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杨姐家住在绿园区春郊路，去往她家要经过一个巨大的广场。这个广场紧贴着马路，此时已经华灯初上，不知是谁家的泰迪像疯了一样在追着另一个体型巨大的萨摩，追上之后，狗屁股开始有节奏的抽动——真是不负了泰日天的名号——广场中间的音响里传来凤凰传奇的一首什么歌，律动感极强，一帮上了岁数的老人踩着节奏整齐的旋转，跳跃，我穿行其中，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轻快起来。人一旦心情愉悦，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畅起来，放在以前，我就总觉得跳广场舞好像是在坟头蹦迪。

雷子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回家写点买房子用的“条子”（就是那种用A4纸上写的售房信息），弄点胶水，一早一晚的时候去贴在房子周围的公交站点和告示栏上。其实这种方法虽然比价笨拙，但是也有技巧在里边，比如什么时候贴，贴在哪，贴多少，贴多高等等之类的，都有一定的规律。可见这世界上任何的工作都是有一定的技巧性可言的。

虽然贴小条比较丢人，也比较辛苦，但是相比于回报，还是相当值得的。用雷子的话来说：既然想吃肉，就得先挨揍。我对这话深表赞同。所谓先苦后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毕竟大多数的牛逼都是从傻逼一样的坚持走过来的。

我在杨姐家楼下的水果店买了不少的水果，第一次去别人家，总不能空着手。上楼，仔细听听里边，似乎有电视的动静，我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敲门，接着便听到一阵拖鞋踢踢踏踏，杨姐穿着一套粉色家居服开了门，冲我灿然一笑说：“快进屋。”这娘们儿的热情让我多少有点手足我错，那种神情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或者恋人或者说——更像一个妻子在等着下班归来的丈夫——那么自然，丝毫不做作。

我递过去水果，她推辞一番之后接过去。跟我说：“你先坐一会，菜马上就好。”看得出来这位大姐今天显然心情不错，而且刚才开门的时候，我似乎还闻到了一阵香水味儿，其实杨姐的在她这个年纪来说，保持的还是相当的不错的，胸圆臀翘，肉感十足。她的头发有点湿，我分析是她刚洗完澡。其实她也仅仅比我大了四岁而已，三十多岁，正是虎狼年纪，我记得有本书上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是败火，不仅败火，发起性来能吃掉男人，所谓虎狼年纪的女人，胯下都有辣手摧屌的本事。

电视里轮番放着两个广告，一个是卖大力丸的：那个一脸骚气女人搂着一个满面晦气的男人说他好我也好，服了叉叉肾宝，床上赛雄风；另一个是卖长胸脯肉的药物：不同年龄段的女人穿着胸罩挺着肉球在电视上各种晃！两个广告中间还插播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抗日神剧，说的是一个被倭寇强暴的女人裤子还没等提上就变身漫威鹰眼特工，光着屁股穿着肚兜，手持弓箭跟那十几个倭寇展开肉搏，释放着灵与肉的光环……

我冲着厨房里还在忙活的杨姐高声说：“杨姐，不用忙活了，我吃过饭了。那个啥，我把水电煤气和有线电视的本子交给你，然后我拿了钥匙就走了。”

杨姐端出来一盆小鸡炖蘑菇，放在餐桌上。随手让给我一盒烟说：“你忙活了一下午，哪有时间吃饭？怎么的？我家挂杀人刀啦？坐不住啦？”

我说：“不是不是，杨姐，我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嘛。”

她笑道：“老弟呀，别不好意思。我得谢谢你啊，帮我收了一个这么好的房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坐着，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不过，我可有日子没开伙了，做菜的手艺要是退步了，你可别笑话我。”

我有点局促：“杨姐，这哪好意思。要不我帮你干点啥？”

杨姐冲我妩媚一笑：“不用，老弟，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忙活呢。等会，一会儿就好。”她那一笑倒是当真风情万种，看起来要比那些懵懂的小姑娘家诱惑的多。

我心说无功不受禄，难不成每一个帮你收购房子的人你都这么招待？这老娘们儿该不是有什么幺蛾子。不过话说我也是好久都没开荤，今夜若是能在这大姐身上打个老炮，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转念又想我这未免有点太自作多情了。也许杨姐真的是要发自肺腑的感谢我，那我不免有点小人之心了。杨姐来来回回端菜收拾桌子的时候，每次低头附身，我都从领口窥见她的两团圆滚滚的肉脯，此情此景，也不知是菜色扑鼻还是秀色可餐，亦或是两者皆可食用，总之我心内胯下都不由自主的燃烧起来。

冯月忽然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个电话，这姑娘一天之内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挂断之后，接着又来了一个而陌生的号码，我悄悄的走到阳台，接起来，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方圆嘛？”

“我是，您哪位？”

“我是冯月的妈妈——”

我有点蒙圈，冯母接着说：“你吃饭了没？”

“阿姨啊，我正吃呢，您什么事？”

“啊，也没啥事。你可有段时间都没来咱家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咱家，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这个态度可是转变了一百八十度，不，简直是七百二十度的螺旋翻转。要知道，三个月之前，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其他女人恨我入骨的话，那么冯母绝对可以排上前三甲。

“啊？啊——好，好——”虽然我心里已经划了无数问号，还是满口的应承下来，心想我这堂堂五尺汉子，还能让你们一老一小两个贱人给我祸害了不成？

“那就明天吧。怎么样？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来家吃饭。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啊——好好，阿姨，什么事啊？”我问——我猜这事肯定跟冯月有关，心想冯月还真是有本事，能让她妈对我用如此语气跟我讲话，可是我跟冯月已经结束了，何况——哎。

“也没什么大事。明天见面说吧。”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冯母态度转变的天差地别，这其中必然有诈，至于是什么诈，我一时还想不出来。不过自古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冯月母女已经伤透了我的心，我总是要做做样子，我就不信她俩能合起伙来把我卖到偏远山区当最美中国人去。不管是奸是诈，明天晚上就能知晓，只有知道了对方的算盘，才能彻底的制定作战计划，若不然冯月一遍一遍的打电话来，我也受不了。

我撂下电话还在傻愣愣的站在阳台，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刘洋发来一条短信：方圆，今天工作怎样？

我回了一条：还在忙。等下不忙时候跟你说。

刘洋回道：好。你先忙。

杨姐已经把桌子收拾好，招呼我过去吃饭，此刻桌子上已经是冷热荤素摆了一桌子，电视里也早就换上了一个综艺节目，我换上一副笑脸，说：“辛苦啦，杨姐。”

杨姐一边解开围裙，一边笑着道：“女朋友来电话吗？”我抬头刚想作答，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杨姐胸口的衣服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露出两坨圆滚滚的白色肉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