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后唐伤离别：你结婚，我杀人

后唐明帝元年末，举国欢庆，后唐国第一位女皇帝，改革的盛世明君要结婚了，而另一边是海外第一家族的林家，林家最杰出的嫡子林朗，后唐海军大将军，这场婚礼被海外誉为“强强联合”，在三十六国引起极大反响。

此时的大玄朝舰队正在后唐邻国珍宝国访问，为了庆祝明帝的婚礼，派出了以马和位代表的使臣，可以说给足了后唐面子，不过还是有好事之人发现，这次婚礼少了使臣江中鱼，而之前据说江中鱼一直生活在后唐“某人”的后宫。

还据说有人想要在后唐的报纸上发表一篇名为《明帝大婚，阴阳人输了什么？》的文章，最开始的几天传的煞有其事，最终却也不了了之，据说最终没有变为现实。

婚礼持续三天三夜，整个皇都沉浸再喜悦之中，一年之后，李圣人以自己的婚礼为契机将都城迁回择天城，只是为了让人们淡化光帝时期得黑暗回忆，把择天城改成了明城。

李圣人是女帝，举办婚礼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最开始有人猜测李圣人会选择拜择天大帝，毕竟整个后唐都知道，那是她的偶像喝信仰；还又的人猜测婚礼的当天李圣人会拜苍天，因为皇帝是天子，不过这个猜测被改革派否认了，李圣人从来没有自称是天子，怎么会拜苍天呢？最后一种小道消息说，李圣人会选择在夜晚举行婚礼，祭拜周天星辰，因为它曾经是观星殿的人。

答案在婚礼进行的第二天揭晓，李圣人没有拜择天大帝，没有拜苍天，没有拜周天星辰；她和了林朗去了西郊，那里有玄武门之变那一夜死亡的战士；她去了凌烟阁，那里有历代大将军的牌位；她去了南林，那里埋葬着曾经开疆扩土的第一代移民；最后，她去了醉酒岛，拆了那一座后宫。

她的所作所为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一场盛世婚礼，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再次将她的名声提高到一个更高的高度，说是后唐的神都不为过。

深夜得城墙角下，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站立，守城的士兵在她身前走过，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踪迹，或者准确的说，她已经和周围的气息笼罩在了一起，除非是那种感应气机的先天高手，否则普通人根本无法以正常的感知看到她。

大约午夜时分，一辆马车离开了皇城，女子一路追随着马车走了大约一公里后，身影晃动，进入了马车，吗车里里面是林家管事，曾经和江中鱼有过一段共同奋斗的经历，算是熟人。

女子坐在了林家管事身边道：“东西得到了？”

“整个醉酒岛所有物品，原封不动。”林家管事拿出来了一颗幽蓝涩得珠子，不是四海珠又是什么？女子伸手接过珠子就要离开。

林家管事继续道：“江大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们林家和后唐已经让出来了太多的利益，我们不想和江大人为敌，只想和平相处，林朗和明帝，无论是真的在一起还是配合演戏，这对于林家，对于明帝和后唐，对于大玄朝，都是有好处的！至少在思想上我们是一边的，那些反对的林家人已经被清除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穿女装的江中鱼，江中鱼本赖打算离开了，但是听道最后“思想上我们是一边的，那些反对的林家人已经被清除了”，身影一顿，回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如果以后明帝想要对林家出手的话，我保你们俩林家香火不断。”

林家管事一怔，聪明如他如何不明白天下的厉害关系，又如何不明白江中鱼这一句话的分量？点头道：“谢谢大人，愿大人以后的行程一路顺风，海神会庇佑大人平安回到九州。”

这一刻，江中鱼突然觉得这个阴翳的老人如此的可爱，回应道：“远海神庇佑你长命，当我第二次出海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醉酒岛通体以各种修真材料建造，其中有成套的极品灵石二十五套，和曾经的择天城的阵法相当，这笔财富是江中鱼向李圣人和林家要的，算是一种“分手费”。

可惜育灵戒依旧乌发打开，否则她一定高兴坏了，这一套灵石对于她有着莫大的帮助，足够她的伤势再恢复起码一成。

今夜有风，是李圣人和林朗同房的日子，婚礼的最后一天，也是江中鱼在后唐的最后一天，他要去杀一个人，一个老人。

明城的建筑和玄京城类似，纵横格局，坊市住所勾栏清晰的区分出来；纵横的格局代表了天圆地方，方形的城市建筑代表了中央，代表了权力；而清晰的区域划分是为了方便管理。

这样的城市和苏州城那样的城市行成鲜明的对比，那代表了开放和自由，无拘无束的发展。

夫子的做所便在甲乙丙丁四等级居住区的丙区，甲区住富商和使臣，乙区住官员和才子才女，丙区住中产阶级，丁区住劳动力，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夫子住在丙区那是相当委屈自己了，按照他在海外的名望起码应该住甲区，就算在皇宫直接教授帝王都不为过。

