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秦家女人的反击 老人时代的序幕

孔家大宅

若是三年前，有人提到“孔家大宅”，人们想到的一般就是鲁州孔圣留下的孔家，曾经无论是亚圣传人还是圣人传人眼中，那里曾经是儒家的圣都。

但是三年后，提到“孔家大宅”，世上的人想到的是三年前，西皇太后送给自己的女婿的那一套大宅，也就是玉玲珑和孔杰的家，三年里，孔家大宅已经成为新文化孕育的摇篮，科技革命的发源地，蒸汽车，蒸汽船，“天巧”等史书之中从未存在过的机关器材在这里被制造，然后在九州推广。

被家族抛弃，个人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然后抱得美人归，从江中鱼手中抢到嫦娥仙子的心，西学归来，创立工厂成为千万富豪，朝廷三品大员，女驸马......孔杰短短的几十年便是一部励志教科书。

新文化的学子只承认一个孔家大宅，那就是孔杰的家。

今日，孔杰回来的较早，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和玉玲珑结婚的第三年纪念日，当孔杰回到家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被热闹喜庆的氛围笼罩。

书房里，玉玲珑正坐在平日里孔杰坐的位置制作图纸，偶尔有不懂的地方就会自己去查阅书籍寻找答案，额前的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

玉玲珑的表情宁静安详，就好像秋天的阳光一般暖洋洋地，充满了温馨，额头前的发丝阻挡了视野，她便用白净的手指拨弄一下。

玉玲珑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孔杰的到来，孔杰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当玲珑终于完成了自己制作的图纸时，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眼角地余光看到孔杰在角落里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大约两个时辰。”

孔杰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玲珑的身边，孔杰走路时沉稳异常，哪怕是先天高手，如果不认真听也听不到他走路的脚步声，在那些旧文化旧地主和腐败分子而言，孔杰的脚步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的脚步，但是在玲珑看来，这是最温馨浪漫的脚步。

“等着，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去给你做饭。”玲珑笑道。

“不急，让我看看咱们的玲珑又创作了什么东西？”

“嘻嘻，不给你看，你过来抢啊。”

玲珑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和孔杰玩耍，两个人你追我赶，大约一刻钟以后，玲珑故意装作跑不动的样子摔了一脚，孔杰收不住自己的脚步，和玲珑一起摔倒在地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很快便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嘴唇靠的越来越近，眼见便是一个浪漫的吻，孔杰的口袋里，突然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两个人同时一怔，玲珑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孔杰随后丢开了口袋里的一个盒子，任凭拿盒子嘟嘟嘟响，在墙上摔碎。

这证明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公事儿，是他和玲珑的“私事儿”。

今天，孔家大宅，幸福满园。

......

远在古长城，此时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某地下室密穴里，血肉和碎尸涂满了墙壁，九凤和曼玉并列站立，此刻唯一活着的人两条腿已经成为肉泥，骨骼和血肉地碎片混杂在一起，头皮和头发被整个撕碎，在伤口地位置上一道道金芒一闪而过。

就是这金芒地存在让这最后的幸存者保存着最后的生机，本来这金光足够让伤者无论受任何的伤害都可以愈合，但是在金芒之中又有一道道血色的杀机和药力中和，这导致任凭那金芒再如何闪烁，始终只能维持这最后的一人不死却无法给他的伤任何帮助。

最后的幸存者怀抱一个黑色的盒子，头上带着铁头盔，嘟嘟的声音响个不停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最后一人的脸色越发难堪，突然他丢弃了盒子，跪在地上，咿咿呀呀开口，但是除了血水和咿咿呀呀声，再没有任何的意义，良久，这人支撑着身子到桌子上，在一个机器上敲打着。

“不要杀我，我是特级研究员，是仅次于孔杰的天工殿研究员，我可以为你们服务，你们不是一直寻找研究员吗？我知道孔杰的秘密，我......”

