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般配

“这样啊？好，我可以试一试，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俩人挺般配的。”她答得很爽快。

“就这样吧，天晚了，你回去好好养伤，我也回去了，再见。”她跟他招招手快步离去。

张嘉利不舍地望着她诱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又没有借口留住她，以后再也没有借口了，他的心失落再失落。留恋地看最后一眼那个方向，张嘉利折身往自己住处走去。

第二天，邵瑶果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找刘青云做大媒去了。

刘青云在邵瑶的劝说中始终靠在床头低头沉默，不发一言，但他很配合。

邵瑶一走，他便从床上下来，亲自上门向张珊珊求婚。

张嘉利就掐着腰在门口看着，威风凛凛的样子似乎是说，如果求婚的态度不真诚，他就动用武力。

刘青云恍若未见眼前对自己不利的环境，只是笑着对站在窗边的张珊珊绣着牡丹花的紫色邵衫背影柔和地说：“珊珊，嫁给我吧，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去准备。”

张珊珊头也未回，硬梆梆地丢了一句过来：“不嫁！”

刘青云眼眸微微下沉，沉吟了一下，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嫁！”张珊珊依然是硬梆梆的声音。

窗子打开着，外边阳光灿烂，花开鸟鸣，阳光透射进室内，给张珊珊镶上了一层金边，却没有温暖之意，她的身影给人一股凄凉的冷意。

刘青云微微侧头，眼角掠过门边的张嘉利。张嘉利被妹妹弄糊涂了，她一向倾心的男子前来求婚，不正应该合她的意吗？她这样一反常态是为了什么？

张嘉利往前几步，来到妹妹的身后，语气有些急切：“珊珊，你怎么了？是刘掌门来求婚，你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言下之意她已失身，除了刘青云，她是嫁不出去了。

张珊珊回头一笑，明艳灿烂：“哥哥，你是说我嫁不出去吗？放心，我张珊珊不会连累哥哥一辈子，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再看见我，我会立刻把自己嫁出去，在你面前消失。”

张嘉利眼眸中充满惊讶：“珊珊，你怎么这么说话？你知道不是哥哥嫌弃你，非要赶你走。只是，你不是一直喜欢刘掌门吗？现在人家亲自求婚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张珊珊笑容微收，目光扫过刘青云，一抹疼痛在她清眸中一闪而过。

“我该高兴吗？呵呵，哥哥是不是认为我迫不及待地等着要嫁刘掌门？你想错了！他不必纡尊降贵来向我求婚，我不需要，你让他走。”她眸色冰冷，转了回去，继续望着窗外。

张嘉利调回头来看刘青云，刘青云目光深沉，定定地看着张珊珊的背影，半晌方平静开口：“珊珊需要我做些什么才肯答应婚事，说出来，我去做便是。”

张珊珊突然恼了，她忽地转过身来，声音尖利：“我能要你做什么？你吃准了我非你不嫁？你根本不爱我，又何必摆出一副苦脸来娶我？我张珊珊也是有尊严的人，我并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不欠我什么，不必为我负责任。我的话说完了，你走吧！”

眼前有雾气迷蒙了她的眼睛，挡住了里边努力隐藏的委屈。刘青云似乎被她的恼怒怔住，没有说话，看向张嘉利，张嘉利挠了挠头，越发猜不透妹妹的心思，原来以为怔节在刘青云那边，只要押了他娶了妹妹，妹妹就会幸福。

现在看来，他没有理由责怪刘青云，刘青云并没有想逃避责任的意思。倒是妹妹，怎么忽然就看不懂了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珊珊你别生气，你不想嫁给他就不嫁吧，别发火成吧？”张嘉利语无伦次地安慰她。

刘青云垂下眼眸，遮住了那一抹不舒服，淡了声音：“那我先走了！”转身不急不缓出门而去。

过了几天，邵瑶来问张嘉利，刘青云与张珊珊的婚事定了没有，张嘉利摸着后脑勺，有话难言。该怎么说呢？这回是他妹妹不同意？

“有什么为难吗？”邵瑶坐在厅中的酸梨木椅子上，端起茶杯望着在面前踱步的张嘉利，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遇到了难题。

“我不知道女孩子都是怎么想的，我妹妹以前那么追刘掌门，可是人家上门求婚了，她反而生气，不仅不答应，还把人家骂走了。邵瑶，你说我妹妹这是怎么了？”张嘉利停了下来，求助地望着邵瑶。

邵瑶缓缓地抿着茶，清丽的面容被蒸汽笼罩着，有一些失真的美，张嘉利失神地看着。虽是告诉自己，已经没有机会，该收手了，可他还是无法禁锢自己的心，总是对着她发愣。

邵瑶想了一会儿，放下茶杯微笑：“我想，珊珊是需要青云表现出真诚的情感来，而不是纡尊降贵地给她施舍婚姻。这就难了，得让青云真正爱上她才好。”

张嘉利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收回目光，坐到了她几案旁的酸梨木椅上，也端起茶来喝。什么忙都好帮，就是情感的忙难帮，你如何让一个爱着别人的男子突然爱上他并不喜欢的一个人？

