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复命，勉为其难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复命，勉为其难

刘局长对局长的话，当然是同意的，其中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他只是在上级面前，在熟悉的上级面前，发发牢骚而已。其实呢，局长一开始说到的两条，确确实实击中了他的要害。特别是第二条，里面有没有个人利益的因素，他是肚知心明的。

不管是怎样的形式，狂飙集团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利益，这个利益是实际上的利益，尽管实际巨大，名义很小。但是，如果真的叫起真来，那个租房的协议也是经不住检查的。

不过，刘局长稍微宽心的是，那个租房的事情，已经可以说，跟现在的修改规划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了。要说有的话，也只是个人感情上的一种下意识的倾向。主观上想为狂飙集团做点好事而已。

因为，根据目前社会上的办事原则，都是很现实的一把一清，没有谁会为了你的一次投入，就一辈子给你办事。狂飙集团跟他签立租房协议的时候，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他们第一楼的事情。

说实话，狂飙集团的第一楼，刘局长跟规划局也给他们帮了很大的忙，可以说，没有规划局的帮忙，就没有狂飙集团第一楼的成功。也就没有狂飙集团的今天。

从这个意义上说，尽管狂飙集团给了刘局长很大的好处，但是刘局长也没有辜负这种好处，狂飙集团从中得到的好处要远远地大于他们的投入。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行为的话，那么那种交易已经完成了，交易的结果是双赢。各取所需。

所以，在绿地规划的修改过程中，尽管也考虑到了狂飙集团的利益，但是那并不是主要考虑。是一种附带产品。

所以，对于执行刘市长的批示，进行再一次的修改，刘局长本身并没有多么大的压力，也没有太多的作难。他对狂飙集团已经有了交代。对于这一次的修改，他可以不用顾忌狂飙的反应。

当然，狂飙肯定是要有所反应的，但是，刘局长相信，只要把实际情况说清楚，狂飙集团也会理解的，也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谁也不容易，谁也不会拿着自己的乌纱帽去换所谓的个人利益。

既然是一场交易，就得仔细计算考虑投入产出的得失，合算的话，才会继续进行。否则，随时都可以中止。尤其是那些大企业，更不会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得失，把这种交易弄成一次性的行为。

有了这种心理支撑，刘局长自打看到局长桌子上的那份报告起，心里就已经有了底线，就是规划局的那个规划，随时可以进行重大的调整，当然，自己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刘局长就说，局长你这么苦口婆心地开导我，我就是一个木头人，也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现在啥话也不说了，我无条件服从你。真的不是赌气，你说应该怎样修改，我就叫规划科怎么修改。不然的话，把你夹在市长跟规划局之间，两头不好做人。

局长摇摇头，不是我好不好做人的问题，道理已经说清楚了。具体怎样改？我也心中无数。刘市长那里，咱们又不能直接去问。不过呢，我觉得你也不要着急，如果刘市长真的是从公心出发，过两天跟他的秘书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点消息；如果他还藏有什么私心，我觉得应该有人来找咱们，会把需要修改的地方透漏给咱们的。

可是，刘局长失望了。联系市长的秘书，刘局长跟人家并不熟悉，只好等局长亲自出面了，局长也亲自出面了，可是被问到的秘书，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也不知道，市长究竟跟狂飙集团有什么恩怨情仇。那就只好等着天上掉馅饼。等着有人来给他们指点迷津。

局长的推测，刘局长也是同意的，事实上，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某项重大的规划，在正式出台前，总要召开有不同的专家出席的论证会。在论证会上，会有不同的观点，也会有比较强烈的争吵。你只要认真倾听，就能想到，哪些观点代表了哪些企业的利益。真正拿了好处的专家，就会不屈不挠地为企业说话，当然，是用一种科学的道理来包装的。

不过，目前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论证会已经开过了，论证会上也没有出现往常那种情况。即使嫌疑最大的狂飙集团，也没有代言人在会上声嘶力竭地发表什么看法。现在还会有什么人来给他们指点迷津呢。

按照一般的情况，只要刘市长后面有所谓的利益集团，他们总会采用一些办法，来把他们的意见反馈给规划局的。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什么人过来，说说社会上有什么看法的。

当然，人家也许不会那么直接，也许会绕很大的弯子，让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出面，在社会上散布一些什么看法。但是，刘局长也叫规划科的人，在社会上认真打听，也没有听到有什么跟规划有关的风声。

这些动向，都叫刘局长迷惑。看来，刘市长果然是大公无私，真正是从全体市民的角度出发，要为他们增加绿地面积的。既然是这样，那刘市长就应该坦坦荡荡地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啊。何必这样藏着掖着，叫有关的人士摸不着头脑呢。

不管刘局长有什么想法，也不论他采取了什么措施，反正到目前，他还没有揣摸到刘市长的心思。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局长求教。局长也没有办法，最后两个人共同想起了办法。说起来，还是局长更为老到。局长苦思幂想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他说，有了。

刘局长就赶紧问他，有什么了？局长说，咱们一直没有抓住问题的要害。要害在哪里呢？就在狂飙集团身上。你想，咱们要改动的绿地，跟狂飙集团置换的土地紧紧相连。你们上一次的改动，只把狂飙集团三分之一的置换土地给圈进去了，刘市长不满意。如果全部把那块土地圈进去，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在赌气。我就想，是不是狂飙集团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刘市长，人家就要拿他们的置换土地做点文章呢？

刘局长没有说话，至于狂飙是不是得罪了刘市长，他也不敢肯定。不过，根据他反复向常晓光求证，常晓光说他也不知道。而且，常晓光说，他私下里问过他们的路总，路总说，像刘市长这样的人物，他们狂飙集团紧巴结都来不及呢，还敢得罪。刘局长相信常晓光不会骗他。

可是，这种情况，刘局长也只能做到自己心中有数，这些情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局长说的。本来，人家就怀疑他跟狂飙集团有什么利益上的交换，如果他再把这些说出来，那不是坐实了人家的怀疑吗？

不过，局长关于狂飙集团置换土地的说法，却提醒了刘局长，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尽管狂飙集团不至于得罪刘市长，但是却有可能得罪刘市长的利益人。在这种情况下，刘市长拿狂飙开刀，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刘局长就说，还是局座站得高看得远，你这么一说，点出了要害。咱们也不要再等什么消息了，就把狂飙集团置换的土地那部分，全部给增加到绿地面积里面。看看刘市长有什么反应。

局长就说，好，这个事情总得有个结局啊。如果刘市长满意，那就谢天谢地；如果还不满意，咱们也算尽心尽力了，就直接请刘市长给一个明确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