敲打的声音和黑盒子里的声音配合，显得很是滑稽诡异，尤其是黑盒子里的声音用的是玉玲珑的配音的时候！

曼玉打断了对方的话道：“看来那位孔杰先生暂时没空理会你，让我猜猜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和玲珑做一些赏心悦目的事情呢？既然他不来救你，你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放心，你对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不会让你安心上路的。”

曼玉吹了一声口哨，三只和马匹一般大小的狼自身后挤进洞穴，自三只狼的最后是一个老人，曼玉见到老人开口道：“让狼族的孩子把残骸都吃干净，吃完以后快点儿离开。”

“是，将军，您的意志就是狼族的意志，狼族会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曼玉和九凤踏步离开，九凤在老人耳边幽幽道：“希望你们永远记住自己的誓言，否则曾经的狼神就是你们的榜样！”

老人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地上，一直到曼玉和九凤离开，这老人才抬起头，双眼中一抹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道：“孩子们，尽情地享受今晚的美味吧。”

九凤和曼玉一边走时曼玉开口道：“如果那个黑盒子真的可以联系玉玲珑的话，我其实一直想问问，秦家女人开始反击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九凤道：“错非我还是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杀意，当初我就和姬瑶去了玄京。”

“哼哼，不知道江郎知道了玲珑做的那些事情会怎么想！当初如果不是萧紫皇和姬瑶拦着我，我很想说出那些真相的。”

九凤摇头道：“你的战意太盛，不利于你将来得道法修行，萧紫皇曾经警告过你，如果不学会压制自己的情绪，你很难更进一步。”

“火焰从来不需要压制！”

......

某军营里，姬瑶和凤雏，秦红儿相对而坐，除了二人以外尚有一人，正是五王爷朱阳，此时的凤雏眉头紧皱，而朱阳则一杯杯地喝茶，好像和茶水有仇一般。

良久地沉默以后，凤雏问道：“让我们秦家老人退休？这真的是那只小老虎的主意？”

“凤雏先生以为呢？说到底，你们只是他的长辈，我和萧紫皇确是和他心意相通的人，你们最多只能帮助他，而我和萧紫皇却能够深入到江郎的心底里面去，就是在情感上江郎也该偏袒我们多一些吧，您说呢？”

秦红儿忍着怒意，朱阳慢悠悠道：“姬瑶仙子。”

“朱阳先生，我是江郎的妻子，您是前辈，称呼我姬瑶便可。”姬瑶纠正道。

“我现在是以朱家长老得身份称呼......”

“在军营里面，我们只承认您和凤雏先生是秦家老人，不会承认你们是朱家王爷的身份，除非你们能让所有秦家老人证明，让他们承认你们是朱家的王爷，而不是秦家的老人，否则的话，请您自觉辞去军中一切职务！只有你们做出表率，其他人才会更加主动。”

“如果我们不呢？你能怎样？”秦红儿问道。

“不是我要怎样，是九凤和孙小喵要怎样，孙小喵是大妖，九凤是杀神，他们杀人可是从来没有心里负担的，凤雏先生也不不想看到这样自相残杀的场景吧。”

凤雏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我知道有一些秦家老人做的有些过分和激进，但是你要明白，他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是为了秦家，他们......”

姬瑶打断道：“我们同样是为了秦家，而且我们做的更好，当初若不是我主动和江郎在一起，他如何有机会坐到现在的位置？和江郎患难与共的人是我，给江郎生孩子的人也是我，你们也许为秦家做过许多事情，但那是秦歌奴时代的事情了，现在是江郎和我们的时代，不是你们的时代！”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凤雏先生是秦家少数能够看明白人道洪流的人，也是目前为止最了解秦家老人的人，您难道真的看不明白，秦家老人如果继续存在很可能给秦家带来灭亡吗？现在秦家的敌人不是蜀中的白帝和教主，也不是匈奴人，而是如今的滚滚人道洪流，改革的浪潮里面绝对不允许守旧的人！如今男女平等注定我们这些绝顶的女人掌权，秦家老人害怕我们掌控军权就是逆天而行，违背人道洪流，凤雏先生还看不明白吗？”

静，凤雏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姬瑶则慢条斯理地喝茶，好像那是世间的极品一般，修长地退随意耷拉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一天过去了......第三天的时候，凤雏终于停住了脚步问道：“你们打算让我去哪里养老？”

姬瑶纠正道：“不是养老，是军队以外的其他岗位，那些岗位并不比军队的严重程度轻多少，随时可能出人命，凤雏先生难道不明白，秦家这些年死伤最多的地方不在军队而在工厂吗？哦，对了，凤雏先生是军师，不是管家，秦家老人里面根本没有管家，你们怎么会明白现在的秦家究竟损失来多少呢？你们甚至不明白秦家的粮草是怎么来的，你们只会打架，故而沈家老爷子才会踩在秦家的肩膀上赢得天下的尊重！”

