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国境边决裂

从无忧谷到涂茶国的距离绝对不是一般的远，但是急于知道真相的伊雪拉着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轩辕文远日夜不停地赶路，居然也没有被追捕的人追上就要到了龙澹国的国境。

散发着茶香的清流顺着瓷质的壶嘴缓缓流出形成一道清冽的水柱落在小巧的茶杯里，伊雪用素白小巧的手拿起盛着茶水的杯子递到轩辕文远面前，对着还在生闷气的轩辕文远劝道：“文远，你喝点茶吧。我们去涂茶国把芙蕖说的事情搞清楚就回京城去找轩辕文鑫。”

轩辕文远接过茶杯垂下眼眸，他不知道在无忧谷发生了什么，麻沸散效力褪去之后他刚刚睁开眼便是伊雪带着他往国境便是跑。他很想问，阿雪你不记得你答应我去京城了吗？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伊雪便用一双充满伤痛的眸子盯着他说：“文远，我姨母在救你之后被人暗算，死了。”

轩辕文远一下子就问不出来了，他甚至想，阿雪这莫不是在怪我？

本若是如此轩辕文远倒不至于与伊雪赌气，就在半日前死士密信说轩辕文鑫无缘无故呕血昏迷，生死不知！轩辕文远一想到京城是那人的地盘脑子都炸了！当即恳求伊雪即便不同他一起回京让他回京也好啊！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兄长大人。

“芙蕖说只有我们两人齐心方能找寻到真相。我们动作快一点找到慕容家主知道真相之后在回京也不迟啊！再说眼下那追捕我们的人说不定已经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们落入陷阱！”伊雪给轩辕文远喂了药制住了他的行动，耐着脾气劝诱他。

轩辕文鑫在轩辕文远心中地位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听了伊雪这话当即火气便上来了，难道兄长大人的一条命还比不上一个冷冰冰的真相？！“可真相又不会长腿跑掉！我晚去京城一刻说不定兄长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再说如果被轩辕文昊的探子发觉我没有手令擅自出境他会杀了兄长的！”

因为尹家和秦家被抄家伊雪心中本就对轩辕家多有怨恨，虽然碍着轩辕文远她不去杀死轩辕家的人可就不代表她能放下血海深仇去救那些人，她看轩辕文远好赖不听又想起惨死的父母和秋儿，也是冷了脸道：“我一家都是死在你们轩辕家手里，我姨母的死你也逃不了关系！如今轩辕文鑫死了正好！死了就当偿还我尹家满门的血债了！你必须跟我去寻找真相寻找凶手！”

二人又吵了几句，伊雪索性衣袖一挥用迷药放倒了轩辕文远雇了辆马车载着轩辕文远继续赶路，直到夜幕时分才带着轩辕文远在一家小客栈歇了脚。

用过了晚饭轩辕文远侧躺在床上不去看伊雪，抿紧了薄唇显得有些委屈。

阿雪这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变成了这样！不行，他必须赶到京城去！即使再一次被阿雪所怨恨他都要赶到京城去！打定了这个主意，轩辕文远开始酝酿着如何摆脱伊雪的计划。

伊雪见轩辕文远好像睡了又想起刚刚她在轩辕文远的饭菜里也放了点软骨散，不至于伤到轩辕文远的身体但仅仅是让他没有行动能力就绰绰有余了。伊雪一向对自己的医术自信，想到这些她便放了大半的心为轩辕文远盖好被子回了隔壁的屋子去。

到了深夜身体才渐渐恢复了力气，轩辕文远动了动还有些不受控制的手臂慢慢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正思虑着如何不惊动伊雪离开，窗子突然开了！

夜晚的冷风拂面而来，一个人影从窗子翻进来不等轩辕文远开口一枚鎏金色的令牌已经摆在轩辕文远的面前！轩辕文远认得这令牌，这是轩辕文鑫的暗卫队的令牌！

“卑职奉主子的命令带您入京！”那个黑衣人说完也不管轩辕文远是否愿意就一把扛起轩辕文远要走。

屋门突然被人推开，淬了毒的鞭子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杀气抽向黑衣人。轩辕文远回头正对上伊雪一双充满怒火的美眸。

“轩辕文远！我好话歹话都跟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姨母吗？！你对得起我对你的那份真心吗？！”伊雪说着晶莹的泪水涌出眼眶，晕开了脸上的淡妆。

“阿雪，兄长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知道你对我们轩辕家的恨意难消但是我绝对不能放着兄长大人不管！你恨便恨我吧！”轩辕文远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黑衣人面具下的唇角微扬，他抬手甩出几枚暗器打开了伊雪甩来的长鞭，翻手间一枚小小的烟雾弹落地霎时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伊雪一时间手足无措，等到烟雾散去了一些她扒着窗子尽力往外看可还看得到什么呢？夜色茫茫早已经没有了那个黑衣人和轩辕文远的踪迹。

