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些年那些事27梦靥的开始

若是旁人看了这本日记，或者会觉得段紫渊的感情付出得太累，得到的太少，只有看到融入在生活里的那个另外一面的段紫渊，才会感觉，那所有的卑微心里，其实都是幸福的体现，是感恩自己的所有得到。

可当晚发生的一切，商紫墨都“看得”很清楚，段紫渊付出得越多，商紫墨对申音的恨就越多，只恨她现在仍然昏迷在医院里，无法被批准逮捕，就是想报仇，也不过有心无力而已。

“先生，外面有位自称是警察的女士找您！”秘书的内线电话接了进来。

“让她进来！”商紫墨搁下手里的日记本，放进抽屉。

这本日记是属于段紫渊的，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公开。

门开了，小美穿着一身黑西装走进来，并没有戴警号牌。

“……商先生!”

小美本来想叫墨少，不过感觉这样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了，不是陌生人之间会有的称呼。

不过……他们很快就不会是陌生人了。

来见商紫墨之前，小美再一次接到了蒋烨的电话，这一次不只是有一点点的期待，像刚刚从韩国出发一样，小美看商紫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只是她不敢看太久了，害怕会泄露自己心里的情绪，如果让商紫墨看出来她是假冒的，那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等于付诸流水，关键的时候，还是得按部就班。

商紫墨，是个值得她付出时间，付出精力的人。

蒋烨说，申音的大脑并不是真的物理性的创伤，而是一种神秘的降头术，只要施降的人在她面前给她解了降头，她很快就可以醒过来，并且记起自己所有的一切。

不过为了让有些事情发展得更加顺利一点，蒋烨决定让申音多在床上睡几个月，直到小美得到商紫墨的绝对信任为止。

至于商紫墨会不会相信小美 ，这就完全看小美自己的努力了若是成功，商紫墨会变成小美的俘虏，段紫渊的案子也会永远成为悬案，而小美也可以再一次变回自己之前的模样，取代申音得回自己失去了二十多年的家庭温暖，到时候，她想和申泽荣、闫真怎么相处下去，纯粹看小美的意思。

是报复，还是宽容，任何人都不会加以干涉。

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先得到商紫墨的绝对信任，比如……诱惑他爱上她。

小美收起自己心里的所有蓝图，露出职业性的冷微笑。

“你好，商先生，我是一名警察，这个，是我的证件。”小美见商紫墨只是看着她，却并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

“所以？”商紫墨并没有去看她手里出示的号牌，只是低沉着嗓音问她，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目光很冷，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小美不敢再在心里多存一星半点的杂念，全部的精力都搁到两人的见面上，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他，用冷静的表情来掩藏自己心里所有的狂风暴雨。

他无论露出什么表情，都是一个可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

“商先生想不想报仇，当然，我知道今天来这一趟很可能是徒然，不过我依旧来了，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解释清楚的，但是，商紫墨如果真的想报仇，我有一个办法，如果商先生有兴趣可以试一试，当然，如果没有，今天就算我没有来，以后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说看？”商紫墨冷漠的脸皮底下早已经风起云涌，并不是小美的话让他产生的反应，而是小美让他想起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

这个女人明显是在撒谎，如果她是真的警察，又如何会以私人的身份万里迢迢地赶到苏黎世来见他？

只要一个电话，天涯海角他都会到，再一个，她的语气并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完全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来的。

她的掩饰并不成功，连肩膀都因为她心里的活动而在微微地颤抖着，可是，她说她是一个警察。

这样的开场白让商紫墨感觉意外。

原本他以为自己又会面对一大堆的盘问，重复之前提出的问题，或者再让他想段紫渊临死之前和他说过什么暗示性的话语之类的。

有些事情，当事人看不出，不过却会在无意之间暴露给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段紫渊没有父母，申音又处在昏迷之中，有什么事情，他们只能找他。

不过商紫墨并不感觉失望，相反，从小美掩饰不住的情绪之中，他看到了一线可以为段紫渊找到报仇方法的曙光。

这个女人既然如此自信，她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关键的线索，而那线索又未必是破案的关键。

