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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女小丫？化解隔阂的早餐
今夜江中鱼注定无眠，长公主和姬瑶给他的计划书反反复复看了数遍，里面对于洛阳王身边高手实力特点有着清晰的解读，却独独没有关于普通人的生活。
回想起白天的见闻，见不到女人的大街，害怕被女人接触的男人，不穿衣服的女人，神秘的老人.......处处透露着诡异的色彩。
到底是姬瑶和长公主大意没有留下洛阳平民的记载，还是他们不屑于关注他们的生死呢？江中鱼不得而知。
“女人呵女人，一个为了朱家的天下，一个为了自己的男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明明都是顶级的女子却无法掌控人道洪流，最终便宜了我这一个混小子，大概就是站在同样的高度我看到的天虽然超不过他们，但是看到的地却超过了他们吧，说到底女人终究是女人。”
江中鱼感慨了一番以后，进入了睡眠，梦里全是在三柳镇的见闻，做了一夜噩梦。
清晨，江中鱼是被人叫醒的。
“喂，朝廷那位大老爷，该吃饭啦！”
江中鱼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是妩媚的身影，见到妩媚依旧是昨日的打扮，半身裙加肚兜，江中鱼不觉问道：“为什么这里的女子不穿衣服？”
妩媚一边给江中鱼准备洗脸水，一边冷声道：“为什么穿衣服？这里不会有外人进来，如今就两个男人，老爷那样子也看不见女人，你呢长得比我们更像女人，需要穿衣服吗？彼此赤裸相待岂不是更好？谁也看不出谁曾经是贫穷还是富裕，没有遮掩和面具。”
静，江中鱼竟然被对方的话反驳的无言以对，这时，又一女子进屋端饭而入，这女子仅仅是一件肚兜，下面靠一块布遮掩，但是遮掩比不遮掩更加诱惑，不过江中鱼见惯了绝色的女子，除了小丫和小萌那种类型的人，普通女子根本不可能引发他的非分之想，而那女子似乎也早就习惯了如此，故而并没有觉得尴尬。
“先生，姐姐的话只是有感而发，事实......”
妩媚接过女子的饭碗道：“什么是事实？这是你自己以前省下的米饭？真以为来的这三位就能救咱们？万一和八年前一样害了咱们该如何呢？到时候苟且偷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着，妩媚收起米饭对江中鱼道：“你不是想要见见事实吗？走，陪姑娘们一起吃饭，老娘就让你见见什么事真真正正的事实！”
那女子犹犹豫豫，想要开口，妩媚推搡了一下道：“出去了，没见过男人啊，想男人了离开这废墟不出三天就有人来抓你！不就是一个和女人一样的男人吗？等会儿早餐的时候再见面不迟。”
妩媚和那女子离开后，屋子里恢复了宁静，江中鱼对着洗脸水发呆脑海里一遍遍回忆刚才的对话，周身一道道罡气似乎随时可能爆发，那是愤怒到了极点的征兆！
现在的他只希望洛阳地域不是曾经的东海城，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苦。
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假山环山的食堂，靠石块和木板堆积而成的桌椅随意摆放，看似杂乱无章细细观察之下却又井然有序，或者三块石椅或者四块石椅，中间一块木板便是桌子。
和昨天见到的人不同，此刻，这里有大人和孩子，但是毫无例外的，只是简简单单靠布遮住羞耻的部位，而那些小姑娘则近乎于赤裸。
青花和江愁被人围坐在中央，两个小丫头大概也看不惯那些赤裸的小姑娘，故而把自己的外衣撕扯成条状分发给了这些小姑娘，至少能够帮助他们遮住羞耻的部位。
只是桌子上的饭菜实在是无法恭维，每一个人身前一普普通通的瓷碗，偶尔裂开一个角或者干脆是一个碗摔成两半使用；一碗汤几片树叶，偶尔在汤里有几只昆虫，这便是所谓的“粥”；每一张桌子中间或者一碗野草，或者一碗昆虫，或者几只鼠肉，加上一碗混着泥土的水，这就是所谓的“菜”！
作为秦家的后人，江中鱼比谁都清楚，那些混着泥土的水里是一种矿物盐，一般这样的盐水都是用来喂牲口的！而这里的人却当做食物！他们的生活状况可见一般。
至于那昆虫，老鼠和树叶树根草叶则勾起了江中鱼曾经的回忆，那时秦家灭门的五年时间，黄河泛滥，灾民流离失所......