姬瑶的话可以说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就差把凤雏贬谪的一文不值了。

“以前秦家后勤是白素掌控的。”凤雏答道。

“所以失去了白素，你们对于后勤便一无所知，如果没有朝廷的粮草支持，你们就无法打赢一场战争，这样的军队和朝廷养的狗有什么区别？”姬瑶讥笑道。

秦红儿想要反驳却被凤雏打断道：“好，我会离开军营，受我直接间接控制的，现在还活着的有五十八人，其他的好友我应该能说服三五十人，这已经是极限了，毕竟我在秦家算是半个外人。”

秦红儿听到凤雏做出让步的话略微犹豫后道：“我是最正统的秦家人，秦歌奴的妹妹，我可以说服起码六成的秦家老人离开，但是你们若做的不好或者......”

姬瑶纠正道：“不是离开，是到其他位置为秦家服务，你们不是不在乎名声不怕死吗？我会把秦家人安排到秦家工厂去当保安，让你们看看到底秦家的真正敌人是什么，匈奴人？蜀中？现在的他们也算真真正正的敌人？”

秦红儿一向强势惯了，何时被人打断过自己的话语？当即便要动怒，姬瑶幽道：“秦家老人只有二十天时间，如果二十天以后还不离开，我们会以青衣卫奸细的身份直接对其斩杀，如今的秦家老人，可对付得了半步武圣级别的力量？而蜀中的白帝比我们强大万倍十万倍，靠现在的秦家老人，也想实现秦家的复兴？呵呵呵，凤雏先生，你信吗？若真能做到，当初秦家秦歌奴为什么会遣散你们呢！因为当初秦歌奴和白素就把希望放在了他们孩子身上，而不是你们身上！”

秦红儿又气又恼偏偏却没有一丝反驳的借口，倒是凤雏道：“够了，说说怎么安排我们吧。”

“对于凤雏先生，我们的计划在海外，未来的三年里，秦家会在海外建立火器集团东洋制造，我们至少需要秦家老人里面的四成保护这个工厂。”

“四成保护一个没有建起地工厂？”

“至少是四成，不过我不敢保证这四成能否活到三年以后。”

凤雏话里的意思是需要这么多人吗？而姬瑶的答案是也许这些人还不够用，形势有多严峻已经很明白了。

“好，我会安排五成的秦家老人去守护这个厂房，如果没有危险的话，就当在海外养老了。”说出这样的话，凤雏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养老？怎么可能呢！秦家人没有自然生老病死的人，姬瑶保证诸位先生和老人一定不会自然的死亡！最迟三十年，一定有再用诸位的时候。”

“三十年？我才一百四十岁，的确不久，我等着看你们在台上表演。”

“三十年台上戏，我们只会比秦家老人唱的更好！”

即使凤雏已经选择了让步，两个人的话依旧针锋相对，的的确确，凤雏是秦家老人，是秦歌奴手下的四大天王，是建宁帝的皇叔，秦家的上门女婿，从哪一方面来讲，姬瑶让他离开军营都有失礼数，让他很没面子。

可是另一方面呢？姬瑶除了是秦家主母，她却是和秦歌奴他们同一时代得人物，是天下第一美人，是宫门城圣女，后面的三个身份任何一个都有资格和凤雏平起平坐甚至压过凤雏一头。

凤雏就断想拿自己身份压她都没有任何的办法，而才华上姬瑶还隐隐压制凤雏一头，从姬瑶多次打断凤雏的话就可以看出来，往往凤雏有了某个异像开口半句时，姬瑶已经猜测出凤雏表达的意思并且明确表示反对！

愤怒却无可奈何，最终选择退让，这就是凤雏，若不退让最后只能是丢脸。

朱阳间凤雏和秦红儿退步后开口道：“我懒得理会凡尘俗物，既然不许要咱家，那咱家就继续回山村去看我的鸡犬鸭去了。”

朱阳这话外之意是我直接彻底的退出，不掺和秦家的事情，但是姬瑶却道：“看鸡鸭鹅狗猫的工厂有一处，五年前，姬瑶就在冀州建立了一处厂房，专门饲养母鸡，鸡蛋和肉用来供养边疆战士，朱阳先生若不嫌弃可无那里隐居。”

朱阳闻言，喝茶水时差一点儿呛到，干笑道：“不愧是宫门城的圣女，想的就是周到，看这样子想退休都难了，好好好，我去看个厂子也不错，王爷我别的不行就擅长养鸡，保证把鸡养的膘肥体壮。”

朱阳开口，姬瑶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终于时松了一口气，笑道：“边疆的战士等着王爷养的膘肥体壮的母鸡。”

......

