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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准备寿礼
我就在这里。
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秦冉依偎在慕沉景怀里,指尖摩挲着他衣间的云纹,凹凸不平的触感和他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让她安心,心底渐渐涌出一种让人会沉溺的温暖。
这样就好。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有你在身边,这样心安的温暖就是幸福。
慕沉景看着怀中的人儿嘴角浮出了一抹微笑,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地。
这一刻他想起一个从前听过的两人求道的故事,如今再回想起来也不知悟出了什么,轻声笑了。
秦冉听他这声笑似乎有自嘲之意,心中疑惑,偏着头看他,问:“你笑什么?”
“我想起一个故事,”慕沉景抬手撩起秦冉的一缕长发把玩在手中,说,“那时只当它是勉励世人只有专心用功才能有朝一日梦想成真,现在却发现并不是如此。”
秦冉心生好奇,追问:“为何?那是个什么故事?”
慕沉景闻声,抬眸看着秦冉笑容晏晏,道:“故事俗的很,讲的是两个喜欢道教的少年追随祖教学习的事。兄弟习十年,无果。弟厌箪食壶浆,习无果,失望离去。独兄习于祖教。积年祖教羽化,兄弟相见,弟问兄苦否?兄答,心中有道,不知何为苦。后多年,兄参尽道法禅机,登仙。”
秦冉看他眼中只是粲然笑意,并无其它。可是声音温润如玉,明明只是说个故事,俗不可耐的故事,却又道不出的深情。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自然是那兄长潜心修炼了道法才能得道成仙。”秦冉想了一下,又说:“你说不是这样,又是什么呢?”
慕沉景抬头看向了远方,目光悠远,像一个参透禅机的智者,道:“我本以为那兄长说的是心中有鸿鹄之志所以才会忍得住寂寞清苦,最后参尽禅机成了仙人。如今再看却并不是,只是他钟爱道法,所以才会不知苦为何,才会参尽道法后便死了。”
是啊,因为喜爱至深,所以道法尽了,了无牵挂,无欲无求,不如随着它去了。
慕沉景转过头对上秦冉的眼眸,目光灼灼深情许许,“正如君心有卿,从此只知喜,不知忧。”
秦冉看着他的眼睛怔住了,那双星眸如此明亮,里面还映着一个小小的少女,那少女的眼睛秋波流转,传出一种叫做喜欢的情愫。那种深深的喜欢,如此强烈,让她的脸一下羞得绯红,慌忙转过身去。
见她突然的娇羞满面,慕沉景不由笑了,故意逗她:“你躲什么?”
“没……没什么……”秦冉的脸更觉发烫,说话都支支吾吾的,目光躲躲闪闪。
“既然没躲,为何不看着我?”慕沉景摸着下巴,看着秦冉的目光都是宠溺,只觉得自家王妃甚是可爱。
“我……”秦冉从来不知自己心中的喜欢居然如此深,回想起刚才那一眼,她只觉得难以置信,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瞥见河流上游漂过来几盏河灯,结结巴巴又说:“我看河灯呢,甚是好看……好看……”
说完突然回过神来,河灯?!又到了每月十五日放河灯了,难怪今日街上的人这么多。
慕沉景闻声也看到远处飘来的河灯,朵朵红莲,随波曳动,确实好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今日是十五日了。想平日放河灯他不过是为了寄托哀思,今日身边有了人,从今往后都不一样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嘱托秦冉一句,然后快步走向一个卖河灯的摊位前,不一会儿手捧两盏河灯回来了。
“今日十五放河灯,我们也来放一个。”说着慕沉景将一则黄纸符令塞到秦冉手中,告诉她:“握着这道符令许愿,然后放进莲灯芯中,这样河灯就可以带它走了。”
秦冉实在想不到自己王爷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却对放河灯这事说的头头是道,不由笑他:“我一个姑娘都不知放河灯这般讲究呢,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慕沉景略愣了一下,眼中浮过一瞬而逝的悲伤,转而笑得云淡风轻:“曾经有一个故人走了,每逢放灯日我便来放一盏河灯寄托哀思之情,故而知道一些。”
“哦。”秦冉还是察觉到自己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犹豫了一下,说:“今日也为了那故人再放一盏吧。”
“不用了。”慕沉景看着秦冉的眼睛,轻轻摇摇头,展颜笑道:“有你在身边,那些都是过去了。”
三年,三十六盏,都随江水过去了。江水带去我的哀思,将一个你又送回来了。
秦冉有些茫然,看着他眼中融融笑意,她的心却是莫名的沉闷。一时有些话涌上心头,为什么都是过去了?我在你身边取代的又一个怎样的故人呢?
