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重大发现

距离武家的灭门惨案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由于刑部的强势介入，这件惊天血案再度蒙上了神秘的面纱，有传言说这是皇帝卸磨杀驴，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也有的人认为是朝堂之中的政敌对武飞一家下了毒手，总而言之谣言满天飞，而且已经衍生出了数十个版本，真让龚俊说中了，朝廷若是十天之内不能给天下人一个说法，只怕真的会动摇皇室的威信了。

这一日，龚俊来到了血腥味十足的武家大厅，上上下下一百口惨遭杀戮的尸骸已经被刑部的捕头们给收殓，装入棺中，所幸的是洛阳地处华夏北方，已经入秋的帝都温度很低，这些尸体腐败的程度并不是非常高。

迈着沉重的步伐，身穿一身紧身常服的龚俊缓缓走进了停放武飞尸首的正厅，身穿刑部官服的捕快们纷纷手持佩刀在周围警戒着，龚俊的视线由远及近，定格在最中间的那一具棺椁。

“见过龚将军！”

捕快头头一眼就认出了龚俊，于是便放下手头的工作，小跑过来寒暄。

“王大人，好久不见了！”龚俊淡然点头，算是打打招呼。

王捕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恸，他抚着身旁的棺盖，叹息道：“将军，我知道您和武大人交厚，事发突然，还请节哀！武侍郎一家一直都是于是无忧，想不到竟然会遭此横祸，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叹啊！”

“幕后的这个人心狠手辣，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现在人已亡，说再多废话都没什么用了！我只想知道，十天的时间，你们能查出真相吗？”龚俊心中对武家充满了愧疚，他心知这场悲剧完全是自己追查三十年前的内奸的原因而带给他们一家的，但是现在他除了林子文与柳岑他们，现在谁都不能告诉。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吧！”王捕头心中也没有多少的底气，古代的破案手法本来就不怎么发达，十天的时间，这难度估计可以送他们一首凉凉了。

“我能看一下他们的遗体吗？”龚俊思索片刻之后，直言不讳道，或许从这些个尸体的身上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将军请跟我来！”

王捕头答应了龚俊的要求，领着他来到武家的正厅，这里各种古朴的家具凌乱不堪，沾染着已经凝固的斑斑血迹，显然发生过一场激战。

两人在棺椁的旁边停住脚步，王捕头挥了挥手，两个捕快立刻跑过来，弯下身子将厚重的棺盖给推开，一时之间，一股腥臭的味道夹杂着尸体初始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令龚俊这个从战场上的死人堆爬出来的青年将军也不禁皱眉。

棺椁之中的武飞早已经僵直，眼睛睁得像个铜铃，死不瞑目，他的身上依旧穿着遇害时的那件长袍，不过已经被长刀给劈砍得凌乱破碎，血斑在长袍上面静静地趴着，惨不忍睹。

他的脸上，腿部和背部都有长短不一的刀创剑痕，但是最致命的伤还是胸口的那一刀，那一刀来得悄无声息，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令他至今不得瞑目。

“看这伤口，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谁干的好事了！”龚俊深吸一口气，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个捕快盖上棺盖。

随着棺盖合拢的声音响起，龚俊自顾自地都出了正厅，王捕头紧随其后，两人一直走到武家的正门口才停了下来。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王捕头微微屈身问道。

“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这里的事情就麻烦王捕头你多多费心了！”龚俊的心中已然有了个梗概，他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所以直接告辞。

“将军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力的！公务在身，恕下官不能远送了！来日再会！”

……

从武家离开的龚俊独自一人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若是在往日他或许会停下步伐好好逛一逛这个繁华如梦的帝都，但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热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商贩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令此时此刻的他倍感烦闷。

“这位公子，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给点钱吧！”

“臭乞丐，滚开！别弄脏了本少爷的衣服，拿去拿去，离我远点！”

龚俊的目光被远处的一幅画面所吸引，他听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不禁迅速转身，看到了刚刚所述的那一幕，衣衫褴褛的乞丐被富家公子扔了几个铜板之后，跪地磕头感激涕零，而后拖着几近残废的身躯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艰难地挪移着。

龚俊走进之后看清楚了那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真实容貌，顿时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他快步跟了上去……

乞丐在前面挪着身子前行，龚俊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逐渐走出了帝都最热闹的中央大街，随后走入了一处偏僻的小弄堂，这里没有帝都随处可见的亭台楼阁，有的只是几间破旧的青砖瓦房，看这样子平常应该是荒无人烟，无人居住的。

龚俊亲眼见到那个年老的乞丐拖着虚弱的身躯进了一间即将倒塌的破庙，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便拔腿冲了进去。

“哐！”

残破不堪的庙门被龚俊飞起一脚直接踹开，躲在里面的乞丐吓了一大跳，仿佛见了鬼一般，等见到了来人后，一张惊恐的脸这才缓缓平复了下来。

“俊哥，是你……我没有做梦吧？”乞丐激动不已，爬满了眼屎与红血丝的眼眶几乎就要瞪得爆裂开来了。

“怎么躲到这里来了？”龚俊顾不得破庙之中的脏污，直接蹲下身子凝视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故人，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我”乞丐心有余悸，连话都说不清楚。

龚俊无奈，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壶酒，鄙夷道：“瞧瞧你这点儿出息，先喝两口，慢慢跟我说！”

接过了酒壶的乞丐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两口，惊悚的神色才渐渐缓和，他缓缓搁下了酒壶，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

“说吧，谁要杀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龚俊追问道。

乞丐浑浊的目光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们应该是三十年前的那些人，那年我和武大人同在玉门关守城，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一直到了那一天，玉门关边军总大营来了一匹蒙面的人，他们秘密会见了当时负责镇守玉门关的首领，还带来了几个好大的铁箱，将军让火头军准备了丰盛的食物，然后我就听见了里面一阵推杯换盏的声音。

后来那些黑衣人走了之后，将军让我和武大人领兵把那些东西全都存入库房，但是，那一天正值天下暴雨，负责押运的马车翻了一箱子的货，我和武大人都看到了，里面不仅仅是各种名贵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大批的刀剑，弓弩等军械！“

龚俊只听得背部发汗，他悚然一惊，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杀气，赫然道：“珠宝？军械！后来怎么样了？”

“第二天，异族的大军在城内的细作里应外合之下，攻破了玉门关，长驱直入进了中原腹地，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我和武大人侥幸为死，将这个秘密隐瞒了整整三十年，一直到了昨天晚上，武大人他们一家全都被杀了，我马上就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这件事情，我怕死，所以我只能装成一个残废的乞丐，躲到了这里！”

“三十年前，听我祖父讲过，负责玉门关守卫的不是汤丞相家里的嫡系子孙吗？”龚俊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心中对那年的惨剧已经有了十足的B数了。

“没错，就是汤家的人，而汤大人在异族的风波过后，那年才二十余岁的他在官场可谓是平步青云，直到爬上了丞相的位置！’

龚俊了然的点头，伸手拍了拍乞丐的肩膀，道：“我大概清楚了！这个地方既然我能找得到，那么他们一样可以找到，这里太危险了，你拿着这些银子，去北城的码头，有一艘船会在那里等着你，回乡下找个僻静的地方躲一躲，记着，我没叫你，绝对不许回来！”

“谢谢你了，俊哥！”

狼狈的老兵弯下老朽的身躯就要给龚俊下跪磕头，被他一把拉住，大喝道：“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说跪就跪，丢不丢人？我离开了之后你不许耽搁，马上给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