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原因

而又是什么原因，让沈天可以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娶了两方的侧夫人？

想到这些问题，沈萧然许久的沉默。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一万两银子，换来了两张纸么？这才一张纸，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给我？”沈萧然虽然看到那些关于诅咒之血的内容，震惊之下心虚难宁，但毕竟心理素质十分良好，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不禁恢复了，在她看资料的时候，也没能漏了奚林和苏子清的对话。

“那个……”苏子清听到沈萧然问他要第二张纸，面色有些犹豫。

沈萧然听了对话，以为苏子清还在纠结关于钱的问题，便说道：“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些消息！我出一半给你，满意了吧！把那张纸给我！”

苏子清仍然是纠结，犹犹豫豫的不肯掏出来。

沈萧然急了！没见过这么磨磨蹭蹭的人，还是在自己这么着急上火的情况下，她唰的站起来，忍不住揪住苏子清的领子，语气也是毫不掩饰霸道：“东西呢！给我！”

苏子清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这样对待过，脸色登时也变得难看起来，但转念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恢复了纠结状态……

沈萧然简直想要打他！

奚林也站了起来，叹口气道：“沈姑娘，别着急。子清不给你，是有一定原因的。”

“什么原因？”沈萧然仍旧揪着苏子清的领子，咬牙切齿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玩花样？！”

苏子清的领口收紧，他呼吸困难，脸憋得涨红，指着奚林吭吭哧哧道：“你先松开……听，听听靖轩是怎么说的。”

沈萧然松了手，轻哼一声：“好啊，我就看你们怎么说。”

奚林叹口气先，对着苏子清抱歉的笑笑：“子清，你没事吧？”

苏子清脖子处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淤痕，他咳嗽了两声，无奈的摆摆手，翻了个白眼：“目前还没死。都是你们家的事儿，你跟沈姑娘是表兄妹，倒是轮到我来操心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了张和刚才被烧掉的一模一样的纸，扔给了奚林，仍旧没好气道：“得！我不管了！好心没好报，反正不干我的事情。”

沈萧然轻飘飘的看了眼苏子清，没有任何愧疚的神色。

任谁凭白无故的被人揪着领子威胁了一番，心里都不高兴，何况又是苏子清呢。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注意到沈萧然看过来的眼神，哼了声，撇过脸去。

沈萧然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转头又看向奚林，也懒得废话，伸出一只手：“那张纸呢！”

奚林也踟蹰起来，试探似的说道：“你真的要看么？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拿来！”沈萧然言简意赅，表情极度的不耐烦。这两个男人，从她进门的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就更是神经了！他们两个，到底打算搞什么？

听了沈萧然的回答，奚林不再解释什么，默然无语的把手中的那张纸递给她。然后跟坐在旁边的苏子清，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苏子清也是同样的郁闷，无声的苦笑。想必奚林也反应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两个是男人，虽然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们似乎才是那种可以影响别人的人生和生活的人。

但是，面对着沈萧然，苏子清和奚林不约而同有着同一个感受，那就是，不管他们是谁，什么身份，似乎都对沈萧然不起任何的作用。沈萧然从不讨好巴结他们，也从不害怕他们，甚至某些时刻爆发出来的气势让人惊讶！

“奇怪的姑娘。”奚林心里默默的下着评价。

沈萧然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看完了那张纸上的内容。只是看完，她整个人却愣怔了。

诅咒之血的内容，没有让她惊讶。而这张纸上的消息，则真的让她惊讶了。

“看完了么？”注意到她的表情，奚林猜想着沈萧然可能是看完了，于是出口问道。

“嗯。”沈萧然反应慢半拍的点头：“看完了。”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子清一开始没有拿出来给你看了吧。”奚林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苦笑，他指了指纸张上的内容：“这些内容，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何止不是好事，简直是家丑了。

沈萧然叹了口气，没有把那张纸还给苏子清，而是放在了桌子上的那本云罗绢册上，两者的内容合起来，这才是，难以让人接受的真实。

奚嫣，当朝皇帝的胞妹，先皇嫡女，生下来就被先皇赐号昭和，人称昭和长公主。

这么尊贵的身份倒是其次，奚嫣还拥有着仿佛能照亮整个帝都的美貌。何况，她又岂止是容光照人，和她的美貌一起被世人称道的，还有她的才华。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昭和长公主，三岁能诵，七岁成诗，聪明灵慧，非常人可比。先帝在世的时候，非常的宠爱长公主，曾经说过，若昭和为男子，则朕百年之后，当无忧矣。对奚嫣的宠爱，非同一般。

