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落魄离家

可是事情一步步发展到现在，都是因为徐秀凤引起的这一系列事情，不然她不会跟云飞翔私混，不会拿杨文溪当自己儿子，凝雪就不会是云飞翔的女儿，杨天泽也就不用去死。在她心里，徐秀凤才是真正的导火索，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成全他们，让他们母子相聚：“不行，杨文溪他们一定不能走。”

“娘……。”李思雨试图让她母亲放弃，还想要说什么，徐秀梅声骇言厉色的说道：“阿豪，把凝雪带回屋里！”

阿豪牵住了杨凝雪的手，杨凝雪急忙把手缩回“你不要碰我。”径直走到了徐秀梅的面前：“娘，您就放过他们吧！他们不会来找我报仇，他们只想一家团聚。”

“呵呵，一家团聚？天泽都死了，还说什么一家团聚。”徐秀梅黯然神伤的说着，其实是在在说她自己。她既然不能一家团圆，怎么可能让徐秀凤一家人在一起。

阿豪这时来到了杨凝雪身后，对徐秀梅点点头，手起掌落，将杨凝雪打晕了过去，急忙把她抱起，对着徐秀梅说道：“夫人，我把凝雪送回房间。”

徐秀梅‘嗯’了一声，点点头。

“来人，把杨文溪和李思雨再给我押到柴房之中，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放他们出来。”徐秀梅目送着阿豪他们远去，重新发号施令，要把杨文溪关将起来。

“是。”几个家丁答应一声，便朝杨文溪他们走去。

“等一下！”阿丙叫了一声，所有人止住了脚步，只见他随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菜刀出来。

徐秀梅大吃一惊，难不成他要为了杨文溪跟自己拼命，不禁脸上变色，急忙退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阿丙将刀刃反转，搭在自己肩头之上，分明就是要自尽的样子。

原来阿丙去救杨文溪他们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想好了退路。是以暗地里从厨房里拿着菜刀藏于身上。当初杨天泽对他不薄，他一直感恩在心，现在杨天泽死于非命，他不能够杀了徐秀梅和云飞翔为他报仇，却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杨文溪出去，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也算是给死去杨天泽留下唯一的命脉。

“夫人，老奴跟随老爷这么多年，是看着杨少爷长大的，他是老子的唯一骨肉，你已经杀了老爷，已经拥有了你想拥有的一切，老奴求求你，你就放过少爷一条生路，否则，老奴这就死给你看。”

徐秀梅怒道：“好你个阿丙，以前你跟着老爷，是受人尊敬的丙伯，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些，我能留下你，不至于你流落街头，给你一口饭吃，让你在杨府养老，你不感激便罢，居然还要以死相逼让我放手，你当真以为自己的命有多值钱吗？天泽都死了，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吗？”徐秀梅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当真不敢让他死在自己面前，都知道阿豪对他这个叔叔有多尊敬，如果他死了，阿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别说利用阿豪杀云飞翔了，说不定还要得罪阿豪，把自己当成他的敌人。

“我知道夫人不在乎老爷的性命，但是老奴还想求求夫人大发慈悲，不然，老奴只有一死……”

“行行行，别说了，叫我放走了杨文溪也不是不行，他跟李思雨每人杖责三十，从今以后再和杨家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他们同意，那走好了。”

李思雨和阿丙尚没有说话，杨文溪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同意，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请求。”徐秀梅冷冷的回答。

“我想要杖责六十，由我替思雨受过。”杨文溪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亦知道她恨自己远超过李思雨，因为自己毕竟流的是杨家血脉，这六十杖责就算不打死也要打废了，正和她的心意。

徐秀梅先是一惊，哪里有人愿意家中受罚的。随即面露喜色：“好，既然你要替你妹妹受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六十杖责打毕，你们直接走就是，黄妈，这里交给你了。”徐秀梅交待给黄妈，径直走进院子之中。

路过阿丙身边时，阿丙扑通一声，跪在徐秀梅面前：“夫人，就由老奴受了少爷那三十杖吧！”

“我给你面子，放过他们，受点处罚是必须的，如果你硬要受这三十杖，我怕把你打死，当然，看在阿豪的面子上，我也会留你这条命。”说着，走向了天井之中。

当下，黄妈安排人手准备好了棍棒，让杨文溪趴在了青石板地面：“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只有六十杖，打轻了今天晚上没饭吃。”黄妈声如洪钟，眼冒杀气的看着手持棍棒之人。

‘啵啵啵’一声声棍棒落肉的声音传出来，两人棍棒交替，一下一下的打在杨文溪屁股之上，他们不止害怕晚上没饭，更怕打的轻了，把黄妈给惹恼了，毕竟现在今非昔比，黄妈才是杨府的二把手，杨文溪只是一个被逐出家门之人，下手绝不手软，才打不打二十杖，只见杨文溪的屁股上已然是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大片衣服。

