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归混沌
当盘古还没有开天辟地的时候，天地还是一片混乱，我没有办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样子，天地没有昼夜，尘土四处飞扬，银河四处流转，只剩下光芒一直灰暗着。我们不知道来自何处，不知道该要往哪里去。
知道盘古劈开天地的那一刻。第一丝光芒开始出现在天地间。我们的生活就这样一点点演变而来，从未想过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繁华璀璨。那就是历史吧。
历史演变的过程，我们无法断言孰是孰非，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可是当我们纵观古今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惊讶吧，历史是个这样神奇的过程，不知不觉，我们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当我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雪白的屋顶，又是这个房间啊。
“嗨！”我有力无气的冲着杨凯打了个招呼，并且笑了笑。
“你还真是有病呢，这个时候，还笑”杨凯无奈的对着我。
“不然呢。”我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知道自己什么病？”杨凯疑惑的问我
“知道。”我淡定的说
“你还真是让人操心。”杨凯无奈的说
“你还真是什么都懂，不是妇产科医生吗？”我反问他
“我可不像某人那么笨，我考了神经科和妇产科两门，主刀妇产，神经科是副业。看到是你，就直接帮帮忙来照顾你了。”杨凯一脸嫌弃我又没办法的样子。
“嘿嘿嘿”我冲着他笑“杨凯，你还真是可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样亲密，可能是在上次向他吐露心声的时候，后来，杨凯告诉我，他从没见过我这样特别的女孩，可能是年轻，才会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哪怕受伤也要往前闯。
在晚上很晚的时候，几乎我都要睡觉了。从窗户外传来敲门声，我忍不住穿上鞋去看了看，顾瑾正在往上爬，隔着窗户对我傻笑。
我又气又笑“干嘛非要爬窗户”把他从窗户外面解救出来后，忍不住问他
“外面的人都在找我，有公安的，有徐家的人，我只能翻窗户进来了。”
“好吧。快进来吧”
等到他进来我才发现，他的嘴角有轻轻地淤青，看得出来他想极力掩盖，但他白皙的脸上还是很明显。
“怎么弄的？”我眼神看着他的伤。
“没什么。”他用手挡住了。
“是不是徐洪生……”
“不是，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我疑惑的问，
“那天在宾馆遇到的女孩，以为我……欺负你了。”
“哦”我尴尬的低下头，
“看到你没事就好了，听说你在医院，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有些担心，就来看看。”
“嗯，我没事。”
“那就好”顾瑾淡淡的说“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生下来，然后、弄死他。”我接近病态的笑，在这样的夜，看起来有些渗人。
顾瑾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笑了笑，宠溺的摸摸我的脑袋，就像看着宠物猫一样的笑容。说了一句：“别闹了”顿了顿，转而说“我该走了。”
“好。”
顾瑾准备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顾瑾”
“嗯？”他回头看了看我。
“你真的要这样一直逃亡下去？不累吗？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不行呢，火车站都有人检查证件，我没办法走呢，没关系的，在这里也挺好的。起码能看见你。”
“嗯……注意安全。”我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从来就不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许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啊，事情的走向，从来就不是我能够掌控的。
许多时候，我不知道，或许就是我这样极端的想法，才会造成最后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是美满的。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啊，只是我、从来就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和渺小。
当顾瑾走后，我的睡意全无，好像、又失眠了呢。
“还没睡啊？”杨凯敲了敲我的门。
“嗯？你还没下班?”我疑惑的问他
“今天我值班。”
“哦”我低落哦了一声，没在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满溢着悲伤，特别难过，一种无法四散的难过，好像身边的人都是因为我而遭遇的不幸，苏宇航是、顾瑾也是。
“怎么了？心情不好”杨凯看出我的心情不佳的样子，脱掉白大褂，坐在我旁边，
“嗯。”我浅浅的嗯了一句，没有说为什么心情不好，也没打算说。
