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这就是爱情

故而，在面对着自家老婆子咄咄逼人的质问的时候，他显得这般的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家的老婆子，连自家老婆子临走前的这么一个愿望都无法实现，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愧疚，很没用。

虽说这一辈子他们夫妻经常吵吵闹闹着，一辈子也没干出什么成就来，自己更是被紧紧的管束着，但这丝毫都不影响他们一辈子幸福的生活。

虽然这样的一种幸福的生活，更多则是来源于精神上的幸福，而不是来自于物质上的幸福。但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情愿选择这样一种物质生活清苦，但精神生活却幸福的生活，无怨无悔。

从另一种侧面上，也反映出，裴山与他爷爷两人对于幸福的理解，竟然惊人的一致，这或许就是一种来自于家庭教育氛围的传承吧！

裴山的奶奶意味深长的望了自家死老头一眼，然后幽幽的一声轻叹着。

对于这样的一个情况，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事实上，自家死老头去老魏家的事情，虽然表面上做的很隐秘的样子，但依旧还是被她通过一些渠道所获取到。只是，她并未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告诉自家的死老头，自家死老头什么样的一种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更为的清楚。

如果她冒冒然然将这件事情跟自家死老头给说出来，以他的性子，恐怕这事情最后没得善了，恐怕自己生命还没走到人生的尽头，自己就先要为自家的死老头收尸了。

所以，直到今天，裴山的爷爷依旧不知道，原来自己去老魏家的事情，自己的老太婆早就清楚了。

“老太婆，我知道我真的很对不起，连你这样的一个人生最后的愿望，我都没能力去实现，我真的很愧疚，很难受。”自家老太婆的声音传进耳朵中，裴山的爷爷在一瞬间似乎变得异常的颓废，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苍老十岁的样子，冲着躺在病榻上的自家老太婆这般自责着。

在这一刻，裴山到底爷爷已然卸下了脸上的严肃与心中的坚强，他像是一个迷路的老头一般，显得这般的无助与失落，仿佛丢失了一件异常宝贵的东西一般。

“死老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没有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裴山的奶奶躺在病榻上，嘴上虽然依旧称呼着死老头，可她的言语之中，已然饱含着深深的情意。

“老太婆，我真的很没用，我真的很没用。”耳边虽然传来自家老太婆安慰的言语，可他的心中却异常的纠结与难受，自家老太婆对于裴山与魏晓晓之间的婚事，看得有多么的重，他的心中比任何人来的更为清楚与明白。

或许，也正是因为太过于明白与了解。所以，当他没有能力帮忙自家老太婆完成生命之重最后的一个心愿的时候，他心中的纠结与痛苦，也只有他自己所能够明白与清楚的。

“死老头，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已经尽力了，我真的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这就是我的命，我不怪任何人，更不会怪你。”裴山的奶奶幽幽的说着，感叹着自身的命运。

“老太婆，你不怪我，可我怪我自己啊？我无法过自己良心这一关啊？我真的无法经过自己良心这一关，我明明知道你的需求，可我却无能为力，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裴山的爷爷说着说着，就情绪异常激动，一双手更是紧紧的揪住自己脑袋上所剩无几的几根头发，显然他此刻的心中异常的纠结与痛苦，想要通过这样一个方式来宣泄出心中的郁闷。

“爷爷，你不要这样，这世界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只要你们对未来对生活充满希望，我相信事情总会有所转机的。”裴山在第一时间醒悟过来，赶忙的跑到他爷爷的身边，一双手紧紧的拽住他爷爷的两只手，阻止他爷爷几乎失控的情绪。

“死老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是不是想要活活的将我给气死你就开心了啊？”裴山的奶奶在病榻上，目睹着自家死老头的抓狂，不由一阵的咆哮着。

“老太婆，你这个骗子，你说话不算数，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啊？你说你会一生一世的陪伴着我，你说，如果有一天要死的话，我一定要走在你的前面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却要呜呜呜。”裴山的爷爷一双干枯的手，被裴山紧紧的抓住，无法正常的动弹着，唯有一个劲的咆哮着，宣泄着心中压抑的情绪，以及对于人生的失落与绝望。