就这么一个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无数人努力为她做到的女子。全帝都的男子，无不爱她，但她却恰巧爱上了那个不会爱自己的男人——沈天。

沈天也是少年成名，十八岁时，即打破敌军，一战扬名！当年少，倚马驻灞桥，杨柳依依，满楼红袖招。

奚嫣无意间遇到了沈天，似乎就是从那一秒开始，一场绵延了二十年的孽缘，就此开启。

只是那个时候，还没人预料到以后的情景。他们看到的是，同样两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少年英俊的将军，待字闺中的美貌公主，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和谐又多么让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只是，任何足以称得上传奇的故事背后，总有一些外人看不到的黑暗和心酸。

不管奚嫣如何的爱上了沈天，如何的愿意嫁给他。但是沈天，却从来的不为所动。因为沈天的家乡，有着他的青梅竹马，薛小小。

薛小小，望而生怜的名字。江南采莲，小小聘婷。她的性格也像江南最软最秀丽的山水一样，是沈天心里最甜蜜的景象。

正是因为薛小小的存在，沈天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娶了奚嫣的建议，甚至是皇帝的圣旨，也可以抗旨不尊！先帝一时也奈何不得他，不止是因为沈天的才华，更是因为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先帝不能因为这个人不娶自己的女儿，就降罪给沈天！而因为沈天的拒婚，更让沈天在天下的学子之间博得了美名。

只是有人得了美名，有人就被看了笑话。

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这么一次被拒绝的经历而已，并不算什么，但是对只是对于奚嫣，这样一个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心性奇高的人来说，不咎是一个巨大的侮辱！

奚嫣能受的了这样么？答案当然是不能。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她一个公主，长相和才华都是一等一的好，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不过是喜欢一个男子，心生倾慕想要嫁给他！但是对方就这么直白的不留任何情面的给拒绝了，并且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这个帝都的人，都知道长公主求嫁不成受辱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忍？

怎么可以忍？奚嫣不能忍，也没有忍。

可饶是奚嫣再聪明，再有才华，终归也是个女子。

任何人都可以狠毒，只要她懂了什么叫嫉妒。沈萧然恍惚中想起前世的时候曾经无意中看过的一句电影台词，她深深的觉得，这句话太多了！

嫉妒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女人的嫉妒。奚嫣做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或许是为了一定要得到沈天，又或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骄傲，她派人从江南之地，抓走了薛小小。

沈天察觉到薛小小被抓的时候，已经晚了。

奚嫣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找上了沈天。她给了沈天两条路，第一，娶了她；第二，杀了薛小小。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萧然思考了一下，她在想，如果她有一天遇到了这种要二选一的事情，她要怎么选？

而沈天，又能怎么做？是要继续拒绝奚嫣，还是要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委曲求全？

薄薄的一张纸，旁观者记录的简单却残酷，沈萧然不难想象沈天当时的纠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沈天逃不开这片土地，也注定一定要为这件事情做出选择。

那张纸上并没有详细的叙述沈天是如何想通的，是如何下定的决心。之后就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正月二十三，大吉。益嫁娶，沈天娶昭和长公主奚嫣为妻。薛小小死于大婚当夜。次日，沈天娶侧夫人两房。

过往的血腥之气，似乎可以透过纸张传递过来。这张纸上的内容来自于听玉楼，沈萧然并不怀疑它的真实性。

只是想着里面的可能性，却让人惊心动魄！毫无疑问，沈天为了薛小小的命，委屈求全的选了第一个，娶奚嫣。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小小为什么会在当夜死去？

沈萧然想到了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动机，也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奚嫣。

得到了沈天之后，再除去薛小小，一点也不矛盾，也完全像是奚嫣会做出来的事情。

沈萧然叹口气，她真的没有想过，奚嫣这么个女子，也会有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天。

“你，大概无法接受吧？”奚林在一旁说道。

“不。我明白，只是无法接受。”沈萧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这是什么样的爱情，才能让一个变到这么疯狂的地步？可是，她既然已经得到了沈天，为什么还要再做出来诅咒的事情呢？”

沈萧然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她是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人可以为了感情这种虚幻到极致的事情，而去做那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