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意气之争

要一个人改变自己以往的生活，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决心，让晋王下定决心有了这样的勇气的只是与天争命？

“别人都说我脾气古怪，我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我是晋王，但若是没有实权，其实不会有多少人把你放在眼里，明面上是对你恭敬，背地里却是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得出！这样的生活，我是不想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成不变，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想的，我只是想要改变，让那些曾经对我无礼小瞧我的人看看，我冉奚不是无能，只是不与人争，若是我真的有了争夺之心，谁也不该不能是我的对手！”香扇轻摇，黑发飘飞，晋王淡淡缓缓的说着自己的志愿，心平气静而双目空明。

这是意气之争，很坚决执着的意气！

还好，并不是利欲熏心。

“与人争之心谁都有，你不比太子冉王差，我相信你日后一定会心想事成！”

“那就借你吉言了，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要去晋王府，晋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晋王微笑着拢起了手中折扇。

“去，为何不去，明日等我与沈客说了就去！”宿嫣终于是一口把最后一块桂花糕消灭，有些得意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那我便敬候佳音了！”晋王起身微微颔首。

“我就不送了！”宿嫣起身懒懒伸了一个懒腰！

“不用送不用送！”晋王摆了摆手，自己走出了屋子。

去晋王府？哎……自己有时候真是太冲动了！也罢，呆在沈府只是给自己添堵，还不如去晋王府走一遭，虽说只是隔了一层墙，但也算是眼不见为净了！晋王虽有夺嫡之心，虽起步晚了些，可他为人正直正派，想也做不出什么坏事！

“xiao姐，小姐。”樊素看着宿嫣发愣，伸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什么事？”宿嫣恍然惊醒。

“小姐，你真的要去晋王府？”樊素双手紧张的绞动着，半低着的脸颊上一片绯红。

“嗯。”宿嫣大是诧异这樊素的反应。

“那可否带着樊素一起去，小姐也需要人服侍啊！”

“这可得问过了管家！”宿嫣对这位侍女感觉一般，自然不会去为她争取什么，再说有些事情真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该去想的。

“只要小姐去说管家肯定会同意的！将军也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在外头，有樊素照应着，将军多少也能放心些！”樊素继续绞动着双指，看着宿嫣的目光也是闪闪烁烁的。

“那到时候我就顺带说一说，你为何要去晋王府？”其实不用问，宿嫣几乎也知道答案的。

“小姐…………我……我，樊素想服侍小姐与小姐在一起！”樊素纠结的绞着手指。

“怕不止是这样吧？”

“小姐…………”樊素娇羞的扭了扭。

宿嫣看着樊素，脸色是越来越阴沉，这些高高在上长得倜傥的公子哥总是能吸引少女的目光轻而易举的虏获少女芳心，肖凌凌是如此，这个樊素也是如此，那个少女不思春，这句话还真是没错！可那些人又岂是她们能够接近的？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有些事情本就是你不该想的，我提醒奉劝你一句，不该想的就别多想，以免误了自己。”

宿嫣突然的冷颜厉色，让樊素有些不知所措，她咬了咬牙，提着裙摆跪了下来：“小姐训示，樊素定当铭记在心！”

“看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你若是能收起那份心思，我带你去晋王府也无妨，若是不能，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呆在沈府吧！”

“是。”

樊素低着头，因娇羞而通红炙热的脸颊渐渐恢复了寻常，宿嫣这番话虽说得不留情面了一些，但确实是对她好的，更何况………………

“那好，你去与我把我昨日的那些东西都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去晋王府！”

听得宿嫣话里的转机，樊素咚咚的给宿嫣磕了两个头，吓得宿嫣慌忙把她扶了起来：“你我年纪相仿，我也是曾过了苦日子的，不计较这些主仆的礼节，日后你与我相处，不需要这些虚礼了！”

“是。”樊素没有二言，只是屈伸行了一礼，就打开了衣柜。

这一下午，樊素收拾东西宿嫣发呆，一下午是时光过得飞快，一直到傍晚听着外头的声音的时候，宿嫣还恍若不知。

沈客今日回来得很早，厨房里晚饭都还要差些时候才做好，不过回来也只是呆了一会儿，就匆匆走了。

管家说，沈客这般忙碌已经有了大半个月之久了，别的都说沈客平步青云是皇上宠信，其实沈客所付出的努力，也不必旁人少半分，沈客不在，宿嫣今晚是一个人吃的饭，夏日的晚上，总是沉闷得难以入睡，昨日在屋子里闷了一晚上，今日特地要守沈客的宿嫣就直接拿了一把椅子在外头坐着乘凉，樊素许是怕宿嫣变卦，一晚上都是在刻意讨好着她，看她无趣的时候，还唱起了歌来解她的沉闷。

