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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重的疑云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11-24 | 字数:4000

CHAP 128 重重的疑云

吃过早饭,云飞告诉我,要带我赶往庐县。他说,庐县距离桐县不远,再加上我们沿途都会在所到驿站更换快马,因此,最多傍晚我们就可以抵达庐县的“凌霄殿”,在那儿他会带着我,让我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与他一起再去拜见他的义父。对此,我立即抗议,说我不是他的未婚妻,让他立即终止这种说话,然而他却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头发,说我撒娇的方式太过别致。我听后一愣,等到反应过来,却已经被他牵着手,走下了“醉月楼”。

云扬带着丁七以及几个土匪骑着马,站在大门的门口。看情形,似乎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一看到云扬,我就恨得要吐血,但又不便当着云飞的面去问他讨要那张地图,因此,就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这个娃娃脸。

看到“醉月楼”的伙计牵马走来,我就向云飞提出想一个人骑马,然而遭到了不容置疑的拒绝。云飞给出的理由是我刚受了伤,身体虚弱得不适合单独骑马。他坚持要和我共骑一马。我不同意,他就当众亲了亲我的额头,于是我只好妥协。但就因为“公骑一马”,一路上,我没少挨云扬的冷嘲热讽,不过他都是拐着弯儿说的,譬如,他就不止一次地感叹,说“女人是天底下最会装模作样的动物”。

而出于对云扬这些话的回敬,坐在我身后的云飞则是把我的腰越搂越紧,甚至当着云扬的面,未经过我的同意就俯下身啄了一下我的脸颊。云扬见了,开始气得脸色铁青,但他眼珠子转了几圈后,他好像就变得开心起来,他十分轻佻地与跟在他身后丁七谈起了刘寅吉,不是夸寅吉“貌似潘安,即便生气也是一副叫人陶醉的模样”,就是赞寅吉“性情温柔,即使发脾气也从不像‘有的人’那样粗鲁野蛮”。

大概是为了“抵御”云扬正在滔滔不绝的这些言语,云飞忽而和我谈起了他那日在“四望亭”杀红了眼的经过。他说,他当日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从福王手里夺回包袱,还说,他本以为会碰到那个据说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的陆展风,可是,不知什么缘故,偏偏陆展风那天不在,而且好像就此突然一下子从福王身边消失了。为此,他感到很是遗憾,还说那个死掉的圆脸侍卫根本不堪一击,另外一个独眼龙招式平平,不过力气倒是很大,而且当时拼了命的抵挡,不过最终也没挡住他三十招。在他攻击第三十招的时候,他突然虚晃一下,改为攻击福王,那时,原本已经趴在地上的独眼龙突然疯了一般地爬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了他,混乱中,他手里的长剑刺中了独眼龙仅剩的那只眼睛。

我问,那紫岩呢,就是剩下来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侍卫。

云飞冷笑,说那侍卫见他一剑削下圆脸侍卫半个脑袋的时候,就吓晕了过去。

我一身叹息,就不再言语。云飞取出水囊递给我,让我喝点水,我不愿在云扬面前表现得与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太过亲密,因此,舔了舔嘴唇拒绝了。云飞“哼”了一声,抓着水囊仰起头,一阵猛灌,然后忽而扳过我的下巴,冲我低下了头。老天,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把水灌到了我嘴里。之后,他还洋洋得意地来了一句:“原来,‘某些人’就是这样灌参汤的呀。”

说完,他居然还厚着脸皮冲我摇晃起水囊,问我要不要再来一次。我自然不肯,急忙接过水囊咕嘟嘟狂饮了几口。

这时,早在一旁用火辣辣的眼神瞪着我们的云扬开了口,他说起柳庄的事。“大哥,你知道吗?昨天,驻扎在柳庄的曹军将领,程谕,居然跑到了温岭,投降王青云了。随同一起带到温岭的,据说还有程谕的百来个亲兵。”

“哦?”云飞淡淡地应了声,就伸手抹掉我腮边的水珠,然后又继续用手指摩挲我的脸颊。他表现出来的神态与其说是留恋,不如说是好奇,就好像一个喝惯烈酒的男人某一天突然品尝道了淡淡的酒酿一样。噢,我简直快被他粗糙的手指的摩挲给撩拨出满腔怒火了。“拜托,无晴,快住手,我可不想被你身旁这个男人的眼神给杀死。”我在心里这样冲他大喊,现实中,我偏过了头,试图躲开恼人的触碰,然而,粗糙的手指又覆盖上来。真是气死人。

云扬这时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了下去。“不过,王青云与福王在程谕归降这件事上的态度却是大相径庭。王青云收到消息后,就恳请大当家让他派人去温岭安抚程谕,大当家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而福王在对王青云说了十几遍的‘恭喜’后,却流露出一种隐隐的担忧,他认为,这一切仿佛来得太顺了,‘简直就像一帆风顺’,‘好像事先准备好似的’。王青云听后就笑话他,说他是被突然来到的幸福给吓蒙了,还让他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

“那么你的意思呢?”云飞粗糙的手指终于离开了我的脸颊,他抬起眼睛,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种温柔的神情望向云扬。

后者抖动着缰绳,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过了会儿,云扬突然抬起头,朝他身后的丁七做了个动作,丁七会意,遂领着手下的一些土匪放缓了速度,滞留在云扬身后。

云扬再开口,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异样。“大哥……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对……对福王,还有王青云他们那样亲近么?”

“不就是因为那个小白脸长得俊么?”

“大哥!”