世人都说夫子住在丙区是淡泊名利，当江中鱼了解了后唐的格局的时候，他都差点儿信以为真了，不过想起李圣人的评价，他知道，夫子的住所一定会给自己许多意外。

夫子的住所江中鱼在外看去的确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和周围所有的中产阶级一样，四合院，花园和后院组成，门前一对石狮子，牌匾四个大字“天下之师”，江中鱼看了不禁摇头，不知道如果姚元圣，孔明先生，黄兴这样的九州大儒看到这四个字会怎么像，天下之师？纵观大周王朝以后，有谁敢如此称呼？

仅仅看了这牌匾上的字，无形中夫子和他的学生在江中鱼心中的印象已经贬低到了极点。

就在江中鱼想要直接进入的时候，耳边一动，她没有立即潜入，而是绕过夫子的院子到了另一处院子的后门，此时这后门里正有四名风尘之气绝佳的女子悄然而出。

红黄蓝紫，各披一身包臂紧身衣，当真是笑一笑颠倒红尘；回头瞧，暗淡百花；走路摇，迷倒万千儿郎；脂粉香，让人愁断肠。

四个女子长相一般，气质一般，但是那种熟透了的诱惑力让江中鱼都差点儿有些把持不住。

四个女子最开始有些小心谨慎，但是走出不过几百米后便开始议论，江中鱼暗中跟随，听得清清楚楚。

“哎，想不到夫子表面上清心寡欲，内里确是如此的闷骚，比林家那四少爷还威武。”

“就是就是，那林家的小开每次点我们一次一天一夜，不知道的以为多威武，实则不过是银枪蜡头，咱们姐妹除了陪四少爷打打麻将什么也不做。”

“二姐说的对，咱们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在那儿做一天一夜，谁受得了？反正妹妹我是一上床就不想下床，除非男人抱着我下床。”

“就好像今天是吧？三姐。”

“对对对，找男人啊，还得夫子这样的，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在外面仪表堂堂，到了家里闷声打桩，哎，如果不是夫子太在乎名声，姐姐我是非夫子不嫁了！”

吧唧！江中鱼被重重绊倒在地上，有多久了？在苏州面对九曲连环寨他没跌倒；在玉州面对金鸡道人他没跌倒；鲁州面对东极家，西征面对武道圣人独孤无敌他没跌倒，今夜因为四个女人的话跌倒了！

。他已经被四个女人的话语彻底呆住了，倒不是因为夫子的不堪，而是四个女人的价值观，什么叫“喜欢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江中鱼也算流连花丛，风流之地去过不少，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或许自己对女人真的是一无所知。

“谁？”江中鱼跌倒的声音惊动了四个女子。

“喵～”江中鱼学了一声猫叫。

“哎，我还以为是.......，原来是只野猫。”

“三妹，别说了，快走吧，别忘了妈妈当时给咱说的警告，夫子也许......”

“是是是，刚才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儿，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我有些害怕了，想快点儿回家找几个男人压压惊。”

江中鱼听了四个女子的话，心中有些吃惊，看来夫子可能出事儿的消息连民间都知道了，不过也侧面说明，李圣人有些事情做的太露骨没有遮掩好。

她，到底还有多少夫子呢？她，到底瞒了自己多少秘密呢？不过她就要嫁人了，此时估计已经和林朗大被同眠了吧，她怎么做，和自己有关系吗？

江中鱼骂了自己一句“贱”以后，放弃了追踪，回到了那四个女子离开的四合院，这处院子和夫子的院子隔了一户人家，根据牌匾显示是一户姓“谢”的人家，谢家是大姓，在这个地理位置，很可能是夫子的某位学生的院子。

深夜闯入私家宅院，那叫跳墙而入，不过江中鱼这种境界的人当然不能这么形容，说是飞入更加恰当，巡着四个风尘女子的气息，江中鱼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处柴房，气息是从那里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儿？江中鱼心中纳闷儿。

就要前去看看时，一声高亢的呻吟打破了他的思绪，本来心情就烦躁，现在更乱了，他差点儿破口大骂“今天是畜生发春的日子吗？”

心里不高兴，人却悄悄向那呻吟声的方向走去，江中鱼在海外失去感知能力只是相对的，短距离之内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一样可以感知某些变化，比如此刻，他已经到了房间之外，不需要开门，仅仅凭借黎明里面人的呼吸，心跳，说话就能想象此刻发生的事情。

“轻点儿，今晚上给你找了四个女人，还不够啊？”

“小宝贝儿，那四个风尘女子怎么比得上你呢？”

“哎呀，你弄疼我了，他就要回来了，你先走吧。”

“放心，他知道咱们的事情，他是我的学生，以后想要升官发财还需要我的引荐，明帝都是我的学生，我的推荐比科举更加有用。”

“真的？如果你真的帮他的话那人家就在委屈一次。”

此后之画面不可描述。

江中鱼：“......权力和女人的交易，原来还可以这样，不知道这种现象是普遍现象还是个别案例，如果是普遍现象，那大玄朝对于后唐的警惕性就小多了，这样的后唐怎么可能真的兴起呢？”

评价完这种现象，江中鱼又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冲进去杀了夫子？可是终究会留下人证，总不能那女人一起杀了，在这种时候进去似乎不太厚道？”想到这里，江中鱼又等了一个时辰。

声音安静了，却没有了夫子的声音 只有一个女人的呼吸声和喘息声，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自己被发现了？夫子是一个隐藏的高手？江中鱼想到这里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环顾四周以后，发现自己想多了，并没有人发现自己？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江中鱼把自己白嫩的手掌重重压在地板上，一下，两下，三下......

