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猩红之月
吴杰超将身上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给赵雅君披上。他嘴很笨，不会安慰人。他觉得老家的爷爷是说话最富有哲理的人。
记得有次和村东头的二狗子打架，长袖校服被那孙子给撕扯成了背心。爷爷听说后，收起老烟杆。在一堆草垛子旁给我露了一手年轻时打架的王八拳。
他管这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你和谁讲道理去，能打赢就是本事。
于是乎，吴杰超学爷爷的口气，老气横秋说道。
“出身如何，咱们没得选。可是活成啥样，那可是咱自己的事。”
说完，吴杰超便直接拉着谷雨离开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十六岁的赵雅君来说冲击不小，需要消化一下。说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谷雨时，又何尝不是呢。这路啊，还是要她自己走下去。
赵雅君出神的望着吴杰超离开的方向，不知怎么。想起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孩，心中莫名一丝羡慕。有种冲动，好想走过去，追上那道身影。
“自己的选择的命运么……”
嘴中重复着这么句话，赵雅君紧紧的抓住裹在身上的风衣，怀着希望，走向老街的深处。
………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从老街出来后，吴杰超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和杨天一约好了时间去枫树林。就和谷雨随便在路边摊叫了两份炒面对付了下。再加上今天自己却是很累了。
说来也不知为何，刚才在老街和那些混混打过架后就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记得以前听家里人说这叫打摆子。
村里的王汉子，伦辈算，我管他叫叔。原本王叔结实的跟个牛一样人。他以前当过兵，若是站定在那，几个成年人不一定抬的动他。后来不知咋的，害了这打摆子的病。
他家婆娘刚开始还以为是感冒了，想他身体壮，喝点热水应该六能过去，也就没多问。谁知道后开，王汉子整个人就变得浑身无力，神志模糊。有时候，还会恶心呕吐，胡言乱语。最后连地里的活都干不了了。
他婆娘没法子，请来了村里的土郎中给开了两包药喝了，才慢慢的调理过来。
后来有次听王汉子说起这事来。说这冷的时候，就像是把你扔进那冰窖子似的，等把你凉了个透心后，哐当一下又给你扔烧的通红煤炉里面去。那滋味可谓是水深火热。
可自己这有又和打摆子不太一样，当年王叔害病后一眼就能看出来。而自己这刚才就在路边车玻璃上看过了，一点事没有。
回家经过复兴路，两旁种了一排排的白桦林。夜风一吹，发出如同老家房里老鼠刨洞的沙沙声，听得吴杰超头皮一阵头皮麻。
虽说已经过了芒种，天气早已经暖和起来来。可是今天吴杰超总觉得有冷风往自己领子里面钻。心想若知道这么冷，自己就不耍帅把风衣给赵雅君了。如今也只能抱着手臂，裹紧自己身上的衬衫，盼望着赶快回家吧。
小丫头自从吃完饭就没怎么搭理自己，现在又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想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气呢。
今天天这么冷，谷雨身上就穿了件上次给她买的白丝薄纱长裙。本来想是等天气再热一些，可是原本的那件韩式粉色小衬衫给洗了，吴杰超这又手头拘谨。也就先用这身凑活几天。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穿这么少冷不冷？”
吴杰超心中嘀咕一句，抬头看了看月亮。这是自己以前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无论他身在何处，头顶明月总是能陪着自己。
可刚才这次一抬头却着实把自己吓的不轻。吴杰超知道今天绝非是十五。夜空中的月亮应该呈现出鹅黄色的月牙才对。可是凌空之中的却是一轮血红之色的圆月！
“这，这怎么可能……”
吴杰超不敢置信望着天空，头顶的圆月散发着死一般的沉寂。那样子，就如同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般，在天空中死死的盯着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血色瞳孔下，一清二楚！
“不好，谷雨！”
心中的暗道不妙，吴杰超连忙低头看向前方。只见那里还有到谷雨的身影，整条复兴路就像是被世人遗忘了般，只剩下路灯旁的自己！
“呼呼！”
吴杰超口中剧烈的呼吸，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沙沙的白桦树叶伴随着远处一道似哭似笑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惊雷一般，激的吴杰超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认知范围。唯独心脏的跳动声让他知道，他还活着。
吴杰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暗自平复着心中的震撼。静如止水心法在内力的引导下开始悄然的运转着周身。静如止水心法的另一个功效就是能让人安抚心神，让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回归平静。有道是“身如菩提树，明镜亦非台。”便是其宗旨的心法口诀。
可这让吴杰超屡试不爽的方法，今天却不奏效了。自己气海丹田部位就像是被人扔进去个大火盆。自己每运转一次静如止水，就好似泼上一勺油一样。这心中的火非凡没灭，反而越烧越旺了！
猛然间，吴杰超睁开眼静。只见那血红圆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蔓延着血光。以圆月为中心，一张宽达百丈的血红色巨网在空中伸向开来，笼罩向地面上瑟瑟发抖的吴杰超！
……...