青花和江愁被热情的女人们围在身边，周围做着几十个孩子，从七八岁到十几岁不止，这些孩子热情的分享他们的“食物”，而两个小姑娘则是紧紧皱着眉头，不想吃又不敢拒绝。
当江中鱼出现时，便成为了两个人的保护伞，青花第一个上前道：“大人，是否要现在就出发前往洛阳？”
江中鱼明白，是否前往洛阳不是重点，青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江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人也已经站了起来。
江中鱼摇头道：“不急，早餐都没有吃呢，怎么就走呢？主人难得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当然是要先吃早餐了。”
说完不等青花和江愁难堪的表情，江中鱼选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坐下，一边喝了一口所谓的“粥”一边夹起一只蚯蚓便放到了自己嘴里，周围的人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蚯蚓在江中鱼嘴里的时候还是活的。
有人小心问道：“大人？您怎么吃这种......”
江中鱼笑道：“你没看孩子们都吃一样的吗？”
“可......”
江中鱼打断了那女子的话语继续道：“好吃好吃，我还记得当初自己也和这些孩子一般大的时候，大约是五六岁开始，蚯蚓，青蛙，蝌蚪，树叶，树皮......能吃过的几乎都吃过，那个时候啊，朝廷还没改革呢！已经几十年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青花和江愁不可思议的看着江中鱼，那些小姑娘瞪大了眼睛问道：“大人，真的很好吃吗？可是娘亲说京城里的大人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只有最下贱的人才吃这种东西。”
江中鱼让那个小姑娘坐在怀里，纠正道：“小姑娘真可爱，可是呢有几点说的不正确，第一点儿，我呢不是什么大人，以后不要叫我大人，我叫江中鱼，你可以叫我小鱼儿，也可以叫我江中鱼哥哥，当然啦，你喜欢的话叫我姐姐也可以。”
江中鱼说话时带着随意的笑容，那小姑娘抓着江中鱼的脸颊道：“那我叫你江中鱼姐姐，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啦，比小丫见过的任何姐姐都好看。”
听到“小丫”，江中鱼心中一动，不禁想起了曾经的小丫和小萌，也不知道在蜀中的他们过得如何了，心中所想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揉捏着小姑娘的小脚丫子。
青花干咳一声，小姑娘倒是不奇怪，瞪着大眼睛打量着江中鱼，江中鱼勾了勾小丫的鼻子道：“小丫，真可爱的名字，不过要记住，你不是最下贱的人，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人从来没有高低之分，明白吗？”
“可是姐姐，如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什么洛阳王可以住在宫殿里，我们就只能住在这废墟里面呢！为什么男人可以自由的决定女人的生死，并且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呢！”
江中鱼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小丫一个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江中鱼不禁问道：“小丫，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丫道：“因为小丫的娘亲就是被爹爹送走的，送走了还不够，又杀了爹爹，杀人，他们杀了好多人，最后娘亲带着小丫离开，娘亲说自己就是最下贱的人，下贱的女人不能穿衣服，不穿衣服就有饭吃，就可以找男人要食物，就......”
江中鱼打断了小丫的话，脸颊贴着小丫脸蛋道：“你不是下贱的人，永远不是，只有洛阳王才是最下贱的人，你说咱们把洛阳王杀了好吗？”
“不好。”
江中鱼一怔，问道：“为什么？”
“姐姐是好人，洛阳王是坏人，小丫害怕姐姐去了洛阳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江中鱼勾着小丫的鼻子笑道：“放心啦，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小丫伸出手指道：“那姐姐咱们拉勾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都不变，说话要算数！”
随后是江中鱼和小丫的笑声。
江中鱼让小丫抱在怀里后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孩子？”
江中鱼没有具体问谁，但是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立刻便有一个女子答道：“大约五百人。”
江中鱼一怔道：“这么多？”
“报告大人，所有人每天只能吃一顿饭，早中晚来的人数不一样，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树叶都会不够吃的。”
“现在你们谁有办法让所有的孩子都聚集在一起？”
江中鱼问完，一人道：“大人，您要孩子们做什么？”
“我要给他们买新衣服，做好吃的！我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下贱的人，应该穿上好看的衣服，应该吃馒头米饭，而不是树叶，我要告诉他们反抗！我.....”
