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术士与五王爷

五王爷嘴里所说的武谋士，是十年前五王爷在天坛随族祭祀后认识的一个术士。那武谋士通晓道术和占星术。

当时武谋士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百之人，比五王爷还大十多岁，他主动上前与五王爷搭话，说五王爷生于豪门，天堂饱满，一副帝王之相，假于时日必登坛封帝。

那时候正德皇帝身体正一天不如一天，朝中很多事务都交给了皇后和首辅大臣杨廷和商量着处理。正德皇帝是没有自己的子嗣的，五王爷府上也正运作把五王爷过继过去，接任皇位的事。

武谋士的这一弄说词正暗和五王爷的心思，于是五王爷把这武谋士请回府中，奉为贡奉。自此以后五王爷不管是大事小情都找武谋士占上一卦，问个凶吉。更有甚的是在嘉靖登基这前，武谋士就已说了五王爷因小人挡道，一事不成。果不其然，后来自己身在京师没有做成皇帝，却是便宜了兴献王。

后来武谋士告诉五王爷之所以不能登基，是因为自己帝气不足，要借气和补气，借气就是得到有帝气之人的提携，而补气就是把皇帝的一些专用的物什经常带在身上或是藏在府里。这样五王爷就让十一王爷在卫辉府请人做了一件金丝的黄袍，上面的飞龙是栩栩如生。

为此也就衍生出了五王爷府门客中锦衣卫被杀，十一王爷率先举旗起事的一档子事来。

“武谋士，今日本王去找那胡姓小儿去探口风，他无意中说出本王是皇上的话来，我想大概是老十一把一切都吐出来了，这是不是说嘉靖要对本王动手了。”五王爷很是忧心。别看这五王爷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可是在这武谋士面前却完全是一个谦谦学子，不耻下问。

“这胡姓也住在这王府大街上，刚好隔断了五王爷和十一王爷之间的气息，所以这次二位王爷之间的气息不能相通，致使十一王爷起事失败。”武谋士眯着眼一副高深莫测地说，“昨夜我夜游阎王殿，就见那十一王爷正在那里受苦，他一番哭诉，说让我转告五王爷，他是实在熬不过酷刑，求你原谅呢。”

“十一王死了，他不是还关在宗人祠吗？”五王爷很是诧异。

“那是十一王爷的魂魄在下面受刑。”武谋士忙说。

“那本王现在到底该咋办？”五王爷急得是抓挠。

“我昨夜观察星象，主宫星不明，天煞星欺主。五王爷是吉兆、吉兆呀。”武谋士小声地对五王爷说，深怕被第三人听见。

“那武谋士，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五王爷仍不下放心地问。

“顺势而为，应天意顺民心。天机不可泄露，不可再多言，不可再多言也。”武谋士说完，便丢下傻愣在那里的五王爷一个人去悟道去了。

“既然天意如此，老子就拚一把。生当做皇帝，死也是先皇。”五王爷终于下了狠心。

五王爷府的势力也不是白给的，毕竟是几代的王爷了，无论是京城的拱卫军，还是宫里的太监、锦衣卫，这些里面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他的人，虽是渐渐成了旁系，但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平日里打探一点消息，还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五王爷首先从宫中太监处打探最近何人向皇上呈递了什么奏章，谁又被皇上召进乾清宫中密谋。甚至包括嘉靖的饮食起居都查得个是一清二楚。同时五王爷又通过早年间结识的散修道士找来了几个武功高手，准备一举把嘉靖斩首。

五王爷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划进行着。皇宫里的嘉靖对这一切虽不能了如指掌，但也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但嘉靖不明白的是胡威这个荆山王爷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整日里海吃海喝，呼儿唤女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似乎把自己口述的密旨当成了耳旁风，随云而散了。

嘉靖终是熬不过胡威，因为五王爷一点也没有暂缓的情势。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会知道那一个人是五王爷买通的杀手，谁又会知道那杀手会什么时候行动。嘉靖不能宣胡威进宫面圣，因为这样胡威所做的一切都会让皇族的人联系上自己。这是嘉靖现在不想面对的局面。他要规避，所以他只能来到母后皇太后处，让章圣皇太后宣蒋莹莹携荆山进宫。

胡威早已料到嘉靖这几日要催促自己行事，因为他从胡小五处得知，近日皇宫各处都增添了卫士和暗桩，而且一到晚上就禁止在宫内走动，否则杀无赦。这就说明五王爷已经是拿起了屠刀，只是还没有挥出而已。

还是章圣皇太后的那间偏房，胡威跪在地上，嘉靖这次是真发怒了，他一直就这样让胡威跪着，没有让胡威起来。胡威此时想到过去自己与嘉靖之间的点点滴滴，什么他妈的君臣情谊，都是他妈的鬼扯蛋。

胡威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他心里明白现在自己跪跪只是膝盖疼一下，如果自己开口先说了话，那将来可能掉的就是脑袋。

嘉靖现在火气也消了些，他本是想这样让胡威服个软，这样后面的事就好谈一些，可没想到胡威跪在那里一言不发。这倒是令嘉靖有些茫然。最后还得自己说“起来吧，一旁赐坐。”

胡威谢过皇上，端坐在一旁。嘉靖见胡威那正襟危坐的样子，心中感到是又好气又好笑。

“朕上次说的五王爷的事交给胡爱卿去办，不知办得怎么样啦。”嘉靖没有时间再与胡威在这里磨下去了。时间长了，有心人是要起疑心的。

“正在办，但毫无进展。”胡威回答得到甚是干脆。

“胡爱卿的能力朕是知道的，想办没有办不成的事，是胡爱卿不想办吧。”嘉靖又有些愠怒了。

“皇上呀，臣要办的是五王爷，王爷呀，不是普通的官吏。我一个外姓王爷怎有权力去办这个，更何况这里面可能还涉及到皇宫里的人和事。”胡威开始大叫其苦，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嘉靖这才算知道了胡威的真实想法，“这个朕知道了，明天你上早朝听封吧。”嘉靖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