前锋营大账里，以秦龙为首，大约三十名男子围绕而作，这些男子和普通人眼中的秦家老人不同，普通的秦家老人阴翳寒冷，远远看一眼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这里的老人高大威猛，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山崩海啸一般地气势，威武不凡，远远观之就好像是一座山峰，一座尸山血海堆成的山峰。

他们不仅仅是秦家老人，或者准确的说在秦家灭门之前他们就是秦家真真正正的老人，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姓“秦”！属于秦家的隐匿势力！

董大家在这些人之间显得柔柔弱弱似乎这些男人的气势就能将他们吹倒，但是董大家若翩翩蝴蝶，每次让人觉得她会跌倒时，董大家轻巧一跃又稳稳站直了身子。

随着董大家进进出出，便有一盘又一盘美食被端上桌子，很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食物，不知是谁开口道：“董大家，这些就够了，又不是鸿门宴。”

董大家微微一笑道：“还差最后一道菜，现在的这些菜都可以不吃，但是最后的一道菜却不得不取上来。”

“哦？是什么菜......”

一人说了一半，营帐外，一颗人头丢了进来，稳稳落在了中央的肉汤里面，仔细看这应该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其中一个老人看到这个孩子的一刻，双眼登时通红了：“芽儿，谁？是谁杀了我的芽儿！谁？滚出来啊！”

其他人最开始不知道这孩子身份，听到这个老人哭泣以后，有人问道：“七哥，他可是姓秦？”

这人问话时，其他人均盯着这个哭泣的老人，但听那老人缓缓道：“他是老夫最小的儿子。”

刷，一道道杀意开始在营帐中凝聚，隐隐可见一头黑虎虚影在营帐的上空凝实，但是在这虚影刚刚凝聚的一刻，一头血色的麒麟虚影便一掌拍碎了这黑虎虚影，三十多个老人的气势骤然一弱，同时不受控制地口吐精血！

但见营帐外，曼玉扛着一杆长枪，长枪上挂着一串人头，最年轻的不足十三四岁，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上下，这些孩子的脸上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坚定，似乎死亡的前一刻，他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秦龙脸色阴沉，问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进来的？”

曼玉冷笑道：“我想进来需要你们的通知吗？按照军衔我是副帅，是你们的上司，你们见上司不行礼，我没治你们的不敬之罪都是轻的！”

秦龙一句话憋在嘴里，脸色铁青，曼玉将一串人头丢到了桌子上，问道：“这些是军营里的青衣卫奸细，你们自己找找吧，不要告诉我你们不认识他们，也不要告诉我说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你们舍不得动手，故而我帮你们动手了。”

现场地气氛越发的诡异，秦龙阴沉着脸问道：“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们？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当初你们两次带秦虎离开，没有告诉我们这些阿姨，一次带秦小龙离开，回来的时候小龙重伤，三次偷偷带着秦素雅离开，若非素雅暗中已经是先天高手，那一夜会发生什么，你们难道就不清楚！嗯？说啊！你们敢说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们有恃无恐，是因为小龙受伤，素雅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你们做的！当然敢在这里等着江郎来了以后和江郎争论！可是谁做的你们难道就不知道！”

静，曼玉就好像丢垃圾一般将一个个人头用枪挑进了碗里，几乎每个人碗里都有一颗人头，包括秦龙：“你们知道，但是什么都没有做，你们知道他们和青衣卫接近，却相信他们的话，相信他们是为了调查青衣卫才故意加入青衣卫，呵呵呵，你们大概不知道就是他们一次次泄露消息，我们到底经历过几次刺杀！不过我们几个警惕性足够高而没有受伤，但是姬瑶有至少三次差点儿死去，就是因为他们泄露的消息！”