“哥……哥……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李思雨语声呜咽的叫着，就算她想去替杨文溪挨打都不行，被两个家丁捉着她的手臂，就让她看着杨文溪怎么被打。

黄妈不住口的冷笑，心想夫人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虽然说要放走杨文溪兄妹，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完好无损的离开杨府：“给我打他的腿，屁股那么多肉，能打的疼吗？”黄妈再次让他们转变方位的殴打杨文溪，看来就算不打死他，也要让他遍体鳞伤的离开杨府。

初始打在屁股上之时，杨文溪强忍着痛苦，紧紧咬着牙齿，尽管痛苦难挨，仍然不发出任何声音，现在棍棒落在他双腿之上，一次次的重击似乎都让他骨头裂开一般，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额头上立时生出黄豆大的汗珠。

阿丙眼看他们这样打下去，非得把杨文溪打死不可，便向黄妈求情说道：“黄妈，少爷虽然不是夫人的骨肉，可是二十年来，他跟你们的感情是真的，难道你真忍心要将他打死吗？适可而止吧！”

“这是夫人命令，说六十杖必须六十杖，一杖不能少。”黄妈口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阿丙知道多劝无用，一气之下，趴到了杨文溪身上，他们打的兴起，两杖下来没有收住手，便打在了阿丙的背上，随即两人才停手，一起望向黄妈，听她示下。

黄妈不理解徐秀梅的良苦用心，不知道她为什么杨天泽都肯杀，偏偏对这个阿丙要留有情面。她早就看阿丙不顺眼，既然他要护着杨文溪，正和她的心意：“还差二十多杖，既然阿丙要替杨文溪受过，你们就不要愣着了，给我打！”黄妈一声令下，杖杖有声，全部招呼到了阿丙的背脊之上。

六十杖打毕，黄妈才叫人停手，才让人放开了李思雨，李思急忙去查看杨文溪和阿丙他们两人伤势。

阿丙共受了十六杖，只是摇摇头，示意我不要紧，和李思雨要搀扶起来杨文溪的时候，杨文溪腿不能站立，膝盖一弯，便既摔到，惊道：“我的腿……我的腿不能动，我的腿不能动了！”杨文溪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双腿居然会被他们给打断了，现在他自由之身，可以离开杨府，可以回上海跟徐秀凤团聚，可是他双腿都被打断，又怎么能去到上海呢，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

“哥……哥你没事的，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找娘……。”李思雨虽然尽量安慰着杨文溪，可是泪如雨下的她，只会让杨文溪更为心寒。

黄妈冷笑一声，对阿丙说道：“夫人给你面子，我可不给你面子，你跟杨文溪一块滚蛋吧！杨府不再收留你。”说着走进了大门之后，将门给关住。

杨文溪侧头看着阿丙，一脸上惭愧：“对不起丙叔，都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阿丙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咳嗽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丙叔，你怎么样。”

“丙叔，你……你被他们打伤了。”

杨文溪兄妹二人失惊的望着阿丙。

阿丙摇摇头，强作颜笑的说道：“我是老毛病，不要紧的，思雨，我去找一块木板，我们抬着你哥哥走。”说着转身要去寻木板去。

杨文溪兄妹看着阿丙迟缓的脚步，老态龙钟的背影，似乎霎那间失去了所有活力，想下他已经是五十多岁之人，既然身受杖责暴打，他嘴上虽然不说，杨文溪他们也知道，阿丙身上的痛楚，不比杨文溪轻，只是他双腿被打折，没办法走路了而已。

阿丙找来一块废旧的木板，和李思雨抬着杨文溪，他们走走停停，天色将明，东方发白，已经嗅出了破晓的寒气。终于算是出来晋都，来到了一处废旧了的庙宇。

他们把杨文溪安置妥当，阿丙轻车熟路的帮杨文溪腿上绑上了几个木板，告诉他不要轻易的乱动。之后捡了几个干柴火，在杨文溪身前生起一个小火：“思雨，现在天马上亮了，你在这里照看好你哥哥，我去晋都找大夫来看看少爷的伤势，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杨文溪忍不住苦笑一声：“少爷？丙叔，我现在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落魄之人，少爷的称谓再也不适合我，而且我以后是徐秀凤的儿子，别在叫我少爷了。”

“我知道，但你一样是杨天泽的儿子，在老奴心里，老爷是永远的老爷，少爷永远是少爷，就算你落魄成乞丐，在老奴心里，你一样是少爷，老奴会用余生，照顾少爷的。”阿丙这一句哈说的轻描淡写，却透露出言语中的诚恳之意。

杨文溪感触颇深，想起父亲死于非命，自己落魄，杨府被奸人得逞。这一幕幕，都像一个噩梦从脑海中闪过，任何一个落魄之人，别人都想远离而唯恐不及，杨府上下家丁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有阿丙还把他当做少爷看待，尽管知道他已经不可能成为杨府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