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身上的责任

“何况……”奚林苦笑了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身份是一过的太子，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太过于的去冒险。但是，我也知道，一个人肩上上扛着多大的责任，他就一定要表现出来，他的那份责任！若是我害怕，我连出城都做不到？那我还凭什么让曦朝的百姓们，相信我会是一个好皇上？”

“所以，我出去。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是我必须要履行的责任。”奚林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铿锵有力。

苏子清和朱云风还有沈萧然，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明白，只怕要拦住奚林外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苏子清想了想之后，说道：“太子殿下，我同意！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您必须要保护好你自己！咱们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患病，但是只有两个人不可以，一个是萧然，另一个就是太子您了。”

苏子清面带凝重的说道：“我们当然会想办法来保护你们，但是，这种病症实在是凶险，目前也没有什么有效的防治办法。所以，还请太子殿下和念安公主，你们，也要顾忌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安全。”

听到苏子清的话，沈萧然和奚林两个人都很郑重的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奚林站在沈萧然的旁边，说道：“这一场战役，可比对上昂族人的那场，要艰难的多了。”

想到和昂族的那场所谓的战争，奚林有些无奈的说道：“果然么？一报还一报，我只是偷个懒骗了一下父皇，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别想得太多，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担心奚林心里有压力，沈萧然赶忙说道：“这种是天灾，和你无关的。”

奚林沉默不语，沈萧然不相信这个，但是他却在冥冥中觉察到一阵不安。

几个人全副武装的包严实了，这才在朱云风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外。

纵然已经有了不小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切的时候，几个人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侍卫官又是害怕，又是庆幸，总算，还在府里给太子殿下留下来了一个医生。

看到城外的一切，纵然是心理素质好，但是奚林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因为，城外的人，实在是太惨了。

因为瘟疫传播的关系，大理城平日从来没有封锁过的城墙，这会儿已经严禁出入了！而那些生了病，或者是家里有人生了病的人，则只能在城外苦苦的等死。

奚林他们一行人出来，看到的就是那些拖家带口带着自己全部家当，在大理的城墙外面，凄凄惨惨面有菜色的人们。

看到眼前的景象，饶是已经在后世的各种影视描写中看到过不少类似产经的沈萧然，还是觉得震撼了！毕竟，那些影视描写中，不可能会有如此写实的景象。

这些，不是电视上摆出来的造型也不是化妆之后的成果，他们是真的就这么凄惨。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们，也绝对不会存在导演喊了一声咔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会变样。

这是无比残酷却更直白的现实。

“太子殿下，我们该怎么办？”侍卫官是个胆小的，更是个喜欢掉眼泪的，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他泪汪汪的看着奚林，“太子，这些人，也太惨了点。”

奚林沉默的点点头：“等等看吧。先问问这里的人，出了什么事情。”

奚林正在说话的档口，沈萧然已经走到了旁边。

哪里，是贫苦的一家子，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老大爷佝偻着身躯，身旁是病恹恹的一个老太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但却瘦得可怜。

沈萧然心下不忍。

她蹲下来，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发，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来了一点粮食，偷偷的塞给了小孩子。

看到老大爷感激的看向她，想要说什么，沈萧然赶忙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老大爷看懂了,朝沈萧然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的惊喜却不言而喻。

“老大爷，这些东西，我带的也不多，你们先凑合着吃一点吧。很快，太子殿下就会派人到这里来，会有人给你们送饭的。”沈萧然安慰的说道。

老大爷惆怅的叹口气：“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来的快一点，老朽和老太婆都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吃点苦受点罪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惜了我家的六儿，他还是个孩子啊！”

沈萧然十分的懂得点点头：“你放心，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弃你们的。事实上，这次，我过来，就是想想你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你们都来到大理城之外聚集了？”

