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太岁真君5-9

小六子嘿嘿一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太监王安道：“王公公是丁酉年开始伺候皇帝的，是吗？”太监王安唰的脸色惨白，汗水从额头渗了下来。惊恐的瞧了小六子一眼，立马低下头去搽了搽汗水。

“嗯，好像是在那年开始伺候朕的。”皇帝想了想，然后奇怪的道：“咦，你怎么知道？”问出了一句，然后自己笑了出来，问这话等于白痴。小六子是谁，是个有道术的道士啊，掐指一算就出来了。

“说。”小六子大喝一声。这一喝把皇帝和太监王安都吓了一跳。皇帝翻了翻白眼。

“你，你，你是道士，你当然能掐会算了。”王安嗫嚅道:“咱家好像是那年才开始伺候皇上的。”

“非也，非也。”小六子微微一笑道：“我这是猜测，而且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掐指一算的本领。”

“你，你诓咱家？”王安脸色惨白，恨恨的道。

“要是你心里没鬼，我如何诓的了你？”小六子淡淡的道。

皇帝一脸懵逼的瞧着二人对话，心想，这和王安又有什么关系。皇帝对小六子道：“小六子道长，你们在说什么？朕怎么不明白。”

小六子呵呵一笑：“陛下，我在猜为何你自有了公主以后怎么没再生育，刚才我摸过了陛下的脉象，按照陛下的脉象来看，陛下现在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要有百八十个子女那是毫无问题的……”

皇帝听到这里，不仅脸上激动的绯红，这个子嗣问题确实是成了他最大最大的心病和障碍。可是既然我能生育，可为何这许多年来就不再会有孩子呢？嗯，是了，自从有了华玉公主之后……他想到这里，无意见瞥了王安一眼，看见王安那不自然和紧张的神情，皇帝好像隐隐觉得问题和这太监有些干系。

只听小六子继续道：“只是皇帝被下了药，吃了十几年的药，那些药压制住了陛下的生子功能。这……”他瞧了瞧皇帝，见到皇帝此时的脸上已经是惨白的可怕。小六子心里想到，既然话说到这里了，就把整个猜测全部说出来，也许有些关键因为是在皇帝和这个太监之间才能得到有力的补充，然后再证明这件事情的全体面貌。

想到这里，小六子道：“这十几年的功效，使得陛下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刚好是在华玉公主出生之后。陛下才被下药，直到今天十几年了。我是由此推测，而能给皇帝下药的肯定是皇帝身边的近侍。由此我才想到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王安，我不知道的是，王安是几时进的宫。又或者王安为何会在那个时候才开始下药害陛下。这个问题么……”小六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瞧瞧王安，又瞧了瞧皇帝。这个问题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只有他们说出来，才可能把心里的猜测连贯起来，然后再做定论。

此时皇帝和王安两人的脸上全然不同，王安可能是知道，事情既然被推测的差不离了。干脆死猪就不怕你的开水了。他走到了一个椅子上安静的坐了下来。而皇帝的脸色却突然出现了无比的惊恐，惊恐过后又无比的哀伤，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他隐约的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安啊，这十几年来朕待你如何？”皇帝用一种很悲伤的神情说道，突然间发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是个害自己的人，这不仅是一种背叛，更是对于十几年来相处出来的友情，感情的一种伤害，所以皇帝的声音也是很落寞：“你为何要对朕如此？”

“陛下，奴婢，奴婢对不起您啊。”太监王安也显得有些悲伤，毕竟十几年相处下来，虽然是个间谍，有时候难免会身份混淆，他也是满腔悲哀，无奈的道：“奴婢既然做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想放手也难了，可是奴婢后悔也没用，因为奴婢是在报答人家的恩情。当初不得不这样做。”老太监说着说着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你，你到现在还不说出你幕后的人么？”皇帝虽听他那样说，可是话里竟然还替那人掩饰，不肯说出背后主使之人。这样一来把皇帝仅存的相处之情给消费殆尽。

“陛下，奴婢只求速死，可奴婢不能忘恩呀。”太监王安给皇帝跪了下去哭道。

“想死？哼哼，诛你九族，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皇帝狠的钢牙都要咬碎了，恶狠狠的道“你不说，朕也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不要忘记了，你当初得罪睿王爷，是朕留下了你，不然你已经去守皇陵了，哼，好狠的贼子，竟然是苦肉计，诓骗朕这么多年。好手段，好计谋。哈哈，好皇兄。”皇帝说到最后是气急而笑。

