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狐狸尾巴
黑煞见师妹听说孤煞受伤后脸色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朗声大笑起来。心中一阵狐疑。暗自思想：莫非她不是师兄派来的间谍？莫非她真被师兄逐出了魔界？他一直以来都有怀疑这一切都是孤煞的诡计，目的就是想除掉他这颗眼中钉。因此自己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丝毫对孤煞的不满。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越来越怀疑血炼愁就是师兄派来的卧底，然而自己刚才偷偷观察她的脸色，那笑声似乎又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他开始对这一切有些茫然了。
“师妹，你一直在月百川身边，可知道这次魔主师兄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说着朝前踱了几步，思忖道：“按说那月百川囚禁了师兄多年，早该想办法杀了师兄才是，怎么可能没有杀他，反而让他逃了出来？这，实在是难以解释。”
血炼愁知道黑煞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之心，如果不给他说一些真话，就很难再博取他的信任了。好在魔主已经逃了回来，就告诉他实话也无妨。
“那月百川派了自己没用的儿子月秀男和四个弟子去杀孤煞，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让他给逃了出来。哼！可恨那老儿对我还是不信任，要是派我去，孤煞他非死不可！”
“不可能！”黑煞当即摇头否定。“师兄神功高强，那月百川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又怎么会如此草率，派自己的儿子去送死？这根本解释不通。”
“他们是带着青冥剑去的！”
“青冥剑？”黑煞瞪大了好奇的眼睛。以前血炼愁从来没给他说过青冥剑之事，生怕他派人去找到了青冥剑后对魔主不利。
“不错！这青冥剑是司徒正云和月百川采四海寒冰、千山寒石炼成，乃是至阴至寒之物，专门对付孤煞至阳至刚的神魔功。当日黑风山大战，孤煞和他二人各运护体在空中大战不休，孤煞本来就要当场命丧此剑之下，后来魔后替他挡了那一剑，吐血而死，接着便和青冥剑一起跌落红尘。那两个道士没了青冥剑，杀不死魔王，就只能用天罡阵将他囚禁在千年奇寒的北冥山中。”
黑煞点头沉吟，道：“是了，我们魔界的神功皆是以阳刚为主。当日师父传师兄神魔功，传我火雷功。师兄修成了神魔护体，若是他运用护体，一般刀枪剑戟在近他身三丈之内便会熔化。也只有这至阴至寒的青冥剑才是他的对手了。那两个老儿为了对付我魔界，也真是煞费苦心。”
“这十年里他们一直暗中派人在找青冥剑的下落，后来终于找到了。因为对我不信任，所以一直瞒着我。这些都是月百川最后才说出来的。”
“嗯！”黑煞露出一副十分满意的神色。“多半是那几个毛头小子功夫不到家，没将师兄杀死不说，反而让他逃了出来。”接着他转向血炼愁，温和慰道：“师妹，看来是师兄错怪你了，这些年你在那边打探消息，真是辛苦你了！”
“哼！”血炼愁一脸恶狠，道：“可恨孤煞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着手里宝剑微微震动，稀哗有声。
黑煞一听此言，一双瞳仁深处顿时燃起了两团火，直盯盯地射向血炼愁的眼睛。血炼愁见状，也是圆睁秀目回应，毫无惧怕或退缩之意。
黑煞这才缓和下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冷冷说道：“师妹，你果真想要杀死孤煞？”
“孤煞不死，我血炼愁誓不为人！”血炼愁当即抖动手中长剑，愤然答道。
“那你为什么就非要杀死他？”黑煞依然冷冷问道。
“因为我想要……”
血炼愁正要作答，却被黑煞一口打断。
“师妹！哼……”黑煞冷笑一声。“你想要夺回魔王之位这种谎言你还是对别人去说吧。你觉得我黑煞会相信吗？”
血炼愁无言以对了，她知道这种谎言的确瞒不过黑煞的。她故意摆出一副狠下心来的样子。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杀死孤煞是我爹留给我的遗命！”
“什么？你说是师父要你替他杀死孤煞？”黑煞大为惊讶。
“不错！”
“那师父既然传位于他，为什么又要你杀死他？”
“我爹说孤煞为了早日夺得魔王之位，和正教之人勾结，背叛了他。他在重伤之下不是孤煞的对手，又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才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只能在暗中嘱咐我将来一定要杀死孤煞替他报仇。最后含恨而终。”
黑煞见她的脸色充满了愤怒和哀戚，一双娇嫩小手将长剑紧紧发力握住。“嗨呀！”他重重地叹了一大口气。“师妹，其实当日师父重伤那段日子，我就已经看出了些端倪。我早就怀疑师父之死和师兄有关。只是我找不出证据证明，又自愧不是他的对手，才隐忍至此。这些年我对他俯首帖耳，苟延活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查出事情真相，替师父报仇啊！”他不无惋惜，委屈欲泪。“当初我听孤煞要将你逐出魔界，你知道吗？我心里是多么气愤，但是我不敢替你求情，因为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抓我的把柄想要除掉我。所以我只能暗中收留你！我想，这样才能稍稍报答一点儿师父生前对我的恩情啊！”
血炼愁见他说得悲怆，竟然听得痴了。脑海中又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内心不禁一阵凄楚。看黑煞的言语和神情，她似乎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然而她立刻回转神来，暗香：魔主怀疑黑煞背叛了我爹，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这个黑煞，心机真是重，看我引出我爹的死来，他竟然又想嫁祸给魔主。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魔主对我重情重义，他说的话才是真的。哼，也好，既然你黑煞跟我装神弄鬼，那我就另外试你一试，揭穿你的谎言。
接着她一下子单膝跪在黑煞面前。低头俯首，哽咽不语。
“师妹，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黑煞伸手去扶她。
“黑煞师兄，师妹有一事相求，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血炼愁道。
“哎呀，师妹，你……你这是……有话好说嘛。你先起来再说！”黑煞手足无措。
“不，你不先答应，我就不起来！”
“唉！也罢。”黑煞道，“我答应你了，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你起来再说吧！”
血炼愁这才站起身来。“师妹武功太低，不是那魔头的对手。我要师兄教我火雷功，杀死孤煞，给我爹报仇！”
“这……师妹。”黑煞为难道。“不是师兄不愿教你，其实就是我这火雷功也远不是孤煞的对手。更何况这火雷功也是至阳至刚的功夫，你一个女孩子是修炼不了的。”
“啊！”血炼愁一脸失望，哀哀就要落下泪来。“那我爹的大仇，看来我血炼愁今生是没法替他报了。”接着她昂首望天，说不尽的哀戚。“爹，女儿不孝，今生不能替你报仇了，女儿来世再替你报仇吧！”说完抽出宝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只听哐啷一声，黑煞早已施展“百炼手”将长剑拖向地上。这“百炼手”乃是火雷功里面的一门手法，施展之时，一手既出，内中有白手相连，瞬间便会达道数丈之长，能将数丈之外的人置于死地。而且这“百炼手”附属于火雷功，可以手手都充满烈焰，全凭施展之人的意愿。一旦着人身上，立刻皮焦肉烂，死于非命。
“师妹，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傻？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父？”黑煞一连声责问道。
“黑煞师兄，我无法报仇，完不了爹的遗愿，再无颜面活着这世上了！”
“哎，其实要报仇也不是不可能。”黑煞缓缓道。“但必须学成一门神功，一门比神魔功还要厉害的神功。”
“是吗？师兄，你说可以报仇，是真的吗？世间居然还有比神魔功更厉害的武功吗？那是什么神功？”血炼愁激动不已。
“幻玄神功！”黑煞幽幽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