“你们不敢做不忍心做，我们就帮你们做，今天当然不是鸿门宴，但是我不敢保证明天是不是鸿门宴了，素雅的事情我和萧紫皇一直瞒着九凤，她是今天才知道的，你们可以继续坐着，等九凤的耐心够了，狂化入魔然后把你们一个个杀死！”

静，秦龙慈祥地抚摸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头颅问道：“何至于此？本是同根生，何至于自相残杀？”

曼玉身后传来秦红儿的声音，道：“三叔，走吧，凤雏已经选择了退出。”

秦龙身上一道杀意散溢，但是曼玉随手一根凤钗插在了秦龙耳边，秦龙甚至没有看到曼玉是何时出手的：“要么动手，狐假虎威？没意思！”

曼玉冷笑。

秦红儿没有进门，而是幽幽一叹道：“诸位叔叔，这些年冀州豪门瞒着你们做了什么？你们真的不知道吗？他们用族里的女人和孩子拴住你们，让秦家老人帮他们办事儿，你们就真的不清楚吗？红儿和凤雏本以为我们最多说服五成秦家老人，可是当我们开口时，至少九成愿意跟我们离开，不愿意离开的人里面又有四成是冀州豪族的人，他们已经永远消失了。”

秦红儿最终没有进门，曼玉离开了：“若今晚你们不离开，明天我们会带着你们在冀州豪族那里留下的骨肉尸体给你们送行！”

曼玉走了，董大家也离开了，秦龙抚摸着自己最小的孩儿头颅，突然傻傻地笑了：“呵呵呵，当了一辈子玩鹰的人，最终被鹰啄瞎了眼睛，呵呵呵，先是冀州豪族献殷勤就真的以为秦家老人的身份了不起了？无法无天了？忘记了当初不过是人家刀下的蝼蚁了？嘿嘿嘿，今天被自己的孙媳妇逼着离开，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

秦龙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也不知道他是兴奋还是伤心，不知过了多久，当天快明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一大半，半夜里，响起杀戮的声音，秦龙知道有人去找曼玉他们给孩子报仇去了，结果肯定是有去无还。

第二天早上，秦红儿来到营帐时，秦龙已经死去多时，凤雏和朱阳随后赶到，之后再没有其他人赶到，即使那些秦家老人已经得到消息，但是没有一个人赶来，他们去了其他的工厂，继续蛰伏。

他们已经对老一辈的人失望。

“骄兵必败，大概说的就是这些幸存的秦家老人吧。”凤雏缓缓道。

“他们已经在冀州豪族献殷勤之中迷失了自我，现在死还能死后留名，再过几年就是遗臭万年了。”朱阳道。

“反正秦家人没有寿终正寝的人，这样伤心欲绝而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当初秦歌奴和白素姐姐“死”时，秦龙没有伤心欲绝而死，现在却为了一个如此的儿子而伤心欲绝而死，他，还算秦家老人吗？”秦红儿道。

“需要收尸吗？”凤雏问。

“等冀州豪族来收尸吧，姬瑶已经亲自去冀州了，他们不敢不来，现在的秦龙到底是秦家的长老还是冀州豪族的女婿呢？呵呵呵呵。”秦红儿傻笑，痴笑，讥笑。

......

红衣楼密室，和往常不同，往常江中鱼在的时候，长公主喜欢一身赤裸靠一条红色帷幕遮住自己的曼妙，实则确是将自己最美好的彻底暴露给江中鱼。

而今天她穿的比较正式，来见她的是黄珊儿，黄珊儿隐匿在黑暗里，没有抛头露面。

“青衣卫在军中的人已经彻底铲除，事先没有任何的消息，铲除的干干净净，最小的一个十三岁，是秦龙最小的儿子。”黄珊儿道。

“哦？这条消息我夜收到了，你和我都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这么说你我在边军的人还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是锦衣卫的人，红衣楼的人就在今天早上，被秦家人以捉贼地名义全部活捉送进了官府，下面的地方官不知道那些女人是红衣楼的人，不敢得罪秦家，故而一直关押着那些姑娘呢！”

长公主文言噗嗤一笑道：“这到像是江中鱼的作风，一出手绝对不留余地。”

“没关系吗？”黄珊儿问道。

“什么关系？红衣楼不输于朝廷，青衣卫的存在就连孔杰自己都不会承认，死了就白死了，谁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在军中安插亲信调查秦家？”

