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三柳到访：柳如是 司徒青青 水冰玉

所谓“男女合作，彼此快乐，身心愉悦”，这曾经是在坊间青楼里面流传的话语，至于话语的具体意思，明白意思的男人听了会心一笑，明白意思的女人听了娇羞可人；不明白具体意思的男人听了会说荒唐糊涂，古往今来只有男尊女卑，哪有男女合作？不明白具体意思的女子听了则会幽幽叹息，若当有这样，非是天地合之时罢。

一句简单的话语，明白的人和不明白的人听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意思，因为站的道德立场不同，明白的人站在了嫖客和烟柳女子的立场；不明白的人站在了旧思想旧道德的立场。

然而，自建宁帝改革之始，这句话真真正正有了其字面上的意思：男女平等，男女合作。

三柳镇事变之后，在江中鱼总体指挥，青花，朱艳，徐小青等人具体执行下，被破坏的旧官场开始以新的面貌运行，行成了女人指挥，男人具体执行的格局面貌，效率大大提高，每一天江中鱼至少得到十三次汇报工作，在他的计划里面起码要十三天完成的工作，姑娘们仅仅有了七天时间边彻底完工。

在第七天的时候，多数分到天地的夫妻已经回到乡间恢复生产，如今正是春末，赶上播种的时机。

除开播种，三柳镇里每一天鞭爆齐鸣锣鼓喧天，每一天少则几十户多则上百户人出嫁，只为得到那一百两白银的补贴或者多出来的五亩田地，铜锣不够用了，人手不足了，就用铁锅当铜锣，小孩子敲锣，行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是江中鱼无法想到的，之前他一直以为青楼女子出嫁会很麻烦，单数没想到民间男子并不排斥和他们结婚，一来这些青楼女子确是漂亮，二来和这些青楼女子结婚可以得到补贴的一百两白银，对于普通人而言，也许他们几十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一时间，以前为人鄙视的青楼女子竟然成为了抢手货，有时候青花还给江中鱼讲有两个老爷子续弦，为了一个在青楼里生活了几十年的半老徐娘大打出手，哪怕是江中鱼这样心智坚定的人都会哈哈大笑。

这样风风火火的日子到了第十天，江中鱼给朱艳下军令状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汇报工作的不再是朱艳，今天她带来了三个女子。

相处数天，江中鱼已经和朱艳很是熟悉，开玩笑道：“郡主娘娘，怎么着，这是夜给大人我送礼来了？也给大人我安排婚事儿？”

江中鱼也是和朱艳相处日久，故而玩笑话随口而出，不过说完就后悔了，什么叫送礼？这个词语很明显对这三个女子带有贬义色彩，万一人家自尊心很重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江中鱼给他们说的那一套都是谎话呢？

好在这三个女子也是见惯了场面，他们虽在三柳镇小地，但是洛阳城里的大人物也是见得多了，故而朱艳未开口时便从容应对。

但听一一身黑色紧身长裙的女子道：“大人，您要是真有这心思可不巧，水冰玉妹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司徒青青妹妹是终身不嫁，倒是奴家还孤身一人，怕是入不了大人法眼咯。”

江中鱼听其言便轻松了不少，看来眼前这三女子都是好说话之人，朱艳介绍道：“大人，这三位便是豫州群芳谱上有名的三柳姑娘，绿柳司徒青青大家，最擅长音律舞蹈，排第七位，杨柳柳如是先生，排第九位，水冰玉姑娘，排第十一位。”

不等江中鱼问话，朱艳介绍道：“大人十天前告诉我选一位名声高的女子为镇长，着三位均附和大人选人用人的要求，柳如是先生是我的好友，另外两位也是名望不凡，实在是无法做主该由谁出任镇长一职，故而我带来了三位姐妹让大人做主。”

事实上当江中鱼见到三位女子之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故而江中鱼并不显得过分吃惊，而是听完朱艳介绍后打量着三个女子。

说不上绝色，绝色的女子江中鱼见得多了，此三女第一眼没有一个人给江中鱼光彩照人的感觉，平庸，仅此而已。

仔细看每一个人时，最开始说话的女子神色平静自然，若碧波蓝天，一身黑色紧身长裙将其曼妙的身姿彻底展现出来，但是给江中鱼的感觉确是宝剑鞘中藏，这一身衣服不是为了展现她的身姿而是为了掩饰她的智慧和火热。

有趣，这是江中鱼对于柳如是的印象。

第二个一身青色紧身长裙当年女子应该便是司徒青青，明明是一个美丽非凡似神仙之人，江中鱼看去时其整个人若巫山云雨，凄凉婉转，江中鱼得不到任何美感，似乎现在发生的种种变化都和她无关。

这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已经彻底对男人失去信任，对于外面的世界失去信心，在心底里面江中鱼已经否决了这个女人，她不能当三柳镇镇长。

最后一位有些紧张，故而江中鱼最开始没有发现他的不同，但是当江中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其不知如何来的勇气，冲江中鱼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那一刻，江中鱼以为自己见到了二十年前的玉玲珑，双眼一阵迷蒙模糊。

水冰玉年纪最轻，确是笑容最明亮的一人，整个人就好像一团阳光，难以相信这样的一个人曾经是出身青楼的女子，而且是群芳谱上有名的人物，群芳谱是什么玩意儿，红衣楼记载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洛阳豪族的后花园！