轩辕文远再一次伤害了她！伊雪两条秀眉紧紧皱在一起手指抠着窗沿用了大力，连如水葱般的指甲出了血也不自知。轩辕文远！你又这样伤害了我！轩辕文远，这一次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黑衣人带着轩辕文远骑着快马日夜不停兼程赶往京城，没想到在距离龙澹国京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妖魅的红衣少年，拿着轩辕文鑫令牌的那个黑衣人见了少年便跪下，惹得轩辕文远一头雾水，心中也带了点怀疑。

“我叫连煞，是轩辕文鑫的好友。文远你别怕，我同你一起入京与你俩也好有个照应。”那个妖魅的红衣少年微微一笑拿出一块玉佩，上面蟠龙怒瞪活灵活现，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轩辕文远当即就信了五六分，这玉佩是曾经轩辕文鑫生辰庆贺那日他亲手送出去的，轩辕文鑫喜爱得不得了从不离身，他自然是认得的。

“连公子，想必你和我兄长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地好，不然他绝对不会把这块玉佩给你做信物的。”轩辕文远翻身上马扯着缰绳让身下马儿靠近连煞，笑着跟连煞套近乎试图摸清楚这妖魅的红衣少年和轩辕文鑫是什么关系。

连煞眼中含笑一双黑眸灿若星河，只一眼便差点让轩辕文远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早些年文鑫还没有封王的时候一次游历中我与他因棋结缘，后多次互助便结下了一段情谊。”连煞声音中也带了愉悦像是在回忆什么。

轩辕文鑫喜欢下棋，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轩辕文远也是知道的，若放在平时轩辕文远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戒心，只是这少年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让他不安，轩辕文鑫又是那种危险境地，轩辕文远不得不多想了。

“文鑫倒是经常在信中提起你来，说你玩心不改让他很是头疼。今日一见你也不像文鑫信中那般只知道玩乐呀。”连煞腰上挂着的银铃铛随着马儿不急不缓的行走而叮当作响，他声音清脆但也带着少年人的稚嫩，又与轩辕文远搭了几句话后便因着那将轩辕文远从伊雪身边带来的黑衣人回报的“晋元王好像不大好”而没了搭话的心情，马鞭一扬狠狠抽打在肥硕的马屁股上，纵马飞奔。

因为朝中的格局错综复杂，轩辕文昊也不敢轻易命令太医院的那群医者去轩辕文鑫的临时宅邸给轩辕文鑫瞧，暗地里派去的太医却来回报说轩辕文鑫的身体没什么大碍！眼看着轩辕文鑫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一日比一日呕血多，轩辕文昊急得在宣德殿内团团转却没什么法子。

再一次登上这高楼轩辕文昊仍是与上次离开之时一般满腔怒火，只是这次等在这里的并非是飞廉，而是一个女子。

那个墨色衣裙的女子隐藏在粗大的梁柱的阴影中，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轩辕文昊渐渐走近。她腰上的那个小小的铜铃铛因为这高楼阔台上的夜风而不断响着，她沉默着，等着轩辕文昊开口。

良久后的良久，轩辕文昊对上那一双没有生气的黑眸，沉沉开口：“文鑫的病与你们主子脱不开关系吧。”轩辕文昊并非疑问而是肯定，自打他有记忆以来但凡是常理解释不通的十有八九都是连煞和墨连搞的鬼，这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可以说有关系，也可以说没有关系。”那个女子腰间一块腰牌在月光下泛着泠泠月光，其上“九婴”二字尤为清晰。

“什么意思？”轩辕文昊顺着那叫九婴的女子的话接下去，有些后悔去招惹了这一帮煞神。

“轩辕文远身上的“长离”之毒出自主人之手，但是那个叫伊雪的女子擅自带着轩辕文远到无忧谷解毒，您怕是不知道，“长离”的药引便是至亲至爱的心头血。心头血乃是一人身体精气所在，没了心头血自然身体也就衰败下去了。”九婴声音清冷冷阴森森的，让人无端心里发寒。

“你是说伊雪拿文鑫的心头血入药救了文远？！可文鑫在京城又没有去那什么无忧谷！”轩辕文昊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但是又觉得合情合理。

“您恐怕不知道无忧谷的谷主就是秦家余孽秦知雨吧？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是将收集的皇室宝血都带走了。”九婴言罢扬手扔给轩辕文昊一个锦囊袋，轩辕文昊打开锦囊一看居然是几枚褐色药丸，一股子血腥味混合着药草味迎面而来。

“墨连大人回国去了，连煞大人觉得毕竟轩辕文鑫与他有几分交情如此遭了无妄之灾也不好，故而派我先行来送为轩辕文鑫续命的药物，等连煞大人来了再施以妙手救轩辕文鑫的命。”九婴解释完不等轩辕文昊再发问，往后退几步手中甩出一截银光绳子就这么从这高楼阔台飞了出去。

“伊雪……秦知雨……朕就不应该留着你们的命！”轩辕文昊目光沉沉带着杀意，手指收拢成拳握紧，力气之大弄得手背上青筋毕露。尹家啊尹家你们家害朕母妃还不够，现在还来害朕兄弟……

大风起，轩辕文昊墨发飞扬在风中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多了几分阴沉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