谷雨也不回头看，边摇头边向前走着。嘴中还对着身后的吴杰超说到。
“小吴哥哥，你刚才的打法毫无规律，简直是乱来。倘若以后那样临阵对会吃大亏的。”
“你今天状态真的不好，不然的，以你现在所掌握的武技应该不会输的。”
“嗯，还有。哥哥，那个姐姐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一想起赵雅君，谷雨心中就没来由的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情绪。
见身后吴杰超一直没有回答自己，谷雨柔韧的腰肢轻轻一转，扭头看向身后。
只见吴杰超紧闭着双眼，静静的站在原地，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吴杰超猛的睁开双眼，一道猩红色光芒在眼中闪过后，便开始浑身痉挛般的抽搐着。
他紧紧的盯着天空中的月亮，两双眼睛在空中发出妖异的红光，那样子就像是头未被驯服的野兽。
谷雨看到吴杰超这发狂的模样，心中一紧，担心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
“啊啊！！”
吴杰超听到谷雨的声音，就是一道兽鞭抽在狮子的身上一样。他对着谷雨愤怒的咆哮了声，扭头钻进一旁的白桦林。
谷雨见吴杰超跑进白桦林，连忙紧跟在身后。她身法极好，仿若一条锦缎般在树林中游动着。只见她身型一错，脚尖轻点地面凌空跃起。柔嫩玉手搭在吴杰超肩膀上将他拉了回来。轻轻一用力，身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柔美的弧线，落在吴杰超的面前。
“哥哥，你可不要吓谷雨啊！”
谷雨见到吴杰超这般疯狂的样子。心中甚是焦急。连忙拉起吴杰超的右手，玉葱般的手指搭在他脉搏之上。
谷雨俏眉微微皱起，白嫩的小脸上少有的凝重起来。
吴杰超现在的情况可是说非常不乐观，他整个的身体一会像个冰疙瘩，一会又烫的像火炭。体内的内力更是乱成一团。
“糟了，以小吴哥哥现在的体质是撑不了多久的。”
当机谷雨不再犹豫，玉手搭在吴杰超气海之上，一道道磅礴的内力顺着白净的手臂化作涓涓细流灌注在吴杰超的气海内。
“啊！！”
吴杰超身子一震，双手化掌，一招镇山铁掌中的“其利断金”随手使出，带着破空的锋刃，毫不犹豫的劈向面前的谷雨。
谷雨心中一痛，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一直照顾自己的哥哥竟然有天会用自己教给他的武技来攻击她！
女孩神色一滞，腰肢一转，后退一步，随手将吴杰超将吴杰超迎面劈来的掌锋给拍开。
出武者的本能，谷雨柔指握拳，就要还击回去。可是拳头挥在半空之中，便又收了回来。
谷雨清楚她这一拳的威力，可是她下不去手。在这个现代化的城市中，她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她甚至不在到自己来自那里。谷雨唯一认识人便是吴杰超。
眼前的这个对着自己刀剑相向的人，他不是敌人。 他是女孩心中最重要的亲人。
“哥哥，我是谷雨啊！”
吴杰超恍若未闻，见一击未果，脚下用力蹬地，飞身向前又是一掌击出。谷雨身影一飘，轻松避开。
这十式镇山铁掌乃是以攻代守的极端武技，若是使出，一掌连着一掌，一招胜过一招，绝无停下来的可能。如今的吴杰超耍起这招来，早已经不是当年比葫芦画瓢了。
虽然的未得其神，却也得其型。尤其是在这种失控的状态下，掌风变得快捷凶猛，狠辣异常。每一式都是杀招，招招不留情！两人对战的更是出现了吴杰超压着谷雨打的一边倒的情况。
然而却是谷雨不舍的攻击，才造成的这种场景。不然若是女孩全力回击，吴杰超绝对在她手下撑不过一招以上！
吴杰超这边虽然连连出手，可奈何两人实力相差巨大。再加上女孩的轻身功法精妙绝伦。每当自己奋力的挥出一掌，谷雨这边身姿一摇，轻描淡的便躲开攻击。可谓是掌掌劈下，招招落空。一连九式镇山铁掌，愣是连女孩的裙摆都没有挨到。
见对谷雨起不了丝毫作用，吴杰超停下手中动作。眼中红光闪过，突然，他身影一折，划出一道扭曲的线条闪到谷雨身后，纵身越起，凌空之中刺出双掌。
镇山铁掌第十式，势如破竹！
女孩见到吴杰超这一手模仿自己躲避动作的攻击方式，也是微微一愣，眼中露出赞誉的目光。或许是状态的原因，激发了吴杰超了潜能，他这手虽然模仿是个四不像，和谷雨轻身法门更是天差地别。可这是临阵对敌，要加上吴杰超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身法，能模仿成这样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不过，小吴哥哥，结束了！”
谷雨停下躲避的动作，雄浑的内力在自己双手中聚集。就这么站在那等待着吴杰超的掌锋刺向自己。
就在那掌锋距离自己只有一寸远的时候，谷雨眼中爆出一道精芒，脸上露出自信的目光，笑了笑说道。
“因为这镇山铁掌，可是我创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