其中一人问道：“大人，您要孩子，是不是觉得我们已经变得麻木了，不知道反抗了？”
江中鱼一怔，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会有人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点头道：“莫非不是如此吗？否则你们何故如此教导自己的孩子？”
难女子闻言，未答，而是直接在地上取出一块尖锐的石块，随后伸出小手指放到了桌子上，看样子竟然是要用这一块石头砸断自己的手指以此明志，好在江中鱼在其拿起石块的一刻已经行动，人影晃动已经到了这女子身前，随后抓住了这女子手腕轻微用了。
啪一声响，石块落地。
“我只是想要告诉大人我们不怕死，但是我们想要活着见到洛阳王死，我们害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故而我们要教给我们的女儿要学会忍耐，学会苟且。”这女子盯着江中鱼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光芒。
其他女子亦纷纷站起身，不知时谁丢了手里的瓷碗，随后一个个人摔碎了自己的碗，又有人开口道：“现在破釜沉舟，以后要饭吃饭的东西没了，大人，我们只能跟着你干了，我们不知道您要孩子们做什么，但是我们也同样不是麻木的畜生，我们不怕死，只求见到洛阳王和他的走狗人头落地的一天！”
此后，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分分表态，江中鱼听着这些人的话语，情绪激动，心绪激昂，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男女平等的时代该有的场景，江中鱼需要有人出来反抗！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把碗砸了是要造反吗！”一个严厉地声音打破了这激肮的氛围。
确是妩媚来了。
众女见到妩媚时一个个下意识低下了头，江中鱼想不到这女子拥有如此高的地位，不觉惊讶。
妩媚如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步步走向江中鱼，围着江中鱼走了三圈，嘴里啧啧称奇道：“不错嘛，不愧是老爷带回来的第一个男人，就着许多时间就把我的姐妹们耍得团团转了，很了不起嘛！”
有人小声道：“大.......”
妩媚猛然回头道：“打什么？老娘没有你这样的妹妹！这一辈子被男人整得还不够吗？现在还相信男人的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丫闻言，在江中鱼怀里反驳道：“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妩媚反问道：“姐姐？”说话时狠狠盯着江中鱼攥着小丫脚丫的手，此时江中鱼的手不老实的揉捏着小丫的脚丫子。
江中鱼尴尬松开了自己的手，但是随后让小丫坐在自己怀里，似乎无声是反击。
“早餐如何？”妩媚没有在意江中鱼的小动作，而是问了一个看似随意的答案。
“建宁帝十三年，黄河决堤，这样的饭我吃了五年，从七岁吃到十二岁，今天再吃时便好像回到了当年地岁月。”
江中鱼没有直接回答胜似直接回答，他在告诉妩媚，你们现在是什么感受，你们的孩子吃这些草叶子汤，吃昆虫蚯蚓和老鼠时是什么感受，自己全部都知道，自己曾经和你们是一类人，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摆脱了这样的命运。
妩媚闻言一怔，嘴角带着一声冷笑，似乎并不是很相信，但是眼睛算是柔和了许多，对身边众女道：“把所有孩子和姐妹们都集合起来吧。”
“啊？大......”
“打什么大？不认我这个姐姐了？没听清姐姐的话语？还不快去？”
“啊.....是，大姐。”
江中鱼看这个叫妩媚的女子越发复杂了，这样普通的女子是如何能够指挥这许多人，让他们听从自己命令的？在江中鱼看来拥有这样的魅力不是亚圣传人就该是姬瑶这样的天下第一美人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妩媚这样的女子该有的魅力！
就在江中鱼胡思乱想时妩媚经过江中鱼身边道：“跟我来，你不是想知道姐妹们灾难的源泉吗？我告诉你我们经历过的怎样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