我以为他会问的，可是他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坐着。安静的坐着。他拿出手机，又从兜里掏出一副耳机，递给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别为难自己，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想打架想发泄都冲着我来。”杨凯一副牺牲主义的精神。原本一本正经，呆萌起来还真是傻，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才不会哭呢！”我傲娇的对着他说。拒绝他的治疗。
可是没过一会儿我就被自己打脸了。就像是偶像剧的下一个镜头，我哭的稀里哗啦。
可能是坚强了太久，太久没有哭了，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哭过了，我鼻涕眼泪全蹭在了杨凯身上。
“杨凯，你有酒吗？你拿酒来，我讲故事给你听。”
杨凯乖乖的把他同事私藏在办公室的酒拿了出来。
我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不知道喝了多少。满脸通红的时候，我已经喝的快断片了，我忘记了我对杨凯说过什么做了什么。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哭完喝着酒，对杨凯说“杨凯，我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啊”
第一次喝酒的杨凯也在我的强迫下喝了几杯。“怎么会呢”他带着黑框眼镜笑眯眯的说。
“可是为什么我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啊！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啊，受伤的一直是我啊，你看我的肚子，这个孩子，不该存在的这个孩子，就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才会让那个禽兽……有机会，可是、可是杨凯，我从来都没想顾瑾会因此受牵连，他为了我想去杀了那个禽兽，可是……可是没能够杀死他，还连累了自己。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我想弥补他，觉得愧疚，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杨凯，我觉得我不如去死掉算了，没人像我这样活的这么窝囊吧……肯定没有、没人会了。”我嘟嘟囔囔着。
“夏柒，你没必要这样的，我在这个医院，见到比你惨得多的是，如果每个人都因为逃避而想要死掉，这个世界可能早就没有这么多人了，别人对你的付出，不是要你的内疚，而是希望你过得更好啊。”杨凯很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这些话，算得上安慰么，权当是吧。
仔细想想，或许是吧，苏宇航去揍徐洪生，只是希望替我出头出气，希望我会开心一点，顾瑾想要杀了徐洪生，是为了我肚子的孩子，让我少一些顾虑，希望我会过得更好，才会总说娶我啊。
“可是，这样的爱，只让我觉得是同情啊，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怜，更卑微啊。”我举起酒瓶，想要一饮而尽。
“你不可以再喝了，孕妇不可以饮酒的你不知道吗？刚才已经让你喝了很多了。”杨凯拦住我。
“不！不要！”我挣脱他，酒瓶直接打碎在地上。葡萄酒就像鲜红的血液，慢慢流淌出来。滚满了地板。
“唉”杨凯摇摇头，想要去打扫一下，我拉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
杨凯有些动容，慢慢的，又坐下来。
两个人坐在垫着被子的地板上，看着血液流干在地板上。
“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杨凯问我。“你如果不要的话，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而且，你的神经有些受到压迫，不可以受到太大刺激，不然会引起间接性昏厥，有可能几秒后醒过来，如果发现不及时，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的医术还不错嘛”我笑了笑“至于孩子嘛，既然不可以不要的话，我就生下来，再弄死他，哈哈”我的笑声有些凄厉，还带着些许的悲凉。
“夏柒！”杨凯厉声正色“不可以！你如果真的想弄死他可是违法的，比故意伤害罪还要严重，可是会判死刑的。”
“那就流产掉好了。我不在乎。”
“可是……”杨凯犹豫着没有说。
“可是后半生可能没有男的能够接受我吧，就算男生能够接受我，他的家庭也绝对不会允许。对不对？”我冷笑了一下“都无所谓了。杨凯，我唯一能信得过的，就是你了，你能不能、别帮我，做这个手术。”
“为什么？”
“我会怕。”
“好。”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杨凯为我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轻轻把我抱到床上，拿了另一床的干净被子给我盖上。然后打扫干净地板，穿上白色大褂走了出去。就像来时的那样从容。
我当然不会知道，今天不是他值班，是因为我在这里住院，他跟值班的人换了换日程表，他只是想来看看我，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多，大概杨凯自己都不清楚，他这样从小过得规规矩矩的好学生，怎么会和我这样的人搭上边，而且，毫无厌恶的感觉呢。
可是我这样不堪的人，早就不值得了吧，不值得再被人当做朋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信任杨凯，那种感觉，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结识的旧友一样，很依赖的、哥哥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