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释重启程
江湖好比能巧的玉石工匠,璞玉需要经过他的细心打磨、雕琢,才能成为世人眼中的美玉,现在天麟则是刚从山上滚下来的玉石,方棱不规则的他被方胜捡到,开始了打磨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第三步……押着方胜到衡阳城也算其中雕琢的一部分。
一路几日的相处,天麟与徐大千父子较之前没那么陌生了,对徐大千更是亲近,路上时常聊天谈地。
“徐叔叔,衡山派是个什么样的门派?”颠簸的马车上,天麟问道。他八岁后就与师父在一起,对江湖之事一无所知,之前没问方胜,今日谈及了武林事,他不知怎的忍不住一问。
“如今江湖上门派林立,其中举足轻重的就数武当、少林与五岳剑派了,而衡山派就是五岳剑派中一派。神州五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五岳各成一派,五派同气连枝而又合为五岳剑派,也正因此,衡山派成了湘地第一大派。”
“衡山派口碑还不错。”天麟放低声音,嚼动了一下嘴。
“那当然了,哪个大门大派的口碑能不好呢!”
“徐叔叔,不知你和徐文大哥的武功出自何派?”
“不瞒你说,天麟,文儿与娇儿现皆是衡山派弟子,文儿师从长老石廪剑石谦,而娇儿拜师长老芙蓉剑叶芙蓉,我年少时也曾上衡山拜师。”与徐大千相处这几日,天麟听他说如何开金源城追杀方胜,自然而然知道了他还有个女儿。
车外渐渐传来人的叫卖声,徐大千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道:“衡阳到了。”
“这么快。”天麟将脸转向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方胜,看着他有些发白的唇及无光的双目,仿佛看透他在害怕。
死亡,任谁都会害怕。
马车辘辘驶过大街,给衡阳城的车水马龙抹上一笔,留下了繁华的记忆。马的不停蹄,车轮的不停转,时间的不停过,没过多久就到了徐大千的家。然而门外等徐大千的不是他的家人,而是甄燕等衡山派的人,或是说他们来等天麟。
“天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刚出车蓬,就传来久违且难忘的依旧美如莺啼的声音。
“姑娘怎知我到了衡阳?”天麟疑惑地道。照之前所说,来到衡阳城得要先联系他们,可这刚进城他们就来了,他不得不问。
“公子难道难道忘了你身边的有我衡山派的人。”甄燕美眸舒展,美目转向徐文,天麟才焕然大悟,忘了在城外徐大千所说的话。
“假设没有徐师弟传书,小女子也能得知公子的行踪,我衡山派作为南岳至尊,有心公子动向,就能得知公子动向。”
“这一点我也忘了。”天麟挠挠头,嘻嘻地露出洁白牙齿。天麟非是忘了,而是根本不知衡山派作为大派应有的搜集消息的能力。
这时,方胜也走出车蓬,一脸挣扎却无奈的样子。
“方胜这是怎么……”方胜不想想象中被绑着来的,甄燕很意外,这一点,徐文在有限的飞鸽纸中未提及。还意外的是,她没有感觉到方胜体内有一丝真气波动,像是普通人一般。
“我已封住了他的真气,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之前看他可怜,我不忍心就没给他五花大绑。”
“那他不曾逃?”
“当然逃了,不过都未曾逃脱过,何况他逃了也不会活太久,他在江湖结了那么多怨。”
“公子倒是不在意。”
“这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天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在意的,方胜与他既无杀父之仇也无夺妻之恨,只要不再伤着他人,又何必太在意而去为难一个生命就该结束的人呢?
“郝师兄,既然他没了威胁,就直接把他送到官府那吧,我们也好交差。”
“是,师妹。”那个姓郝的弟子说罢就带着几位师弟随着自己一道押着方胜朝衙门走去。
方胜交给他们,天麟也完了事,接下来他还得去扬州,去葛霸天那取师父留给他的遗物。不过有人却暗暗不想他离开。
“公子可否留宿衡阳一宿,小女子也好尽地主之谊。”
“不了,我还有事要到扬州。天地有因缘,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聚。”
天麟言罢,跳上马车,与几人道别后独自驾车出了城。去往扬州的官道宽阔,却不知是否坎坷。
山的那边长满了花,若要去采摘,不知会不会有悬崖,亦或路上布满了荆棘。那里有正在盛放的扬州红药,天麟走的路不知能否可以采摘到。
是坎坷也是挑战,是荆棘也是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