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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医都希镇
慕沉景想起秦冉这几日的异样心中为她隐隐担忧,而希镇之地名医济济,钟灵琉秀,正好可以为秦冉寻名医问诊一番。于是在小镇没有停留,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希镇。
然而一早启程和他们同路的还有那么多的商人。秦冉听闻过希镇作为医都颇负盛名,看到这么多商人奔往希镇,心里猜想可能是有大事发生。
若是别的地方有什么趣事发生,她还愿意去凑个热闹,回头可当做奇闻异事讲给绿袖她们听。但偏偏是希镇,她心中本就有一事烦恼,这次经过希镇更让她忧虑。
反倒慕沉景兴致盎然,突然想到一问,便对她说:“冉冉,你可知为什么命名为希镇而不是别的么?”
秦冉被问的一愣,低头细细想了一下,道:“大致是取自‘希光号辉’来胜赞杏林圣手。”
慕沉景摇头,望着她抿嘴一笑,笑得别有深意。
见他这般笑意,秦冉自然不往深处揣摩,于是自信而直白道:“《尔雅》中说‘希,罕也。这样想来,便是因为医术精湛的人鲜少,所以命名‘希’。”
慕沉景却仍是摇头,笑道:“若前人同冉冉一般想,倒有几分正意。”
秦冉感到诧异,难道前人想的都是非分之意?顿时有几分好奇,便靠近一些,问道:“前人怎么想呢?”
慕沉景看她瞪大凤眸认真求知的样子很是可爱,忍不住逗她:“冉冉真的想知道?”
听他这么一问秦冉感觉有诈,不由得眉头微蹙,一时怔怔地看着他不言,但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于是慕沉景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从前有一外方人路过此地,身染恶疾,便去医馆找大夫医治。那大夫看他的病并不是大病,也不需开药方,只让人取出银针来给他扎了几针,便竟好了。这个外方人不曾见过这般医术,又惊又喜,只觉得银针像刺绣用的,便以‘希法’告诉别人。于是大家都知道中原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地方,有一种医术叫做‘希法。’就把这里叫做‘希’。”
一番话说的煞有介事,让人将信将疑。
然而好在秦冉了解他胡诌编扯故事的性子,自然不去信他,反倒讽他:“王爷果然学富五车,博学多才。尔等没有一副王爷这般的好口才,真是有愧!”
听她不信,慕沉景忙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冉冉怎得不信?”
秦冉嫣然一笑,道:“王爷说的那人不知中原医术,为什么大夫不直接告诉他,反倒任由他人误会?”
“毕竟是外来人,语言不同,自然说了也没用。”慕沉景辩解,心中却有些惊讶秦冉竟如此敏锐。
秦冉振振有词,又说:“这么说来倒有情可原,但即使是言语不通,为何不是谐音相传,偏偏创了一个新词?又究竟什么恶疾,不用吃药就能好了?”
毕竟是自己编的,慕沉景自然对答如流:“谐音字自然不如自己创一个说着方便。那人的恶疾不过是经络郁结,气血不通,自然针灸就适合。再说传说都是带着几分夸张,真真假假能有几分。”
秦冉微微偏头对上他得意含笑的双眸,笑道:“既然只是传说,王爷怎知得这般详细?连那人心中所想,病况都知得。”
慕沉景顿时被噎得失言,一时愣愣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惊呼,道:“想不到王妃竟如此巧言善变。”
秦冉浅浅一笑并不语,眉眼弯弯。心中却十分得意,难道只能让你为难我不成。
慕沉景看她心情好了一些,便趁机问她:“冉冉近日身体不适,不如到了希镇也找人问诊?”
秦冉心中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原本就想到自己这一身病态自然逃不过慕沉景的眼睛,也知道路过希镇时他必想寻医问药。只是一路上他并没有问到此事,自己也就稍稍心安。然而现在还是提及此事了。
她眉头紧皱,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病,为何要寻医?”
慕沉景看着她满面倦容心中心疼,想她多日来几乎变了一个人一般,自然担忧。听她这么问以为她是怕,于是轻轻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冉冉近日如此倦怠怎得说自己安康?还是找一位名医看看吧。”
“王爷怎得说这样的话!”秦冉凤眸圆睁,厉声道:“我几分不得安康?他们都是什么腌臜浑人便要于我把脉问诊!”
慕沉景听这话倒有几分不解,平日里如此温柔的一个人,怎得今日自家王妃竟妄自尊大,如此贬低他人?