沈客是半夜二更的时候回来的，一脸的疲倦，看见在屋外坐着的宿嫣，他走向了前。

“怎么？睡不着？”

宿嫣听着声音睁开了眼，双手撑着扶手坐直了身子：“在等你。”

“我回来得晚，以后不用等我了！”沈客温馨的一笑，转身就欲要走。

“沈客，我打算明日去晋王府！”宿嫣一句话，止住了他的脚步。

“晋王府？你去哪里作甚？你要是闲的慌，就多出去走走。”沈客回头转身。

“我闲不住。”宿嫣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那去晋王府你又能做什么？”昨日宿府那样对待宿嫣他的火气还未消，现在听着宿嫣又要去晋王府，他心里的火气立刻就升腾了起来。

“晋王也是闲人一个，多少有个伴就是了！”宿嫣压下了心头的那股子慌张，详装出了一副镇定淡定的模样。

“你一个姑娘家，去跟晋王做什么伴！”沈客的也是压制着心头的火气，说着话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来他的那份不耐与愤怒。

“那总也不能让我在沈府闲着吧！”宿嫣似乎是无言以对。

“你……真是的，你若是怕闲得慌，我给你请个先生，教你文章，或者教你武艺都行！”

看沈客走进，樊素站了起了身，将凳子让给了沈客，沈客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盯着宿嫣的脸一看就是良久。

“文章还用旁人教？武艺更不用旁人！我一个姑娘家，学什么舞刀弄剑！”

“那也不用到晋王府去。”沈客索性就撂下了这句话。

“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宿嫣也不再委婉求全，强硬直接的顶了上去。

“宿嫣！”沈客猛的站起了身。

“沈客！”

很多时候两人争吵到了这一步都是宿嫣让步，但这一次她不想了。

“我听说皇上要给你赐婚？”

“你听谁说的这些话？是晋王？”沈客气鼓鼓的瞪了一眼宿嫣。

“你明知道我的想法，为何还要留我在这里，你要成婚，要我留在这里情何以堪！”

“我可以给你买一处宅子，你可有自由自在安安静静的生活，没必要去晋王府！”

沈客没有为赐婚一事辩解，这不是宿嫣想要听到的回答。

“晋王府怎么不行了！有吃有喝有人服侍，就算我去了依旧是无所事事我也乐意！”已经上升到了这一步的争吵，唯一能解决的，就是两人之中的谁可以退一步。

宿嫣不会退，沈客也不会退！

两人的僵局在持续。

“你为什么非要去晋王府？”沈客对宿嫣的坚决有了更清晰的让人，在他的记忆里，宿嫣从未有过这般强硬。

“晋王府才能我能呆得下去的地方！”

“可你是一个姑娘家！”

“我不是一样去了宿府？我知道，因为我的身份，若是去了晋王府，别人定会以为你跟晋王结成了一派。”

“那你还要去？”

“晋王这个人很好，我为什么不去？”

“你说得对，你有你的自由，我不强迫你，你要去就去！”沈客似乎是一瞬之间松懈了全部的力气，他瞥眼看了一眼宿嫣，再不做声，转身离去。

这种答应，让宿嫣心里很是失落，她心里很矛盾，她其实是希望沈客与她据理力争的，可偏偏沈客却是在最后的时候做出了让步，最让她失望的是，沈客对皇上赐婚一事，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这种不解释的承认，让她更是慌张忐忑。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了。

“小姐…………”樊素何时见到过沈客这般怒火滔天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她早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浑身发颤。

“没事，收拾东西，明日去晋王府！”宿嫣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是！”樊素担忧的望了一眼沈客远去的背影，低着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是宿嫣到了洛阳一个多月后在沈客住的第二晚，与第一晚的辗转难眠一样，今夜的事情，同样在她心里滞留晃达，扰得她无心睡眠。

一次次的远离，一次次的回归，她与沈客之间，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她没有那么豁达，沈客也没有！

至于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沈客，已经走出去的这条路，让她如何再折回来，折不回来，就只能继续向前走了。

晋王虽有夺嫡之心，但总不是坏人，不是坏人，自己跟随在他身侧就不会走上歪路。

至于其他，她已经顾不得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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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客依旧是大早的就离开了沈府去往了皇宫，宿嫣因一夜未睡，起得也是大早，正好与沈客一同用过早饭，她已经答应了樊素让她跟她一同去晋王府，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借机与沈客开了口，沈客没有多说半个字，就直接与管家只会了一声。

沈客走后，宿嫣也就回了屋收拾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