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现转机
黑夜来临，暮色深沉，秋天悄然而至，林子衿站在酒店外，等着王薇薇开车来，心里思绪翻腾，只觉得内心一股子浊气压得她透不气来，身心俱疲
“子衿，上车吧”林子衿点头，坐上车，俩人一时无言，各怀心思
“我送你回家？”王薇薇问道
“不用了，不如我们去公司吧，把思路理理，我现在觉得乱的很”
王薇薇点头，驶入一片夜色
伯仲法务组
今夜注定无眠，林子衿望着墙上的钟正好指向了12点，晃了晃脑袋，看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王薇薇，她眼含歉意，将外套盖在她身上，悄声走出了会议室，打算醒醒神
一抬眼，就看见薄言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她诧异回想，自己回来的时候分明没看见他办公室有人啊
踮手踮脚的靠近办公室，她凑着脑袋在玻璃窗前往里望，“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薄言站定，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鬼鬼祟祟的林子衿
林子衿一怔，慌里慌张
“怎么了？”他语气带笑，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薄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他看着她的倦色，突然靠近，垂眼望向她“怎么不回家休息？”
林子衿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今天见了柳玉和季节，觉得思路挺乱的，就想和王秘书讨论下”
薄言淡淡点头，沉默良久，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回家，在你家楼下等了很久”
口气抱怨，带着一丝狡黠，林子衿神情诧异，刹那好像没听清楚薄言的话
“有思路了么？”薄言继续云淡风轻的问道，好像刚刚抱怨的不是他
林子衿摇头，薄言一笑，提议道：“不如让我帮你看看？”林子衿默默点头
面对一白板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逻辑分析，薄言沉默的看了许久，林子衿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他说等了很久，真的么
“其实简单来说，你们已经获取了几个疑点了”薄言小声说道
“第一，柳玉很明显一定知道季鸣维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从你写的关系图看来，柳玉和季鸣维还不一定只是夫妻不和这么简单，其中一定还有你不知道的纠葛。其次，季节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案发情况是最大的疑点，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撒谎？不知道的原因真的是柳玉说的在睡觉么？那么柳玉教季节口供怎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薄言看了看林子衿沉思的表情，接着说道：“你要先清楚这些问题才能再查下去，周闵荷也许是你的突破点，明天于博那边的血液检查报告就会出来，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林子衿一言不发，脑中回荡着薄言的问题，喃喃自语道：“白天柳玉的口吻的确很奇怪，像是爱恨交织，而季节说自己记不得了，感觉却不像在说谎，假设他没有说谎，那么柳玉让他作假口供，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季节，假如他说谎了，那么杀人凶手很有可能不是柳玉......”
薄言静静的听着她的呢喃，笑容挂在脸上，温柔藏在眼底，半晌，打断道：“想不想吃东西？”
林子衿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懵懵的点点头，薄言粲然一笑，拉着她就走到自己办公室，林子衿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忘我的王薇薇
“吃吧”薄言拿出一盒寿司放在林子衿面前，色泽诱人，淡淡的鱼籽点缀着米饭，看着很是美味，林子衿看见包装，才发现是方泽带她去过的那家日料店，她顿了顿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的么”薄言皱着眉头，看她不为所动
“还好啦，许久没吃了”林子衿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深感不如第一次吃的美味
“想起了方泽？”薄言冷冷的出声，看向林子衿，又说道：“最近都不见他人，是知道你接了案子，没来打扰你？”
林子衿塞了满嘴，含糊不清道：“没，前天去出差了，给我发过消息了”
这样想着，林子衿不禁猜想如果方泽知道自己接手了这个案子岂不是会惊讶万分，他会为她加油么，会陪在她身边么
薄言看着她陷入回忆的脸庞，面色不虞，抿着唇，神色难辨