“死老头，你凶什么凶啊？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跟你说了，如果有一天要死的话，你要走在我的前面，这样我就可以重新去找一个老伴，一起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想起曾经的约定，裴山的奶奶不由的一阵唏嘘着。

“既然你还记得曾经的承诺，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反悔啊？老太婆，你知道嘛，要是哪一天真的走了，你让我要怎么过啊？你让我要怎么活啊？与其痛不欲生的活着，我倒不如趁着现在你还没离去，我先你一步离去。”裴山的爷爷异常伤心，异常的难过，心中的有着无数不良的思绪。

“死老头，你是一头猪还是怎么的？还是你的脑袋被门缝给夹傻了？或者你的脑袋被驴踢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我哪一天离开你之后，你不是就解放了？你不是可以重新去找一个老伴了吗？这样的生活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吗？”裴山的奶奶用这样的言语，一个劲的刺激着自家的男人。

“对，我或许还真的是一头猪，或许我的脑袋进水，甚至到了可以养金鱼的地步可是，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失去你，我真的无法活下去。”裴山的爷爷先是自嘲着，然后一个劲的摇头，凄然泪下。

“死老头，你不是一直都向往着自由的生活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可以摆脱我的掌控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可以摘掉妻管严的恶名吗？”裴山的奶奶翻开旧账，直指问题的核心。

“你放屁谁说我向往自由的生活了？谁说我想要摆脱你的掌控了？谁说我想要摘掉妻管严的恶名了？谁跟你说的？还是你亲耳听到了？或者你亲眼看见了？谁敢这样说老子了？谁要是再敢这样说老子，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老子一定会让他后悔他娘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竟然敢这样无中生有，恶意中伤我的名声，真是太可恶了。”裴山的爷爷矢口否认着，似乎他真的从未说过这些话一般。

“死老头，你好好听我说，等我走了之后，你去重新找一个伴儿，好好的过着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这样我就会含笑九泉的。”裴山的奶奶和声细语劝慰着。

“什么狗屁含笑屁泉啊？你以为我是谁啊？你以为我是一个以下半身来思考人生的人啊？”裴山的爷爷闻听此话，不由的再次咆哮着，似乎自家老太婆的这话，深深的刺激到他的自尊一般。

“死老头，你就是这样的一种臭脾气，你好好听我说，情绪不要激动，不要将事情想的这么的悲观。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事情并没有这么的悲观，只要你放下心中的纠结与伤痛，你今生所剩下的日子，还是依旧会过的很不错的。”裴山的奶奶还在温和的劝慰着。

“什么狗屁的不错？老太婆，难道你我生活一辈子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这人的个性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追求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所珍惜的是什么吗？难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难道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真的会想不开吗？”裴山的爷爷情绪失控的样子，一个劲的反问着。

“死老头，你心中所有的想法，我全部知道，我全部明白可是，走的人始终要走的，活着的人，始终要好好的生活着，这样才能够对得起已经离去的人，这样她离开的才能够更为安心死老头，我想有关于这样的一件事情，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你要我走的这么的不安心吗？”裴山的奶奶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家的死老头，仿佛第一次看到他一般。

“不行，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够将你从我身边抢走。”裴山的爷爷摇摇头，使劲的摇摇头，他真的无法想象，要是哪一天自家的老太婆真的先他一步离去，他会不会立马寻短见。

“死老头，你就不要再这样固执了，你就想开一点，你应该要明白，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注定了闷酒绝对不是你我这样的人所能够解决的再者说了，我走了之后，你真的要去找一个性子温和的老伴，好好的生活下去其实，你这一辈子跟我生活在一起，真的让你受累了，受罪了，你这一辈子还这样死死的被我管制着，真的太委屈你了。”裴山的奶奶幽幽的说着，想起这一辈子跟这家的死老头生活在一起的情景，仿佛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总是历历在目，仿佛这些逝去的日子，根本就是昨日一般，并未走远。

“我就是要固执，我就是要固执老太婆，你知道吗？如果人生能够再回头，如果我的人生还能够重新来过，我还会选择跟你相依相守一辈子。”裴山的爷爷虎目热泪狂涌，一脸的伤悲，可话语之中的语气却是异常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