“那怎么做？”

长公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事实上我已经三天没有边军的消息，你和秦家走的密切，边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家老人被彻底驱逐，全部换成白虎节堂的人，秦龙的儿子死后伤心欲绝而死，秦家真真正正的长老，除了凤雏和朱阳无一幸免，并且死去的秦家长老不是在边军埋葬的，是在冀州埋葬的，按照那些豪族上门女婿的名义。”

黄珊儿缓缓道，长公主一呆，随后喃喃自语道：“现在的朝廷的确有部分人想要对秦家动手，借的就是秦家老人和冀州豪族的关系，呵呵呵，没想到秦家做事这么绝，壮士割腕便将不存在的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看来多数秦家人已经不再相信老一辈，他们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了新一代身上，他们不在乎谁是秦家的继承人，也不在乎秦家到底是男子做主还是女子做主，他们只想给秦歌奴和白素报仇，他们已经彻底成为江中鱼的人。”

黄珊儿问道：“边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需要上报吗？”

“怎么上报？这是秦家自己在顺应时代的潮流，清除逆流而上的人，何况他们的矛头指向的是青衣卫，我们凭什么上报？他们自己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置，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给那些地方官知呼一声，不要难为红衣楼的姑娘，顺便告诉那些姑娘，过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捞他们出来，不要反抗，不要承认自己是红衣楼的人，否则我也只能壮士割腕了，既然秦家还给咱留了面子，我也就只能以装作不知情的方式去处理。”

“好，对了，江中鱼那边已经制作出来了天巧，价格是两万两白银，天工殿造价的一倍，优点是完全不用担心被天工殿窃听，红衣楼是否需要购买？”

“想不到你们的合作这么深了，好，你直接和我在锦衣卫的密探联系，只要你告诉她我的本名她就会信任你，我的名字就是联络的密码。”

“好，我也想趁机认识一下，长公主在锦衣卫安插的密探是哪一位，以密探的身份从锦衣卫得到天巧，就算青衣卫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会以为我们是敌对关系，而不会知道我们已经彻底合作，并且我们的理念和他们不同。”

“不错，青衣卫说到底不过是孔杰对秦家的报复。”

“而我们则是真真正正的为了大玄朝的未来，我们监督秦家实则就是对秦家最好的保护，孔杰则是为了报复和满足自己自私自利的欲望。”

......

接下来的几天里，朝廷里面，各方势力陆陆续续以不同的渠道知道了边军的变化，有些知道真相的人哭笑不得，将青衣卫当奸细杀害，将红衣楼当成小偷现场捉脏，这样的处置方式挑不出任何毛病。

首先，青衣卫没有得到官方承认，哪怕他一直为朝廷服务，其次，青衣卫对秦家做的的确太过分，但是被长公主和孔杰一口一句试探秦家底线给美饰了，故而在许多人看来，这次的反击是秦家女人对青衣卫的报复。

孔杰在随后几天生了一场大病，据说玉玲珑公主和西皇太后去宫门城拿来的灵药治疗才好转。

建宁帝在听到边军的消息以后去了青月的房间，两个人读了一夜《史记》，第二天时，建宁帝幽幽叹道：“我的上位离不开秦家老人，如今他们主动或者被动离开军营，代表着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这是好事不是吗？”青月反问道。

“没错，秦家女人掌权，推动男女平等的时代会更快更彻底的实现，那是属于我的盛世，秦家壮士割腕，做了一件我想做但不敢做不忍心做的事情，我不怕秦家掌权，但是不希望让一群被仇恨和荣誉迷失了自我的老人掌权。”

“所以你彻底把古长城的军权给萧紫皇和她的四大天王？”

“我不会武功，但是我知道武功越高的人越能明白什么是大局，什么是人道洪流，只要我不做昏君，则秦家人就是我手中永远不会背叛的刀！无论我如何打击他们。”

“他们忠诚的人不是你，是我梦中的盛世太平。”

“知我者，青月妃是也。”

“秦家女人行动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浩然公和道衍大师已经有了计划，但是需要江中鱼的配合，等他回来以后就是行动之时，到时会有一出双簧戏！彻底清楚皇宫里的蜀中势力和那些青衣卫的势力。”

“什么双簧戏？”

“自然是娱乐报纸喜闻乐见的双簧戏了。”建宁帝笑的时候坏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