他只柔柔的声音如林间洒落的晨曦一般温暖熨贴,道:“你何必生气呢!他们医术如何还是先看了才能断言,这般混骂不是同刚才故事中的那人一般无知无礼?”
秦冉一把挣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好生奇怪,刚刚出题难为我,现又来取笑我。”
慕沉景看她竟真的生气,只觉得她无理取闹,却也只是好言道:“本王哪里有取笑你,不过是担心你,恐你身体不适。你莫要会错意。”
“我会错意?”秦冉看着他,话语说得越发让人寒心,“王爷怎得三番五次地要为我寻医,难道王爷巴不得我身体有恙,将来好有人来替我?”
“冉冉!”慕沉景听得这番话怒火中烧,竭力压低了怒火,声音仍有几分严厉,道:“你莫要无理取闹,不过区区闻医小事,你这般激烈反应干什么!”
“若是区区小事,我既不同意了,王爷就会依我了。”秦冉依旧咄咄逼人,一字一句也愈发凛冽,“又何必与我如此纠缠?我道那日城中为何看那串红豆珊瑚手串!”
慕沉景越听越糊涂,不过是为她的身体着想,她竟如此误会自己,将这些有的没的一番混说。
他心中更是恼怒,厉声道:“你混说什么!本王看那手串又为哪般别人不知,冉冉不知么?!”
秦冉冷哼一声,却也不正眼瞧他,只道:“今日自然明了,可不正是想我相思成灰,到时真的应了王爷言中的身体抱恙,只怕一命呜呼了才好!”
话音刚落,秦冉的身子一颤,只后悔自己的这番话太恶毒了。
“你!”慕沉景听得这一番胡搅蛮缠,可见她误会更深了,心中一急,竟不知怎么辩解,只无奈地道一句:“我不过担心你的安康,你若真的不想看大夫就罢了,何必这番胡搅蛮缠,冷言冷语,让人心寒……”
秦冉别过脸去,声音冰冷如腊冬北风,道:“只怕说的都是事实,才让王爷觉得都是胡言乱语吧。”
字字如刀,句句如箭,只扎在人心窝上,让人感到钝疼。
慕沉景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秦冉被他捏的生疼,只皱眉拿眼睛瞪他。
慕沉景缓缓道一句:“冉冉,我这一番真心,只怕是错付了吧?”
那双眸子如此深沉。怒气怨念全无,只有清澈的哀伤。
说完,他慢慢放开了秦冉,只身驱马向前,将秦冉与一干人等抛在身后。
秦冉看着他决然离去,一身的戾气顿时化作粉齑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她慢慢弯下身去,几近贴伏在马背上。
长长的青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庞。一片阴影中,她的眼眸闪动光亮,恍恍地,滚落下来。
身后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守在秦冉身后,唯恐她出了什么差池。
那番话说的如何伤人,是何一番鲜血淋漓的模样,秦冉怎会不知。可是若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被他得知,那样的一番担忧的心情,她怎么又舍得。
毕竟自己守着他的那些时日心情如何,忐忑的心境如何难熬如今想起仍恍若昨日。那般难熬的心情,那切身的痛苦,自己来承受一次就好,何必让大病初愈的他再来经受一次。
自己又怎么舍得?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宁愿让慕沉景误会。
可是那双眸中那样的哀伤,没有一丝哀怨,没有一点点的恼怒,甚至不带丝毫不甘。那么伤,伤的如此深沉。虽没有重量,却仿佛千斤重物落在心上,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清晰的疼痛感从心底一点一点的蔓延。
冉冉,
我这一番真心,只怕错付了吧……
这句话萦绕在秦冉的耳边久久不散。
马背晃晃,她的心不得安宁。
我哪里知道有没有错付?若我真的短命,你徒落得心伤,何尝不也是一种错付?
朝阳渐渐越过山丘,和煦的光芒愈来愈烈,穿过树林,如同一把把利剑从天空透过云彩落入大地,刺眼的光芒晃花了行人的眼睛。
渐渐地,希镇的城门清晰地显露在总人面前。偏南的阳光倾落在城楼上,投下一片阴影。
秦冉抬起头来,烈阳下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回皇城非希镇不过,所以注定不能逃过这里吧。
慕沉景找了客栈落脚。两人却都不曾再开口说一字,旁人看来似陌生人,却有几分熟知的默契,这样的冷战到让身边的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