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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言辞锋锐,杀人如刀
“杀了这个违逆神意、亵渎真神的贼人!”
“杀了太过便宜,便依之前所言,将他禁锢起来,享受永世折磨方能熄灭界神大人的怒火!”
柴亮在成英的救助下驱逐了体内的虫毒,恢复了对肉身的控制,今日的遭遇仿佛在生死间反复徘徊,他心知今日很可能不幸,心中也豁了出去,突然大声喊道:“在下绝无对界神大人半分不敬,你们休要受了那韩夜的诡辩之言蛊惑,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亵渎真神,都是强行扣在我头上的无妄之罪!”
柴亮绝境之中,原本浑浊的大脑忽而变得清醒无比,脑海中不断回转着之前在斗彩阁中的一幕幕,他忽而找到了此事的突破口和一丝破绽,便是韩夜用诸般言辞不断转绕,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和专注点,终于一点点将他逼入了绝地之中。
想通关键细节,柴亮便想以此为突破口来推翻韩夜的诸般言辞和众人强加在他身上的罪责。
柴亮再度高声喊道:“你们听信了那韩夜的言辞,陷我于不义之中,他对我的所有指责皆是诬陷,根本没有半分真凭实据,我根本就未曾说过亵渎界神大人的话语。我说过什么,你们可还记得?哪里有半句对界神大人不敬!”
刘文起正待答话,那甘飞鹏忽而高声大笑不止,半晌方才止了笑意,他昂首挺胸,上前几步,来到柴亮近前,忽而怒目圆睁,右手比个剑指遥遥指向柴亮,高声怒吼道:“好个没有廉耻、没有担当,无理搅三分的无耻之徒!方才你当着我们数万真神信徒的面如何嚣张跋扈,仗着你九阴门徒的身份便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
说着他回身望向徐震,深深一躬以示礼数,语气恭然道:“师叔祖!我们几个便是亲历事中的证人,方才咱们多少双眼睛亲眼所见那柴亮无理取闹、言辞无耻,咱们身为圣地之人自然不愿与他一般计较,谁知他却咬着我们不依不饶......”
甘飞鹏语速均匀,言辞颇有条理,与他平日里口笨舌拙的模样大相径庭,星熠派的同门都颇感奇怪,看着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样子,直感那是另外一人站在此处。
徐震平日里多在闭关修行,对徐震不甚了解,见他描述生动,言辞贴合恰当,不由对其升起了一丝好感,颇有欣慰之意,他微微颔首以示鼓励,暗中传音道:‘甘飞鹏,咱们正好藉此机会好好打压一下九阴派的气焰,你好好表现,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甘飞鹏闻言大喜,不过心中却是有个秘密不敢向师叔祖述说,他此刻所说的一字一句皆是韩夜传音教授,其实韩夜和汝嫣灵儿两人早已远在数里之外,也亏得他修行了诸天至宝‘凝魂诀’,方有有如此强大的神魂力量能将神念音声传递得如此远,甘飞鹏想要答话却是难以做到,只是依照韩夜指示,不断复述着他所说之言。
柴亮见状不由惊异莫名,九阴派和星熠派两家常有摩擦,柴亮也见过甘飞鹏数次,对他脾气秉性颇为了解,他修为不凡却不擅言辞,却不知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言语如此犀利,一字一句毫无破绽,让人有心回击却是难以反驳。
柴亮哪里甘心束手待毙,他越听越气恼,一股冰冷的寒意在周身不断传荡,镇得他难受已极,他倏然出言打断了甘飞鹏“你血口喷人,咱们只是讨论斗彩下注之事,你休要字字都往界神大人身上牵扯,扰乱别人视听!”