沈萧然的话，问的老大爷一阵唏嘘。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这种病其实不是第一天才出现的，一个月前，就在村子里出现过。村子里的医生给开了方子，只是喝了也不管用，陆陆续续还出现了传染的迹象。我们没办法，就只好把那些已经感染了的人家给放把火烧了。那些感染的村民，也集中的把他们都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老人说着，仿佛还能看到那天的火光冲天，还能听到那些平日里亲人一般的邻居，被像是畜生一样的关在一个茅草房里，整天暗无天日，并且还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老人擦了擦眼泪，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啊！但就这样，还是挡不住瘟疫的蔓延，村子里没病的人越来越少，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后来，我们一家终于忍不住了，从村子里逃了出来，可是我们一介小民，逃出来了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又能去哪里呢？听说大理城这里医术高明，为了避免瘟疫，所以我们就来这里讨生活了。”

说到这里，老人苦笑的看了下四周，然后才说道：“一开始，这里的人还不是很多，可是后来，又越来越多的人投奔到这里，我们大家为了省下来每天几个铜板的进城费，所以就都聚集在了城外。后来才知道，这些来逃难的人，他们也是因为村里发生了瘟疫，走投无路，才来到大理城的。”

“你们都逃过来了，怎么还是爆发了瘟疫呢？昨天死了很多人，你们在这里难道就不担心么？”沈萧然眉头紧皱，大理城也是有边防的，每日巡城。

难道这些人就没有看到整天在城外徘徊的这么多的人么？还有，这么多的村子都发生了瘟疫，甚至还是在一个月之前，为什么就没有人来通报呢？

“对了，你们的县丞呢？难道这些事情都不上报么？”沈萧然一个接一个的提出来问题。

老大爷脸带难色的说道：“我们都是从瘟疫爆发的地方逃到这里来的，所以难免那个人的身上带着一些。所以，在这里，还有很多人也感染了。本来没事儿的，到了这里，也不行了。”老爷子红着眼圈，看向旁边的老太婆，说道：“这是我老婆子，在村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到了这里就不行了。”

老大爷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官老爷们！他们又几时把这些事情当做事情呢？他们要的就是圣光发财，这些事情，若是上报上去，是会影响政绩的。所以，就算是我们村里十室九空，也未必会有一个官老爷会把这件事情报上去。”

老爷子的语气里，难掩愤恨。

沈萧然无奈的叹口气，她或许可以治病，但是要修整这些官员，还需要奚林的努力。

奚林在旁边，他屈尊降贵的蹲下去，温和的说道：“我听老大爷您说话条理分明，可是读过书的么？”

老人看先旁边问话的奚林，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奚林连磕了三个响头。

奚林平日里也是被人奉承惯了的，别说是人磕三个头，就算是磕三百个头，咱这位太子殿下也是完全可以做到连眼皮子都不眨的。但是今天，一向淡定的太子殿下，失态了。

他往旁边挪了下身子，赶忙说道：“老人家请起请起，我不过是问你个问题罢了。你若是觉得很难以回答，那就可以不回答。又何必要如此的大礼呢？”

老人家被奚林扶着，但是却惶惶然不敢起身。

他弯着身子说道：“这位贵人！老朽虽然年迈，但是眼睛却不拙。这位公子，一定是个贵人！”

老爷子说的笃定，可把旁边的沈萧然有些莫名的郁闷了。

明明是她先蹲下来和这位老人家说话的，谁料，奚林只是在旁边插了这么一句嘴，老人家的神色，便如此的激动……白耽误了刚刚她做的铺垫了。

因此，心里有气的沈萧然，看着奚林扶着老人一副不知道怎么样的样子，却偏偏故意把头转到一旁，装作没看见。

难得看到沈萧然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奚林却觉得哭笑不得，他看了眼旁边站着不动看笑话的苏子清，说道：“莫非是眼睛盲了不成，看不到这位老人家在地上，还不赶快帮忙给扶起来？”

苏子清这才稍稍收敛了下脸上的笑容，走到奚林的旁边，替他把老人给扶起来。

老人还犹自惶恐，扯着自己的衣袖，站在旁边，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可如何使得这可如何使得？你们都是贵人，尤其是这位公子，又是贵人中的贵人。这可折煞老朽了。”

看着老人家一头汗的样子，倒是不像是在打诳语。苏子清不禁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如何知道我们是贵人？又知道这位是贵人中的贵人？莫不是，我们的脸上，都写着贵人两个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