在古书中，这叫“谛听”，通过声音的回荡来探测地形和生命，这是姬瑶告诉江中鱼的海外生存技巧里面唯一一个被江中鱼牢牢记住的，最适合在武道强者无法发挥真正实力的海外。

在回音的反馈中江中鱼发现了毛腻，一条通道自房间的床铺下延伸，可供三人并肩行走的甬道一直延伸到夫子府邸，而顺着这甬道，江中鱼发现，这甬道至少和十三家其他府邸连接，而且都是女子的闺房！

“光帝经营两百年都发现不了你的秘密？厉害！不愧是万世之师，你巧妙的避过了光帝守护明城阵法的所有节点，难怪光帝和明帝两个人都不敢不敢动你，凭你这份运气就可以看出你在海外有多大的气运！不过可惜你遇到了我，九州鼎这等气运重宝都得罪了，我会害怕你？”

江中鱼发现这个秘密以后心中不住感慨，随后响起了敲门声，江中鱼知道是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了，随后是女主人穿衣的声音，江中鱼悄然离开，没有惊动两人。

丙区的院子大抵相似，进了第一家的院子，再去夫子的家便轻车熟路，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夫子的房间是和书房在一起的，不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满满是书橱，很难想象这间房子的主人会是那样的人。

江中鱼比夫子早到了一步，夫子随后在床铺下回到房间却并没有立即睡觉，经历了一天的折腾，夫子的性质很是不错，点亮蜡烛，取出纸墨笔砚及十二色朱砂，看模样竟然是要作画？

江中鱼越发的不理解这些文化人的生活，也越发的好奇，夫子会画什么样的画呢？莫非在做完那种事情还有兴致来一幅松梅兰竹菊这样情趣高雅的图景？

然而仅仅在三笔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夫子画的很明显是一个女人，难道他画的是明帝？想起李圣人口中和夫子的关系，还真有这个可能。

静夜里，夫子在作画，而想要杀夫子的江中鱼偷窥夫子绘画，诡异，静谧。

夫子的画工堪称出神入化，近乎于道！江中鱼见过姬瑶作画，姬瑶作画起码要三天时间才能完笔，而夫子却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神似程度又远超过姬瑶。

不愧是海外的夫子，的确有过人的才华，只是不知道这绝色的女子是谁？想到这个画中女子的身份，江中鱼越发的好奇，细看之下竟然有几分熟悉......

随后心底升起一种荒谬和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他......他，他他他，他画的是江中鱼自己？按照李圣人给自己的说法难道不是自己和林朗抢了他的女弟子李圣人吗？他应该恨江中鱼才对啊？

江中鱼却忘记了，自己现在男生女相，玄武门之变以女装对战光帝的景象已经深入人心，和李圣人正式会见的那一天，走过朱雀大街，不知又迷倒多少少男少女。

这样的景象，这样的“女子”，怎不令号称海外第一人的夫子倾倒？甚至在夫子看来，这样绝色的“女子”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她。

江中鱼已经不想去想那些恶心荒谬的事情了，悄然潜入房间，用林家送来的刀子结束了夫子的性命，这样一来别人就会以为是林家人杀了夫子。

江中鱼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就没有给夫子留下一点儿痛苦。

“男性好色，人之常情，你的确有过人的才华，所以我给你个痛快，在作画的时候死去够高雅了，至少比在女人肚皮上被喔杀死要好，也配得上你的身份了。”

江中鱼的话里四分敬佩六分嘲讽。

江中鱼知道，估计这间房子里还会有自己或者李圣人的画像，甚至可能和某些自己的爱慕者一样，收藏着一身自己穿过的那种男装。

可是，他没有去搜查，把搜查任务留给了夫子的弟子。

黎明之前，江中鱼在某处高楼看了皇宫许久，现在的李圣人估计已经和林朗熟睡了吧？他没有去皇宫告别，独自离开了......

下一次再见，不知是何年了？

是否真的是海外一统？是否真的是日月当空？

都与自己无关了，现在的虎儿应该出生了，早些忙完海外的事情，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

三天后，江中鱼在海外收到消息，后唐为夫子的死去举行国葬，史书里面记载“一个声音停止了跳动，另一个声音开始升起了。”“伟大的改革之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