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证人

谢雨柔说完，娅岚公主就扭头恶狠狠的看了谢雨柔一眼，方才是不可置信，现在她知道谢雨柔是一定要拉自己下水，她开始怀疑过是完颜律搞的鬼，但是现在看到谢雨柔通红的眼眶，那我见犹怜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

“娅岚公主，你有何解释？”楚皇冷冷地开口，听得出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还是感觉到冷冷的寒意。

娅岚公主深吸一口气，振振有词的说道：“启禀楚皇，此事与娅岚无关，娅岚不知谢小姐为何要如此说？但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事不是娅岚所为，娅岚绝不认罪，请陛下明察，还娅岚一个公道。”

“你莫要狡辩，我就是证人，你就是幕后黑手。”谢雨柔可能是哭的原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让人听了觉得楚楚可怜。

娅岚公主不理会谢雨柔的话，只是默默的抱拳，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娅岚作为北蒙的公主，一般来说是不用行跪拜礼的，但是现在她直直的跪在地上，眼神里特别坚定，一点也不像受了很大委屈的人的样子，楚皇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很棘手，不仅是皇家的颜面，如果处理不好，就将成为两国之间掀起战争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东楚相比较周围的国家来说，国家繁盛，但是两国交战，受益的都是邻国，这样不仅对自己的国家没有帮助，还很有可能成为其他国家攻击的对象，楚皇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不想江山在自己手里出事。

他严肃地看了一眼淳于卓，这个儿子一直以来，无论是才华，还是实力，在众多皇子之中并不出众，以至于自己就快要遗忘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若不是三年前那次莫名其妙的灭了玉族，他早就放弃这个儿子了，他知道淳于肃一直在暗中打压淳于卓，因为自己一直知道在皇家生存的准则，如果这样的较量都赢不了，也不可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所以只要不过分，他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谁知淳于卓不仅没有被淳于肃打压至死，还灭了一个玉族，虽然玉族不算一个强国，但是仅凭一人之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灭掉一个国家，这样的行为，让楚皇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个儿子，对他有了些许欣赏。

可是现在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人，楚皇觉得甚是失望，他本来还在御花园里欣赏着美景，但是下一秒就接到了这样的消息，楚皇只觉得自己的怒火攻心，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他的原因，不仅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反而让东楚在各国使者面前丢尽了颜面，这对于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真是失望透顶。

楚皇看了立在一旁的完颜律，他语气尽量放缓，“休要争了。此事现在疑点甚多，朕已派人去查，若此事是诬陷，朕定给娅岚公主和北蒙一个公道。”

但是下一秒，声音冰冷地说道：“可若是此事与娅岚公主有关，那就别怪朕无礼了。朕先丑话说在前头，还望王子见谅。”

楚皇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完颜律，眼底赤裸裸的透露着威严，完颜律虽然不爽，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完颜律朝楚皇颔首，抱拳道：“请陛下明察。”

淳于肃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着楚皇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知道这次之后淳于卓对于自己来说不再是一个障碍，只是一个废人而已，但是看到楚皇对完颜律的表情，淳于肃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很有可能会落空，因为楚皇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晋国公府的小姐，去得罪邻国的。

不久，晋国公被带上大殿，当他看到女儿时，脸上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眼睛睁的铜铃般大小，他木讷地跪在地上行礼，谢雨柔看到父亲之后，刚停止的眼泪又像开闸般，倾泻而出，满脸泪痕，在本就苍白的脸上异常明显。

“爱卿可知道，欺君是何罪？”楚皇看到晋国公踏入大厅，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是声音冰冷，语气淡淡地问道。

晋国公跪在地上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他低头道：“请陛下恕罪，老臣莫不是故意欺骗，实在是无奈之举，这一切皆是平王指使的。”

淳于卓不可置信的偏头看了一眼晋国公，他一直以为晋国公不会扯出自己，只要这件事自己抵死不认，只要过段时间，这件事就会过去的，但是他段想不到，晋国公上来就会指出自己。

谢雨柔也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但是也许是在哭泣的关系，并没有被人察觉到，她不懂为何父亲要如此说，与当初讨论的不是一样的，但是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她知道父亲如此做，一定有他的意图。

楚皇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冷地说道：“朕给你一个机会，事实究竟如何，从头到尾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如若有假，你知道诬陷王爷是什么罪名。”

晋国公双手伏地，又是一礼，郑重地说道：“昨日早晨，内人欲喊小女起床，但是如何都寻不到小女的身影，老臣只当是小女偷偷跑出去看平王了，可是两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小女的踪影，老臣只好到平王府寻人，这才发现小女并没有在那里，老臣不想给陛下添忧，只好把这件事藏下去，四处寻小女的踪迹，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正在老臣准备把这件事上报的时候，平王就来了，他说......他说。”

淳于卓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并没有反驳，只是乖顺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楚皇看了一眼淳于卓，又听到晋国公欲言又止，看晋国公看淳于卓的眼神闪闪躲躲，他厉声道：“为何说话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是是是，平王说，这件事不必上报，只要随便找个人先糊弄过去就好，上报了反而会惹麻烦，平王的话，老臣不敢不听，请陛下恕罪，老臣绝没有欺君之心，请陛下明察。”晋国公说的振振有词，但是在语气里还是能听到一些委屈。

“淳于卓，你可有话说？”楚皇直接喊淳于卓的名字，预示着他真的生气了，他盯着淳于卓，冷冰冰地说道。

“父皇，这一切都是诬陷，儿臣并不知道此事，不知晋国公为何要如此说，自婚期确定之后，儿臣就未见过谢小姐，而且对于谢小姐失踪一事，儿臣更是无从得知，儿臣昨日确实去过晋国公府，但是也是为今日的大婚做准备，实在不知晋国公方才说的这些事，请父皇明察。”

淳于卓不紧不慢的说完陈述，他说的很有技巧，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也大大方方的承认去过晋国公府，只要不承认知道谢雨柔失踪的实情，这件事就只是单方面的控诉，虽然会对淳于卓的名声有一点影响，但是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

晋国公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因为低着头的关系，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爱卿对于平王这个解释，作何说？”楚皇说道。

在晋国公开口之前，淳于卓接着说道：“父皇，您想想，若真是儿臣让晋国公知情不报，那儿臣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这样，给人诬陷用的吗？儿臣再愚钝，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请父皇明察。”

楚皇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他看着淳于卓就算是被人诬陷，也能这样临危不乱，而是冷静的分析敌人说话的漏洞之处，为自己争取，楚皇对淳于卓有了一丝欣赏，觉得他也不像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一点用都没有。

晋国公抬头，看看淳于卓，又看看楚皇，他说道：“陛下，老臣有人证，可以为方才老臣说的这些作证。”

淳于卓有些疑惑，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他相信自己做的并没有留下把柄，晋国公不可能扳倒自己的，他淡定的抬头看着大殿之外，想看看晋国公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自己早就处理好了。

“来人，带证人。”楚皇冷冷地说道，两人各执一词，楚皇都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而且旁边还有完颜律等人，他不能随随便便的做决定。

此时，日落西山，整个大殿都映照在夕阳的光辉之下，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金黄的薄雾，灿烂余晖，将每个人的脸色都变成温和的模样。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慢慢的在侍卫的押解下，从外面走进来，因为背光，远远的并不能看清他的面貌，但是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淳于卓的脸上慢慢地有了一些变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惊恐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晋国公，自己早就处理好了，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