等到林子衿默默的将一盒寿司都解决完，薄言才开口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家日料店遇到么？”
林子衿点头，“我当时看你吃的这么香，就在想，如果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是我，你会不会也有这么幸福的模样”
薄言淡淡开口，神色都是悲凉，话语里有难以自抑的苦涩，听得林子衿心底一颤，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薄言静静地看着她，眼底莫名的柔软，叹息一声：“罢了....”，声音幽幽带着一丝心酸
“这次案子关注度高，容不得我们多考虑，时间有限，你有想过你最终的上诉目的是什么吗？”薄言压抑情绪，转移话题
林子衿看了看他的神色，依旧是悠然深沉，才回道：“我不是警察，没想要破案扬名，只是想找到事实真相，得到柳玉母子的信任，让他们团聚”
“作为一个律师，寻找真相，辩护当事人，不负委托人是我们的职责，但是很难做到”薄言反手撑在桌上，神色慵懒
林子衿颔首，眼底是失望和无力，灰心的低垂着脑袋，薄言看到她苦大愁深的模样，一笑，低声道：“今天于博是不是说我答应他介绍女朋友给他？”
林子衿点头，抬首看他，薄言噙着笑容，目露玩味：“我把王秘书介绍给他了”
“什么？”林子衿惊呼，然后大笑，薄言淡淡道：“一个喜好八卦，话多易怒的美女，一个青涩幼稚，腼腆的警官，天作之合”
林子衿不禁想象出王薇薇指着于博痛骂，于博像个小媳妇般跟在后头唯唯诺诺的样子，笑的不能自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薄言原来捉弄起人来，是这么腹黑，真是聪明人玩的手段都棋高一招，可怜王秘书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她崇拜的薄总给卖了
大笑过后，林子衿只感觉压在心头的浊气消散而去，沉重的脑袋也清明了许多，她暗自感激薄言，眼底满是温煦，两人气氛和融
已经是凌晨时分，夏末秋初的气温骤降，林子衿趴在窗户前，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瞅了眼身后的薄言，电话会议中的他很是认真，全神贯注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方泽有没有安全到达，什么时候回来，咬咬唇，她鼓起勇气，走出办公室，给方泽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接了案子，告诉他自己现在很担心不能做好.....洋洋洒洒，不知不觉林子衿又把少时的习惯表现了出来，把方泽当做自己所有心情的垃圾桶
刚一发送，她就开始后悔，还没等自己想好解释的措辞，方泽却打了过来
“子衿？”方泽那头的声音很是吵闹，一阵喧哗后又恢复了平静
林子衿听到电话那头安静了些，才“嗯”了一声
“季节的案子我在网上看到了，没想到你会参与这个案子，看你说的好像不太顺利？”
“嗯，有点，不过我还能解决”
方泽笑道：“我知道你一定能行，后天我就回来了，遇到什么问题和我联系，好吗？”
林子衿心中一暖，他依旧是这样的温柔，如沐春风，谦谦君子
“好”
“但是你记住这个案子涉及人命，在挖出真相的时候，就意味着也挖出了危险”方泽沉深道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王秘书和我共同参与，我们会注意的”
“嗯”一阵沉默，方泽又淡淡道：“是薄言同意你参与这个案子？”
林子衿诧异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道：“对”
电话那头的喧闹声又大了起来，林子衿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问道：“方泽，你在哪里.....”
方泽却急促的向林子衿喊道：“子衿，我这边有点急事，我先挂了，等我回去”
林子衿的“好”就被湮灭在电话匆忙的挂断声中，林子衿叹息，懊恼的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弯下身子，躺在了办公室门口的沙发上，抱着手臂，想着想着，渐渐觉得脑袋很重，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晨光微曦，窗外的日光照进屋内，暖意横生，正是好梦
突然，手机急促的响声，把睡梦中的林子衿瞬间吓醒了，睡眼惺忪的揉揉眼，她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熟悉的场景，是薄言办公室里的休息间，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
还没等她回想起来，手机还再急促的响着，是王薇薇，林子衿整理情绪，稳声道：“王秘书，怎么了？”
“你还没睡醒啊，我告诉你个大消息，于警官刚刚打电话来了，季鸣维的血液检查报告出来了，查出了安眠药和酒精成分，我现在正在赶往警局，你快来”
林子衿猛地觉得昏沉的脑袋异常清醒，好似满是阴霾的心情终于照进了一丝光亮，她难掩激动，快速答道：“好，我马上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