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论批言
有时候，机缘明明在眼前，可是身为凡人总会对机缘视而不见，怀疑，盲目，总是让机缘从眼前悄悄溜走。缘分一到，天命加身，缘分不到，纵使天大的机缘不在眼前也会视而不见。
竹影狐疑的跟着白发少年离开，即便这里的人苦苦哀求，白衣少年却完全没有同意他们的请求，收摊离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望着白发少年的背影，这些聚在这里的人们心中苦涩，却只能自认倒霉。
云昭河沿岸的风景自然是美如画中一般，走在河畔，身处在一片新绿之中，而转眼便能看到滔滔河水向东流去，河水安静而平缓，潺潺的流水声在如此景色之中，别具一番韵味。
竹影的心思有些乱，方才听这白发少年的话，天外飞云很明显就是在说自己妖族的身份，可是眼前这少年分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为何要单独和自己同路呢，还说有话要说，是不安好心还是确有话说？竹影不知道，心中担心之下只好默默跟着少年的脚步，这里毕竟是人间界，若是让人族发现自己的身份，势必引来那些修士们降妖除魔。
可是看着自己身边明显被吓到的小五，竹影心中忍不住暗道不愧是猫妖，即使是修成妖了还这么胆小。
抬头看去，白发少年依旧如同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竹影银牙暗咬，当下忍不住问道：“我说，那个书生，既然我们已经同路了，那么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你不是说我继续前进会性命不保么，既然如此我还是快快回家的好，这样一来便不用性命不保了吧！”
竹影以为自己这么说已经够明白了，既然你说我是妖族，那么我回妖族总可以了吧。可是白发少年转过身之后，却仍旧一脸笑意说道：“竹影姑娘莫急，那两句批语我只说了前半部分，却还有后半部分没说。再者，在下是相师，不是书生。”
说完这一句，少年指着竹影身后的小五却道：“竹影姑娘，你该提醒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了，耳朵现形了！”
竹影连忙回过头，果然看到小五的耳朵再次变成了一对猫耳。当下手忙脚乱的将小五的耳朵变了回来。
“我叫怀夜雨，虚怀若谷的怀，夜晚的夜，雨水的雨，若是姑娘不嫌弃便称我谷公子即可，切莫再想着叫我怀相师之类的称呼！”
“呼，看来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但能猜出我们是妖族，而且连我心中想的是什么都能猜到，算道的力量真这么厉害么？”俏脸上闪过一道失落之色，轻声问道：“书生，不知你所说的后半句批言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刚才的批言之中尚有玄机不成？我想以你之能，如果真想难为我，此刻已然有人来降妖除魔了，可是我看周围并无旁人，定是公子无心为难与我！竹影先谢过公子大恩！”
“竹影姑娘多虑了，我又不是仙界中人，人妖之分对我来说只是笑谈，在我眼中并无多大的区别。大道生万物，天地衍苍生，同在一片天地，我即为算道中人，自然明白苍生万物都有一线生机的道理。正所谓大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还有其一是吗！早说嘛，害的我这么担心。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都能记下来了！”竹影笑着说道，言语之间凭空多出几分俏皮，想来这也是竹影本来的性格，一定是个特别喜欢闹腾的女子。
怀夜雨微微一笑，也不介意竹影打断自己的话，便接着说道：“竹影姑娘心直口快，却也是性情中人，既然姑娘已经记住了我说的话，自然应该明白万事不会有绝对。”
“不瞒姑娘，刚才的两句批言对姑娘极为不利，用大凶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但是破而后立，否极泰来，谁又能说得准姑娘不能绝处逢生？而且姑娘自从踏出妖界之时便以步入劫中，清溪流泉道路已始，又怎有回头之理。宿命已定，不管未来遇到什么，姑娘只能接受！”
“这就是后半部分批语？”竹影侧着头想了片刻之后问道，眉眼之间笑意依旧，丝毫不为谷夜雨刚才的话而担忧。
谷夜雨摇了摇头，接道：“不仅如此，这两句批言中，其实还隐藏着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姑娘这一路势必受到别人的影响，这种影响或好或坏，若是遇到命中的贵人，那么一切灾劫自然可以迎刃而解，还是那句话，遁去的一，姑娘这一路注定有惊无险，言尽于此，这一路上姑娘定要小心！”
“扑哧”
一声轻笑，却是竹影看着怀夜雨老气秋痕的样子笑了出来，刚刚也是这样，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非要做出一副老气秋痕的样子，还在那边指着一个比自己大好多的人讲着无穷无尽的大道理，想到此竹影哪里还忍得住笑意，若不是女子的矜持恐怕早已让笑声响彻树林了。
“竹影姑娘笑什么？可是在下哪里说的不对？”怀夜雨狐疑的问道。
忍住笑意，竹影勉强要要头说道：“没有没有，怀公子道行高深，小女子自愧不如，可是小女子不明白的是，谷公子既然连我二人都能放过，又何必为难那些云州城的百姓呢，替他们消灾解难难道不好么？”
谁知怀夜雨的面色突然一变，随即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竹影说道：“当然不行，我等算道中人自然是应天道而行，天道至公，机缘对于每个人自然都是一视同仁，我又怎能逆天而行，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不识机缘有眼无珠，而且一个个自视甚高，全当自己心中的想法便是真理。对于这种人，吃些小亏给个教训未尝不是另一种点化！”
竹影愣愣的看着怀夜雨，仿佛重新将他认识了一遍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们又不是你，有眼无珠也是正常，原本以为你人挺好，谁知道也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一个人，真是不可理喻。既然如此，公子的话也说完了，那我二人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哼，就此告辞，恕不远送，后会无期！”说完径直拉着身后的小五离开，因为对怀夜雨的行为表示生气竟是连头也不回，朝着于谷夜雨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