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陈年往事、强敌来袭

韩夜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忽而看到汝嫣灵儿双眼中泪光盈盈，眼皮扑眨间，泪水蓦然滴落，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韩夜暗道不妙，想着‘都怪我不好，怎么讲这些事情，姐姐天真善良，却是不知世间丑恶。’

“姐姐莫哭，我小时候日子虽然过得辛苦，却也自在快乐，你瞧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虽然每天吃食无忧，也不怕天敌滋扰，却是失去了自由，反而不如我们这些没人管的野小子嘞。”韩夜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替汝嫣灵儿轻轻拭去泪水，温然道。

汝嫣灵儿撇着小嘴儿，琼玉般的鼻子不断抽动，抽噎道：“夜儿，你幼时过得好苦，那甜菜和木薯一定难吃的紧，怪不得你小时候生得那本瘦弱......”汝嫣灵儿目光温柔似水，一双妙目紧紧凝着韩夜，伸出左手轻搭在他脸颊之上，轻轻抚摸、安慰着，那含羞带泪的双眸中蕴含的柔情，简直要随着泪水一同滴落出来。

韩夜摇摇头，笑道：“姐姐只道我过得辛苦，却不了解那种苦哈哈的日子也自有一番情趣，就说那甜菜，虽然又干又硬，难以下口咬食，不过若是用猎刀砍去外面一层坚硬的果皮，在将里面的白肉切成大块放在石椿中砸成碎泥，之后用麻布将碎泥裹了，用力将汁水全部挤在一个大碗中，倒入一小杯清水进去，最后把碗浸在冰凉的溪水里，镇上一个时辰，一大碗冰甜可口的冰镇甜菜汤就做好啦。”

韩夜说得眉飞色舞，他努力回忆着当年做冰镇甜菜汤的情景，想到妙处，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若是大热天喝上那么一口，嘿嘿，甭提有多美了。”

韩夜收回思绪，转眼发现汝嫣灵儿一双妙目瞪得溜圆，笑得又甜又美，她见韩夜止了话语，急忙问道：“咦？夜儿，你怎么不说了？后来呢？那冰镇甜菜汤呢？你喝完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可别浪费了才是。”

韩夜听得汝嫣灵儿如此纯稚无邪的话语，不由哑然失笑，暗忖‘想来今年姐姐也不过只是及笄之龄，又是纯真的性子，她幼年过得孤苦伶仃、无人怜爱，我今后须得好生待她，可不能教她受了半分委屈。’念想间，韩夜探出一指在女孩儿鼻间上轻轻一点，朗声道：“甜菜汤那般美味，我哪里舍得浪费，自然是一股脑喝了，真是清凉又解暑，当时我便想，就算用几两银子一斤的好酒来跟我换，我也不换给他，嘻嘻。”

汝嫣灵儿忽闪着可爱的大眼睛，甜笑道：“是呢，酒有甚么好喝，闻来便是一股酸辣的味道，哪里比得了夜儿亲手做的冰镇甜菜汤呢？待日后得了空闲，夜儿也亲手给我做一回冰镇甜菜汤喝吧，我一定喜欢的紧呢。”

韩夜知道汝嫣灵儿对自己所说的一字一句皆发自真心，见她说得这般可怜，忽而感到鼻头一酸，他急忙深吸口气，压住涌上心头的热流，郑重道：“姐姐，不如咱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带你回我们老家去，那片野林子我熟得紧，哪里的甜菜生得又大又圆，哪颗树下的木薯长得最大我最是清楚了，我一定给你摘两个最甜最大的甜菜，做上一大罐子甜菜汤，咱们一起喝个饱，可好？”

汝嫣灵儿的表情随着韩夜的述说变得愈发欢悦，她毫不犹豫便欣然答道：“自然是好......”话到半截，她忽而蹙起眉头，犹豫道：“我自是愿意随了你去，可钧天大哥他们不是说让你在这天下论剑中绽露头脚，为逍遥剑派争光添彩么？”

小姑娘的表情十分纠结挣扎，一方面她万分愿意随了韩夜离开这里，去那个她已经向往了许久的‘老家’；另一方面她又不愿违逆钧天对他们二人的嘱托，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钧天那日说过的话还犹在耳畔‘韩夜，不久之后将有一件于你于我皆十分紧要之事发生，届时你如今所珍视的一切可能会全部烟消云散，以我之力也难以保你周全，我对你寄予了厚望，你要好自为之......’