张珊珊不在家中，她一个人悄然出去，爬到了一个峰顶，坐在干净的岩石上，双手抱膝注视着远方。

暮霭沉沉，千山万壑都陷入寂静中，偶然有鸟悠扬的鸣叫声，近处的松树被山风吹得哗哗响。张珊珊无心梳妆，只前部的发绾在顶上打了个髻，用一根玉钗固定住，后部的发随意披散在肩上。

一个人缓缓走近，在她的背后停下，她的发丝飞扬，侧脸轮廓柔和细腻，带着她不应有的忧郁。

一件青衣男袍覆在她身上，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山上风大，当心着凉。”

张珊珊回过头来，看清是刘青云，冰冷的讥诮于是在眸中蔓延：“你怎么会在这里？跟踪我？”

刘青云身着白色中衣，直起了腰，清爽阳刚，面容平板，他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是，我跟踪你。”

“为什么？”张珊珊讶异。透着点稚气的圆脸不笑也可爱。

刘青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视线飘向雾茫茫的远方，那些山峰在雾中忽隐忽现，如同他的心情起起落落。

叹了口气，刘青云侧眸看她，“珊珊，对不起，那天我不知怎么了，真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张珊珊侧头冷眼看他：“我知道，你把我当成邵瑶泄欲。”一丝委屈掩藏不住，声音冷漠中有些颤抖。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刘青云胀红了脸，非常不悦地瞪视着她。

“难听吗？可这是事实。”张珊珊很倔强。

刘青云不再分辩，垂了头，说起邵瑶，就有雾气迷蒙了他的眼睛，心中针扎似地疼，半天才闷闷地说：“不管怎么说，我是真想对你负责任，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张珊珊定定地凝视着他，在她看来，刘青云五官立体而英俊，带着种儒雅，也不少阳刚之气，她好喜欢，这张脸好诱惑她。可是，他有过一丁点喜欢她吗？她清澈的眼眸平静中起了几分雾霭朦胧。

“你只是想对我负责，可我要的是你爱我，为什么你那么爱邵瑶，就不爱我呢？我哪方面比她差？”她的委屈和醋意涌了上来。

想起那天刘青云罕见的疯狂，打破了他一贯的知礼儒雅的形象，像饥饿的狼，抱着她不住地索取，甚至不顾挣开身上的伤口，脸上顿时一热，可是只要一想，当时人的思想里满满的都是邵瑶，她就委屈之极，她的身体在他来说只是邵瑶的替代品，她不要这样。

如果只是青云不爱她，她可以努力去追，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不能容忍自己的第一次被男人想像成另一个女人的模样。

刘青云抬起了头，眸眼深深地凝望着她，她圆圆的脸，不施脂粉，清纯可爱，白瓷般的脸上浮着薄薄的胀红，鼓着腮，十分可人美丽。以前刘青云总是避免跟她单独相处，从没细看过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其实青春朝气的张珊珊有她诱人之处。

刘青云视线下移，看见她白皙的脖颈边还有点淤青的痕迹，刘青云听邵瑶说起过那天张珊珊不顾性命地去救他，此时看到这痕迹，心中就是一紧，深邃的眸中掠过一抹怜惜。

“珊珊，谢谢你那天不顾自身安危来救我，其实我已经对你有了好感了。至于感情上的事，邵瑶已经嫁人，我也没有什么期盼了。我想，你这么可爱，我们相处久了，我会爱上你的吧。咱们已经……我在想，如果一个人一定要结婚才算完整，我必得照顾一个女人，就让我来照顾你吧，你给我时间，我不会辜负你。”他的声音、眼神都很真诚。

张珊珊怔怔地看着他，心咚咚地跳。太阳跳出了云层，她潋滟的黑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飞扬明亮。她听到他说她可爱，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正面评价。既然她可爱，只要他的眼光能落在她身上，就有机会爱上她的吧。

刘青云看她的眸眼加深，原来这个圆脸女孩子真的很好看，很诱人，看着丰润的红唇在阳光下微微反光，他的心就动了一下，脑海中闪现出那天她诱人的身躯，那些火热的场面纷拥挤来，胀红了他的脸，使他全身燥热。

刘青云的喉结动了动，有些干涩地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终于想通了，也许是我太执着于自己的念头，有了一个心愿就一定想实现。我问过自己，真的是因为了解邵瑶才爱她的吗？我跟她真的匹配吗？其实不是这样，就像她自己说的，我脑海中的邵瑶并不是真正的她，那是一个幻像。我应该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这样想通之后，我的世界就开朗了，我想到了你，你对我的种种好，甚至不顾生命安危与自己的实际力量来救我，我很感动。而邵瑶方面，只有我单方面对她付出，得不到响应，感情应该两情相悦。你对我的关照让我的心温暖，虽然还没有爱上，你这么可爱，我想相处久了，我会爱上你的，因为我现在就觉得你很美，很青春朝气，是跟邵瑶不同性质的美。我这么说，你可以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