“司徒大家最擅长弹琴舞蹈？”江中鱼开口了，第一个问话的是司徒青青。

“是，大人。”听着这个回答江中鱼以为是一块冰，这真的是一个对生活绝望的女人。

“如果我给你介绍一个地方，让你每天都可以弹琴表演，不会强迫你做其他任何事情，你愿意吗？”

江中鱼的话语说得委婉，其实话里已经拒绝了司徒青青，后者显然也已经明白江中鱼话里的意思，并没有表现出失落，而是问道：“我可以留在大人身边表演吗？”

江中鱼道：“为什么？”

“我想留在大人身边，看看大人是如何做的，我想更近的见见大人口中的世界。”

看来，司徒青青并不是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人，故而江中鱼并没有拒绝道：“好，我会让你见到的。”

随后江中鱼问话的是水冰玉，和司徒青青不同，江中鱼直接问道：“水冰玉姑娘，你想不想做这个镇长？”

“不想。”水冰玉的回答很是干脆，完全出乎江中鱼的预料，这让江中鱼很是好奇道：“为什么呢？”

水冰玉以一种玩笑的语气道：“坐镇长的花和大人走的太近，我害怕大人哪一天喝醉了把我吃了，我是有男人的人了，不想和大人走得太近。”

这个回答让江中鱼有些哭笑不得，但听水冰玉话锋一转道：“但是我想帮着新镇长坐副手，我也不想留在家里被自己的男人养着，我想要为三柳镇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也想见见大人口中地世界。”

江中鱼明白了，水冰玉不是不想做镇长，而是她自认为能力威信不足，无法胜任，或者说她认为有人比自己更适合这个镇长，这个人就是江中鱼一直没有问话的柳如是了。

事实上，江中鱼最中意的也是柳如是，因为三个女子里面，只有她最稳，只有她做到了“藏”，当水冰玉说自己只想做镇长助手时，柳如是开口道：“这样说来，大人，只能民女来做这个镇长了？”

江中鱼反问道：“你认为自己可以胜任？”一句话，已经表明江中鱼同意了此事。

柳如是妩媚一笑道：“民女不知自己能否做好，但是民女不会怕大人把民女吃了。”

柳如是以一种玩笑的语气承认了自己想要坐这个镇长的野心。

“好，柳如是先生愿意为镇长，具体事情我会让朱艳郡主交接。”

“是，大人。”

......

安排号事宜，三女退下以后，江中鱼只留下了朱艳一人，问道：“郡主娘娘，说说您的心意吧，此三女里面，司徒青青明显不适合为官，水冰玉则太过于年轻，只有柳如是合适，她又是你的好友，既然只有柳如是可以胜任又为何带三个人前来，把这个问题抛给我呢？”

朱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人，我前些年背叛父亲，如今帮着您对付洛阳豪族，算是弃暗投明吧？这次三柳镇之事没有功劳苦劳也是有的。”

江中鱼听朱艳答非所问，说话时带有一种委屈之意，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其用意为何？小心翼翼道：“此次功劳，你是最大的几人，以后审判洛阳王或者洛阳王府里的人，我......”

朱艳摇头道：“娘亲死后，洛阳王府里没有我的亲人，您怎样判我不会管，该杀杀就是了，我想问问大人，今天的三位姑娘如何？可入得大人法眼？”

“算不得绝顶丹也是世间少有。”

“大人终究是天下第一美人儿的男人，眼光自然要高，在我眼里，三人都已经算是顶级的女子，若是让他们流落世间飘荡，大人可安心？”

不等江中鱼回答，朱艳自问自答道：“世事险恶，三人又是群芳谱上有名的女子，以前有那些大族公子哥在场，普通人还不敢觊觎他们，大人您一句男女平等，可知道有多少平民会觊觎他们？我让他们来见大人，就是希望他们有一个保护伞，有了大人这一把保护伞，他们才能大胆安全的去寻找自己的爱意，水冰玉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故而她最积极，因为她知道只有在大人手下时，她和她自己那小情郎的生活才不会被人所打扰。”

江中鱼明白了朱艳的心意后问道：“另外两位呢？也是如此？”

朱艳摇头道：“司徒青青不清楚，柳如是是我昔年的好友，也是我曾经喜欢的人，奈何她和我的志趣不一样，她留在大人身边，至少断绝了其他男人靠近柳如是先生的机会，我是不想看着她在其他臭男人怀里的。”

江中鱼总算明白了，感情柳如是才是朱艳的重点，朱艳喜欢女人，但是柳如是喜欢男子，朱艳害怕柳如是接触其他男人，故而希望她留在江中鱼身边，知道了朱艳的矛盾和纠结后江中鱼问道：“若是她喜欢我，或者某一天我喝醉了然后.......”

朱艳叹道：“大人若真吃了她也好，至少我可以心里舒服一些，她找了一个不让我讨厌的男人。”

江中鱼蓦然，对于朱艳这样的女人，他真的是无法理解，只道：“好吧，我会留她在身边，以后尽量给你们一起合作的机会，如何？”

“如此谢谢大人！”

朱艳离开了，江中鱼在心里苦叹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本来仅仅是选一个镇长，然后进行试点改革推进男女平等，一步步最后直逼洛阳，怎么着自己还要做红娘？还是给两个女人做红娘？

江中鱼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做过的最荒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