念想藉此，韩夜暗忖‘钧天大哥身上必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那秘密似乎违背了某种天道伦理，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不容，是以他屡次语焉不详，记得初次见他之时，他被我逼得只说了区区数字便引得雷劫降世，由此可见一斑。’

无数念头在韩夜心头辗转旋绕，一个个念头纷沓而来‘ 对姐姐说出离开之言确是我孟浪了，此事绝不可为，姐姐尚且身中魂毒，虽然暂时压制了毒性发作，却时日无多。杨大哥和钧天大哥他们临行前对我诸般嘱托，若是我放弃了这天下论剑，辜负了他们一番心血，就凭白放弃了如此良机。收集给姐姐治病的丹方简直难如登天，尚需循序渐进，缓缓图之，这天下论剑正是韩夜展露头脚，建威立业的大好时机，正如钧天所言，我势微力薄，需要借助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甚至整个玄真界的力量方有可能凑齐那祛毒救命的神丹......’

念及此处，韩夜故作恍然道:“哦，是了，你看我这脑袋，只顾了自己，却忘了这般大事，恕罪恕罪。’

汝嫣灵儿回想起那日钧天的诸般话语，正是事事为其打算考虑，且不说为自己寻丹找药之事，单这般苦心，就万万不能辜负了。

“夜儿，我从前听门中师姐说过，这天下论剑的比斗万分凶险，人人都在拼了性命争夺那榜首的名望和仙宝奖励，待你对阵之时须得万分小心应付，倘若遇到难敌的对手，你就赶紧认输，千万莫要受了伤 切记，切记。”

汝嫣灵儿拧着秀眉，一双柔夷紧紧捧攥住韩夜的左手，言辞说得动情恳切。

韩夜见得汝嫣灵儿灵秀可爱的小脸儿上写满了郑重，口中却在劝说自己逃命，不由感到万分滑稽，一时忍耐不住，忽而笑出声来。

“嘻嘻，姐姐放心，钧天大哥教我的逃命功夫天下第一，只要我想逃，没人伤得了我。”

两人无论聊谈什么话题皆是安稳和谐，互相关心关怀，似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在二人间辗转回荡。

这感觉舒服极了，又极为隐匿，它游离于一切感知之外，是一种最为特殊神秘的感觉。

如同世间亘古长存的那些真理一般，让人身在其中，受其影响，却无知无觉。

韩夜很享受这种安宁甜蜜的感觉，他思绪飞转，正在思虑着讲些什么逗汝嫣灵儿开心，门外忽而传来轻柔的扣击之声。

“师弟，有人寻咱们晦气来啦。”说话之人正是欧阳真。

韩夜闻言在汝嫣灵儿手上轻拍两记，以示安慰，旋即离座打开房门，正看到欧阳真站在门外，他一脸坏笑的向韩夜挤挤眼睛，旋即正色道:“师弟，门外来了许多九阴派的弟子，说是寻你问话，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定然是为了之前你与他们为难之事，兄弟们都在外面侯着，若是他们胆敢造次，咱们逍遥剑派可不是好惹的。”

韩夜微微点头，旋即回身向汝嫣灵儿说道:“姐姐，你且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汝嫣灵儿闻言，立刻摇头说道:“那可不成，咱们同去瞧瞧，若是拼斗起来，我这里好宝贝可多着呢，定然能派上大用。”

韩夜无奈，只得应了，三人下了楼来到斗彩阁门前，登时看到百余逍遥剑派弟子尽数到齐，正和数十个九阴派弟子遥遥对峙。

逍遥剑派弟子一个个面色不善，目光冰冷;九阴派弟子更是目露凶光，满面狰狞。

九阴派领头的是个中年修士，一身灰袍，身材匀称修长，童颜鹤发，肤色极白，貌相平凡。

此人正是之前曾出手为难孔逊的‘千虿老祖’易行云，他受了闷气回到驻地，正自心中堵闷，又听得门下弟子在抱怨与星熠派冲突之事，不由勃然发怒，当即吼道:“那星熠派不好招惹，也便罢了，怎么阿猫阿狗也敢来寻我九阴派的麻烦，你们叫些人手，咱们去将那韩夜擒了，当众宰了立威，省得外人以为我九阴派好欺负。”

易行云怒气冲冲领着数十个弟子来到了斗彩阁，他虽然嚣张却也不敢直接就这么杀了进去，而是让弟子前去通报，先叫那韩夜出来问话。

他倒想看看这最近名声鹊起的逍遥剑派和韩夜到底是何神圣，居然敢捋九阴派的虎须。

两方人马站定，欧阳真走上前来，盯着易行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我逍遥剑派驻地闹事，莫非嫌命太长不成。”

欧阳真话语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无论围观的群众还是九阴派弟子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人以为自己是谁？界神本尊吗？九阴派作为玄真界的魔门巨头，威势极大，而易行云作为九阴派长老，地位更是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