甘飞鹏冷哼一声 ,朗声道:“你既如此不死心,我却有铁证,场中数万道友皆可为我作证,咱们来问问到底是谁狡辩。”说着甘飞鹏踱步来到一个青年修士面前,微微拱手算是见礼,朗声道:“这位道友想必方才也在现场,当时情形如何,还请如实述说,以证清明。”
那修士号‘隐游道人’坤承业,是个无名散修,他修为平凡,此刻依然深深陷在对神迹的回想之中难以自拔,听得甘飞鹏之言,不由颇为激动,当即大声道:“诸位,在下乃一介无名野修,与他人绝无恩怨瓜葛,我所说之言皆字句属实,之前在下亲眼所见,柴亮对甘道友呼和叱骂,后者只是隐忍承受,并无反击,那柴亮气焰极为嚣张,若不是后来韩兄弟插手,还不知道他会做出甚么事来。”
柴亮接口道:“你可知我们说了什么?只是寻常斗嘴而已,绝无对界神大人不敬之意,你素来与我有仇怨,只是一味陷害打压,哪里还有名门弟子的风骨。”
坤承业还未答话,旁边却有个声音冷冷传来,正是那‘玉鼎宫’的‘白辰子’幸儒风,他向着徐震拱手一礼,朗声道:“在下玉鼎宫幸儒风,给前辈见礼了,你休要听那柴亮胡言乱语,刚才咱们看得清清楚楚,柴亮在斗彩阁中大呼小叫,目中无人,若不是甘道友涵养极高,恐怕两方早就动起手来,咱们离得稍远,哪里能一字一句听得真切,不过柴亮言辞语气中对界神大人的轻蔑和亵渎却是坐实了的,场中修士皆亲眼所见。”
徐震的目光在幸儒风胸口处的门派徽印上快速扫过,暗道:‘哦?居然是玉鼎宫的人,这般善缘倒是不可不结了。’他微微思量,瞬而便有了计较,淡然道:“幸儒风,我素与你家长辈有旧,你也算我半个晚辈,你的话我自然相信。”
言罢,徐震看向成英,说道:“成英,此事证据确凿,柴亮辱我门下,又亵渎了界神威严,你可有决断了?”
此言一出,吓得柴亮魂飞魄散,这简直就是在裁决自己的生死了,如今自己唯一的倚仗便是师叔祖成英,若是被他抛弃,自己必然落个生不如死的悲惨境地,他再也无法冷静,跪走几步,来到成英近前,“咚咚咚......”一连磕了数十个响头,抬起头来,额上早已是血肉模糊,他满脸泪痕,悲哭道:“师叔祖,他们含血喷人,便是再给弟子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亵渎界神大人啊,您为我做主啊,我冤枉啊!”
柴亮哭得声泪俱下,泪水和血水混杂着尘土抹得满脸皆是,狼狈无比,那神情悲戚绝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处倾诉,扮足了可怜。
一道难题摆在了成英面前,若是他强行出头为柴亮做主,或可保住此人性命和九阴派的威严,不过却难以揣测徐震的念想,若是他出手,自己也难以抵挡,不过就此认怂却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丢进了九阴派颜面,让他今后如何立足。
成英心中纠结不已,暗道:‘今日真个晦气,怎么就让我摊上了这般棘手之事,咱们在斗彩阁外闹了这么久,长清派居然管也不管,想来他们正躲在暗处看热闹,巴不得我九阴派丢了脸面,这个该死的柴亮,平日里自诩口舌如簧,辩才出众,居然被别人几句话就逼入了绝境。’
正思量间,甘飞鹏又开口道:“哎呦,柴道友流的莫非是毒蛇的眼泪不成?你之前辱我谤我,贬低我宗门时的豪气哪里去了?非是我欺你,现在场中有数万英雄,咱们的宗门和立场皆不相同,为何要独独针对你一人?还不是因为你亵渎真神!天怒人怨!”
袁飞鹏语气逐渐加强,说道最后直接狂吼出声,气势惊人,又引起了场间修士的共鸣。
“直娘贼!还跟这败类讲什么道理!咱们拿了他再做计较。”
“嘿嘿,犯了重罪,辩又辩不过别人,如今铁证如山,你罪责难逃,我看你还能如何脱罪。”
“柴亮!你骂人的时候痛快爽利,刚才那嚣张劲儿哪里去了?还有脸狡辩,难道你说的那些屁话,咱们还要一字一句背过不成?”
刘文起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声潮中尤为醒目“老夫早就说过,让他跪下请求真神宽恕,如今闹得众怒难饶,柴亮,你可知罪了!晚矣!你大限将至!”
讽刺、怒骂、诅咒......等等诸般言语简直汇聚天下所有恶毒的言辞于一处,尽数向着柴亮招呼而去,他也算玄真界独一份了,被数万人同声喝骂指责,便是有一万张嘴也难以洗清罪责了。
柴亮面色惨白、心惊胆战,任凭他心思活络,口才出众,此时却再也说不出一字一句,脑海中一片空白,如今只是本能的跪在地上不断向着成英叩头,口中连连喊道:“师叔祖救我!救我!......”
成英心中暗道不妙,徐震清冷的声音偏偏在此刻飘了过来,语气平淡至极,其间却隐酝风暴“成英,你可想清楚了,此人罪大恶极,铁证如山,你九阴派莫非要维护此等忤逆天道的罪人不成?你若再不决断,便由我来替你清理门户。”
这句话就像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瞬间就击溃了成英的心理防线,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个人脸面和九阴派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