战争之道,洛复公严峻地遵守自己的‘正义’,但依旧把整个国家的毁灭总结于战争和国君,如若每个平民都像国君一样守护自己的国家,那么这个国家才会固若金汤——但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不论是谁,久成文也不行。
周边出现风吹草动,是一些小型夜间动物在走动,她立马想到了剑齿虎,就在她观察周围,准备尝试召唤时,一个脚步声靠近,龙渊玄?哦~不是,是一个士兵,他解开洛孤的牢笼,将她放出“洛复公此刻要见你。”他说。
她原本以为自己将要进山洞,结果被带到了树族人的竹屋里,里面烧着油灯,洛复公坐在地上,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火光下那人的面容不明显,直至其说话洛孤才回想起是谁,那是那个白天戴着面甲骑士,只是此刻盔甲变为布衣,尽管是在黑夜之中,但洛孤还是能清晰感受到那个人正紧紧地盯着她,看透她的一切。
洛孤克制自己不要双眼出光,她坐在油灯之前,那人直接开口了“我不能确定”他说。
“原天教派在青川之地丢失的人魂已经震惊整个周天所有术士。”洛复公说“若人魂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令野兽化为人形,那么到底化成何等的人形应该有具体记载才对。”
“没有具体记载,提炼人魂的技术古老残缺且极其危险,成功率也低地简直可以忽视,说实话,起初我是不相信有人能将人魂提炼出实体,但教派内近十多年来传的实在太频繁,并确定是在青川之地丢失,这才导致不少术士进青川之地妄图寻找它······”那人咳嗽下“她很明显有野兽的特性,是某种狸猫——或者狐狸,但这不能代表就与人魂有直接关系。”
“那她你该如何解释?”
“这世界无法解释的东西实在太多,闪电、暴雪、冰雹、半人马、太多太多,不差这一个。”
“我相信你教为真理载体,但没想到你们的认知会如此局限。”洛复公失望地说。
而那个教徒却平静、略带嘲讽地回答“原天教派是真理载体,所以不会跟云游者一样对不懂的事情满口胡话瞎编鬼扯。”
【那我来到底是为什么?被当作一个物件让他们讨论观察?】“原天教派。”洛孤吸了吸鼻子“就是提炼毒品祸害百姓的那帮家伙?”
“我们只是让本会去打家劫舍的人躺在席上安分守己,如若周天所有人都吸存灵那便没有战争,每个人还都会非常幸福,这点你懂个屁。”教徒冷不丁地回答她。
“歪门邪说。”【我是云道弟子】“那用不了多久周天之下便会尸横遍野。”
“吸存灵不会致死,又是一个被骗的家伙。”
“我见过存灵,也用它杀过人。”
“虽然颜色相像,但砒霜和存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小狐狸。”
“够了,我喊你们两来不是为了吵架。”洛复公低沉地说
“宣判我的死刑?还是继续在臣服你和臣服叶国之间相互斗嘴皮子?这没有结果。”洛孤道。
“行行好吧,小狐狸,你别这么激进。”他将一杯液体递给洛孤,洛孤接过,将信将疑“喝吧,不是迷药也不是毒药,我若想杀你只需动动嘴皮子,没必要浪费美味的白酒”,此话说完洛孤喝下,辣到舌头但还是忍着。
“你白天说自己是个自由之人,你的人被砍死前又说挖掘陵墓是为了平民,那你还是给我讲明白了吧。”
洛孤深吸口气,将民间的悲惨、以及自己的遭遇先是说了一遍,在提到洛封之战期间时洛复公深有所感,抿了口酒连连点头,当她将久成文懈怠平民一事说出来时洛复公露出深思皱眉的样子,最后将盗墓取财,以及对洛征侯陵墓财产太多太贪婪的现象进行指控后,洛复公点了下头,又给她续了杯酒。
但洛孤这次没喝。
“你很有想法,这杯是敬你的,你要喝。”说完,洛复公一饮而尽,洛孤象征性地缀一小口“我还是白天那句话,这年头混得跟对人,洛正侯不行,你那久成文也不行,我在底层干过活,知道生活之艰辛,懂得平民生活,与那些该死的贵族们截然不同,说真的,你所讲的一切我都能深刻理解”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不需要这么长的铺垫。”洛孤略有不耐,警惕不减。
“孟氏统治洛国长达千年,异族难以驾驭这片土地,他们只会带来更多的战争与死亡,甚至于瘟疫,我很欣赏你,也非常赞成你的计划,如果你真的为平民考虑,你完全有能力帮助我瓦解叶人在千下城的势力——”不等这话说完,洛孤直截了当“我看上去很像间谍?”
“狐狸是一种狡猾的动物。”教徒说
“你怕是个傻子吧。”她明显生气了“我看你长得像条狗,是不是常吃屎?”
“够了,该死的,你们是两个对立教派的人不成?怎么动不动就炸。”洛复公这么一吼效果显著,随后他心平气和地对洛孤道“留你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杀了你对我不会有好处,但你要相信真正愿意帮助这个国的人只有它真正的主人,青川之地的老奶妈在跟小孩子讲古代贤君时肯定说的是孟氏洛君而非久氏叶君,我会放你走,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是不是语言表达能力有极大的欠缺?让你出现如此巨大的误解?”洛孤不可思议地说“你觉得我会成为你的间谍?不,这不可能。”此话说完后洛孤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傻洛孤,笨洛孤,蠢洛孤,你不会表面附和他,先溜了再说啊!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整个房间持续了接近五分钟的安静,洛孤耳朵由竖起变为垂落,她微微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她眼中流露后悔和些许慌张,外面士兵众多,她忘了自己孤立无援,【不,等等,我觉得你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她刚想开口这么说,洛复公站了起来。
“我不会威胁你,也不会逼迫你,杀死叶国国君对你来说相当困难,但你需要时间来理清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胖子招呼了下手,阴影中的匪兵走了出来“现在就送她离开此地,我想——”他看向一脸茫然的洛孤“她会逐渐明白到底谁才是贤君的,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