但是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不过是几年前的旧事了。”慕沉景察觉她突然的情绪低落,轻轻揉揉她的长发,安慰道:“别说这些了,我们来放河灯。”
他牵着秦冉来到河边,河水潺潺,烛火灼灼燃烧出一团一团朦胧红色,随着流水缓缓往下游流动。
慕沉景将符令放入手心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眸。
秦冉也随着他的模样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可是慕沉景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很是少见,她哪里会放过,轻轻张开一道细缝偷瞄慕沉景的表情。
这时慕沉景轻撩衣袖,秦冉只觉眼前一暗,柔软而微凉的衣袖覆盖头顶遮了天地。
声音悠悠从头顶飘落下来。
“闭眼。心诚则灵。”
秦冉只得闭上了眼睛,却听到头顶那个十分沉稳虔诚的声音,默默念道:“万物有灵,灵诚则佑。吾执卿手,今始起,尽时无。同水东流无央,伴星斗移无殇。不离不弃,喜乐长安。”
执卿手,今始起,尽时无……
秦冉一时晃神,她想起边疆时对慕沉景说的那一句诗经中的“执子之手,生死契阔”,这一次换他执子之手,不谈弃离。她心中涌上一阵暖流。然而那只是一瞬,因为她意识到面前这个及冠之年的男子正是南朝七皇子。正是那个大名鼎鼎实力与太子相抗衡的淮安王。
他要的是江山还是美人?他说的这些话几真几假自己又能信几分呢……
秦冉将手中河灯交给他,看着慕沉景将它们放入河中。
两盏河灯并排落入水面,红烛盈盈,流水轻轻曳着它们远去。
只愿风霜雪尽,山川仍在,花容依旧。
夜深,地面红灯高悬,张灯结彩,河流红莲朵朵,盈盈河面。一切仿佛山河流火。
只余空中一盏孤月皎洁,寂寥,对水自怜。
既望之日,距离太后寿诞之日还有四日。
淮安王府东厨。
此时慕沉景和秦冉正站在案台旁与手中的一团面奋力抗衡。
秦冉将为太后寿辰做百寿桃的主意告诉了慕沉景,慕沉景很是赞同,于是两人特意提前做准备。
这时秦冉指导面前这位“学徒”如何揉制桃型面胚。
“面团放手心,左手手指指并拢自然蜷合,右手拇指稍用力按压,四指配合送,拨,按,压……”
大概女子天生就是手指灵活,所以秦冉很快就做出雏形,虽不似糕点房做出来的那样精致,倒也有几分模样。
只是再看一旁的慕沉景急得头冒细汗,紧皱眉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但又不甘。那双手修长有力,挥得剑戟运斤成风,执得棋子运筹帷幄,今日却偏偏被手中一个面团弄得手足无措。
“王爷不可心急,不可分心,不可用蛮力。”秦冉努力忍住不笑,在一旁耐心指点。
慕沉景怎么会甘心被一个面团打败,一时心里又急又气,颇费一番力气才揉好了面胚,然而却是十分粗糙,面胚表面还有浅浅褶皱的痕迹,立着也不稳,软趴趴的就往一边偏下去。
同一旁秦冉刚刚做的相比之下,顿时惨不忍睹。慕沉景气急败坏地“啪”的一掌推下去,将刚做好的那个面胚打回了原型。
秦冉在一旁看到他这般模样不由笑了,赶忙上去手把手亲自教他:“左手不要压太低……右手手指要配合慢慢转动面团……”这双柔荑十指纤纤轻轻带动着慕沉景的手灵巧转动。
慕沉景刹时没了脾气,看着秦冉嘴角噙笑认真的模样一时怔住了,身体不知不觉地向着秦冉压了过去,愈来愈近。
秦冉发觉,蓦地转过头,刚好对上他脉脉含情的一双眼,突然没来由的就脸红了,支支吾吾道:“你……你……干嘛?”
慕沉景邪魅一笑,却道:“面粉弄到脸上了,我帮你吹吹。”说着就撅起嘴巴凑了过去,下一秒却是轻轻亲了上去。
秦冉一下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无言。但是那双眼睛由惊讶渐而流转出娇羞最后只剩喜欢。最后轻声嗔怪道:“登徒子!”
慕沉景心中得意,却还是得了便宜卖乖,道:“我本无意,只是看到冉冉时心里有个声音指使我这样的,大概这就是鬼迷心窍了!”脸上笑得春光灿烂。
阳光透过门窗倾泻,空气中漂浮着小小的粉尘,在那道光线里明明灭灭,还有那纯净而欢喜的微笑。气氛刚刚好,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