皇位之争，自有家天下的皇帝，自然这皇位之争是在所难免的。而现在这位皇帝和他的皇兄睿王爷身上更是离奇的很。

话说，先皇生有两子，大皇子是睿王爷，文武双全，但是比起文来，他更喜欢带兵打仗。他在军中和文武百官面前是位合格的皇位继承人。而当今这位皇帝只喜欢锦绣文章，和圣人之说。整天喜欢吟诗做赋。他也知道自己本无大哥那种才干，于是也没了那争位之心。没有那野心也就没那动作，和他来往的全都是一群酸儒秀才，因此哥俩相处的非常敦睦。老皇帝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为皇位之争而斗来斗去也是老怀甚慰。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刚好有外敌叩关袭边，睿王爷带兵前往戍边抗敌。好勇神武的睿王爷把来犯之敌打的落花流水，间意气风发，一时轻敌孤身追敌，却落到敌人哀兵拼死反抗。带去的亲兵无一生还，边关将士寻找几天竟然找不到尸体也见不到活人回来。消息传回朝堂，老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打在了身上，竟然病倒了。这病也没托多久就撒手西归。既然大皇子生死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二皇子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

第二年开春，一个自称是大皇子的残废人被带到了顺天府。结果一查证，果然是死而复生的大皇子。但是天下已经有主，怪也只怪自己的命薄而已。还好当今皇帝也不算寡恩薄情，封他为睿王爷，上柱国，享受的礼遇待遇几乎仅次于帝王。

好好的一个皇位没了，身子也残废了，本来可以君临天下挥斥方遒，可如今只能永远的呆在轮椅上被人推来推去。睿王爷的心里开始了发酵变化。明着要弟弟把皇位让给自己，那是如何说不口，也不可能。只能出次下策了。太监王安，刚好在此时入了他的视线，无意的救了他的全家，然后把这个任务就交给了王安去完成。当处王安只是感激涕零，如果要 他去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珠子。

可是一来到了皇帝的身边当差，才知道这位皇帝除能力不如睿王爷出外，当了守城的皇帝还算称职，也没什么荒唐的举动，可一旦和皇帝相处久了，他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良心上有些愧疚，然而一旦上了贼船，你就下不来了。还有睿王爷的大恩。他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整个计谋的一环而已，太岁才是这个环节的重要一环。

“那位太岁真君的目的是什么呢？”小六子向太监王安问道：“是不是和你配合，在给皇帝陛下吃了太岁期间你没下药，致使皇帝偶然能再生育？”

太监王安脸上惊诧无比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嗯，如今我算明白了。”小六子点了点头，答非所问。

“你明白什么？”皇帝急切的问道。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局竟然有这么大。

“陛下，这太岁是从那里兴起的？”小六子不答反问道。

“嗯，是睿王爷那里开始的。”皇帝若有所悟，然后又陷入迷茫：“那这有什么干系？？”

“所以说，这个布局很大，很吓人。”小六子道：“陛下可知现在全过都陷入一个可怕的挖太岁风潮，地方官只要是有百姓敬献太岁的就免徭役，面赋税。地方官不去管理百姓的生产，而投机于太岁，陛下想想，若是再过几年，全国将是什么局面？别说有外敌来犯，假如有个天灾，来百姓拿什么来填饱肚皮？”

“啊？竟会如此？”这是皇帝没想到的，他完全被为了能有子嗣而疯狂不已，想不到自己的一时放纵，竟然把社稷江山置于如此境地。然而 再想到，这个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睿王爷为了皇位布下的一个局而感到心痛。

“唉，竟然会如此疯狂。疯狂至此。”皇帝轻叹一声，心里无比悲痛。

“因此，我才把整个布局给联系完整，让陛下吃了太岁，然后有了子嗣这个希望，捏住陛下的痛点，然后事情就会如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陛下会为了追求子嗣而不断被那妖人牵着鼻子走，一直要求进贡太岁，弄的百姓不事生产，然后民不聊生，再接着逼宫，理由是皇帝为了宠幸一个妖道弄的江山风雨飘摇，那时候有智之会就会相互呼应，他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梦想中的哪个位置。”小六子分析道。

“哈哈，哈哈。”皇帝听完一阵狂笑，笑的极其恐怖，笑的眼泪口水都流了出来，然后开始伏身呕吐，干吐了一阵苦水，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如同梦呓般：“我本无心当这个皇帝，你想当那你直接说好了，为何要如此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此狠手，我的骨血难道不是慕容家的骨血么？大哥呀，你为何狠如厮呀？你真是天理不容啊。”皇帝说到了这里，想到了骨血，然后转头问小六子道：“你说他们给我下药十几年，可去年为何还会有呢？这怎么说，你看看，朕真的以后不会再能有孩子吗？”

又是子嗣，这个深埋在心里的希望真是折磨死人了。

小六子摇了摇头：“去年那是他们突然给你停了药，可是吃了太久这样的药，所以就算有，胎儿也不能成活。因此……”说到这里，看着皇帝如此的痛快，他不忍心再往皇帝的心插刀进去。但这无疑也是很明了的事情——不能再生育。

皇帝无神的眼睛如死鱼般的瞪着天花板。华玉进来了他也不里不睬。好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