“啊,小扬……你……难道你这么做竟是为了……为了……”

“除了巴结这位权势如日中天的王爷,借机攀附以及……以及某个现在不便说的原因之外,我之所以亲近他们只剩下一个最主要的目的——那就是……哦,大哥,你怀里的这个女人可真碍眼!难道你就不能让她昏睡一会儿吗?大哥,我们俩有多久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了?自从你迷恋上这个女人,你就从来没像刚刚那样好好地看我一眼!大哥,我真的有许多重要的话要告诉你……啊,前边就是‘四望亭’驿站了,过了那儿,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义父的眼线,大哥,算我求你了,就让我单独和你说会儿话吧……”

“小……小扬,其实我也有话要告诉你,我……我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啦,我其实叫邱……”

下一刻,我的后脑一阵剧痛,整个人很快晕厥了过去。

等我醒来,竟是发现坐在我身旁的是我数日未见的卫红衣。真是想不到,才几天没见,她竟是憔悴得这样厉害,原本年轻的脸颊竟是突然一下子变得干瘪了,她一双灵活的丹凤眼里也都是伤心痛苦的神色。距离她不远处坐着的是望着她、满脸充满了同情的裘海龙。我

躺在一张长而窄的仿佛一副棺材的床上,而我现在所处的这间房间也长长窄窄的,而且屋檐很低,也像一副棺材。

裘海龙走过来,告诉我,说这里叫潘家集,是入庐县之前的必经的一个集镇,其地理位置就当于刘庄之于桐县。我冲裘海龙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却是嗓子异常干哑,红衣倒了杯茶水喂我喝了小半,我才发出了声音:“我怎么在这儿?他们呢?我是说,云飞和云扬呢?”

“唉,别提啦!”裘海龙跺着脚,抓耳挠腮地拉长了脸,脸上尽是忿忿不甘的神色。他接着忽然冲地下吐了几口口水,“哼,一说到他们,我就来气。我们帮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啦?真是给我们正义帮丢脸!还有那个臭小子,他干了坏事居然还敢打我……我这个天才……他真是……哼,不说啦。”

这时,红衣把我喝剩下的半边茶放在床头的一张小茶几上。裘海龙又跺了几下脚,便十分恼火地转过身走了出去,说是要出去透透气,否则再待在这屋里,准会把他这个天才活活闷死。然而,刚走到门边,他突然摸了一下胸口,然后回过头,瞪着我和卫红衣,脸色突变。

“糟了,那……那封信怎么不见了?”

我听得心猛地一揪,结结巴巴地问:“难道是金陵……那边来的信?”裘海龙立即用防备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涨红着脸,一个劲地摇头摆手,“不……不是的……”与此同时,我注意到红衣正在用力绞着她枯瘦得比筷子更细的手指,整个人好像十分的不安。

“不是无风来的信?”我问裘海龙。

“啊,你说的是左护法?谢天谢地,你说的是左护法!噢,当然,左护法没有写信来。我还没有收到左护法的信。天哪,左护法可真是个好人,不是么?嘿嘿嘿……对了,我要出去了,出去透透气。”

说完这些古怪的话,男人推门而出。

房门刚“吱呀”一声被关上,卫红衣一只死人般冰凉的手就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夏小离……我……我有话对……对你说……”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跟着,就掉了泪,伏在我的肩膀上开始哭泣。

“怎么回事?是寅吉……还是曹岳欺负你了么?”我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听到我的话,她猛地一哆嗦,趴在我肩头,哭得愈发委屈。因此,接下来好一阵,我的右肩就湿漉漉的一片,肩头的衣服黏在了身上,感觉就像穿了金陵梅雨季节时总是晒不干的衣服似的,极不舒服。

我又安抚了她好一阵,才把她劝住,止住了哭。

“不过,红衣,在告诉我你要说的那些话之前,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云飞……云扬他们是怎么回事?”在提到“云飞”的时候,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断然说出了这个名字,因为我突然想起卫红衣并没有直接与无晴见过面。接下来卫红衣的话果然证实了我这个推断。

她长叹一口气,皱起眉,说了起来。

“其实,具体说起来,我也不太明白。我只是方才在来之前,听到裘……裘恨天(我忽然发现她在说裘恨天的时候,腔调变得有些奇怪)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拍着桌子,扯着喉咙在那儿骂。他骂云飞是猪,没脑子;又骂云扬,说云扬是狐狸和野狼生的杂种,又狡猾又阴险。后来,后来我到这儿来看你,才听裘海龙说了些事情的经过,好像是在快到潘家集的时候,云扬使了个坏点子,把云飞给弄昏了,之后,他就把你丢在了这间客栈,然后把云飞藏到了附近一个极其隐秘的山洞里。

“不过,他这样做的时候恰巧被在那附近偷偷喝酒的‘小铃铛’给撞见了,‘小铃铛’当时还没开始喝酒,所以头脑还算清醒,于是他立即跑回‘凌霄殿’把此事告诉了裘……裘恨天。再后来,裘海龙就得了裘恨天的命令,带着一群土匪,按照‘小铃铛’说的地点去寻云飞,结果路上碰巧遇上正拖着云飞预备转移地方的云扬,双方打了一架。裘海龙这方的人多,云扬丢下云飞就跑了,昏迷的云飞被裘海龙送回了‘凌霄殿’。整个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过,听其他一些人说,当时云飞浑身一丝不挂。所以现在整个庐县都在传……传云飞云扬的事,说得非常不堪。”

我揉着额头小声咕哝:“两个糊涂蛋!”红衣没有听清,问我说的什么,我摇摇头,告诉她不过是不要紧的话,就让她继续说她自己的事。谁知,我刚这么一提,她又红了眼眶,低着头恨恨地骂:“刘寅吉他不是人。”才完,撇着嘴,“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