商紫墨要的不是破案，他要的是真相，要当事人明明白白的体会到，有些人有些事，是她不该做也惹不起的。

“商先生，当时发生了什么，商先生心里一定也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让我站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我想说的就是，如果商先生真的想要做什么，只有从身到心的打击，才是最彻底的，让当事人也尝尝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痛！”

小美拿出一个mp4，上面播放的，正是当晚发生的一切……

马上就要到七点了，段紫渊没有找到申音，他知道，申音喜欢安静，喜欢去一些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凭着自己的直觉，段紫渊找到了另外一条游轮，他很快上了船。

段紫渊并没有找多久，因为申音正好就在甲板上，她的衣服是松松垮垮的，裤子也没有穿到位，脸很红，一看就是刚刚被男人疼爱过的模样。

【音，我找你找了很久！】段紫渊的语气如常，只是他的表情有些落寞，是掩饰不住的那种，让人看着揪心，似乎是无法相信申音会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只有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申音才会这样，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了，可是，她不但没有一点和他相见的喜悦，反而让人感觉，她有些意外，而且还很紧张。

【紫渊，你怎么在这里，我觉得那边吵，就过来这边看看，刚刚有些累，没想到居然睡着了，冷醒过来，就看到你……】

申音朝着段紫渊走过去，却见段紫渊后退一步，似乎并不相信他听到的。

【紫渊，今天是我们的毕业聚会，你是来给我一个惊喜的吗？】申音的表情很讶异，似乎没想到段紫渊会拒绝她的靠近。

【我不是来给你惊喜的，我以为，今天发生的所有，会是我们感情的转折点，是我们幸福的另一个开始，不过，显然是我想多了，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认清了一些事实，有些人，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我知道，自从我告诉你那些过往开始，你就对我有看法了，我不后悔让你知道那些事，真的，如果你幸福了，我还是会祝福你的。】段紫渊转身，欲走。

商紫墨拧眉，这段视频，是他没看过的，显然是他赶到岛上之前拍摄的，而且拍摄的角度也不是他在之前的那些视频里看到的，似乎在警方提供的那些视频里面，也没有这样的角度拍摄。

是在申音和段紫渊之间的位置，而且镜头还是移动追踪拍的。

这些视频是怎么得来的，难道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拍的，如果她当晚去了现场，为什么不在一个月之前告诉他，要等到现在？

思绪再次回到mp4上：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只是过来这边走走！你不会以为我……】

【以为你什么？】

【……】

【音，我真的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看到之后，我却没有后悔，因为你让我认清了你，也认清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原来是，这么不堪的……】段紫渊后退几步，狼狈得险些摔倒，脸上淌出泪来。

【紫渊……我没有，我只是……是，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不过，我们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他只是亲了我……】申音解释得结结巴巴的，却又说不出确切的经过来。

【是吗？这么好的气氛，还有人为你们放烟花助兴，只是一个吻，的确没什么，至少也得有个求婚吧，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的一片真心？】段紫渊边哭边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烟花真的好很美，紫渊，是你为我燃放的吗？】申音突然福至心灵，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后悔的神情。

【是啊！喜欢吗？】

【喜欢！我很喜欢，紫渊，你愿意娶我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白筠，她比我有钱，家世也好！】申音的手朝前伸出来，似乎在等端着牵着他一起步入幸福的堂殿。

【不要说了……】段紫渊痛苦不已，身体一阵晕眩，朝后倒去。

【紫渊……】申音睁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好端端的男人，站在甲板上的男人，只是后背靠着栏杆，突然怎么就不见了？

申音呆了好一会儿，直到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身体突然朝前冲过去，往段紫渊落海的地方看下去。

【紫渊，段紫渊】

之后一直都是翻滚汹涌的海水，直到商紫墨的出现，视频才终止了。

商紫墨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商先生，申音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她就能得到制裁，只是她现在还处于昏迷，是否下得了这个决心，就看商先生你的决定了！”

见商紫墨不说话，小美又接着说道：“申音对段紫渊的感情还是有的，只是段紫渊的身份让她心里感觉有阴影，只要让她再爱上段紫渊一次，她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失去的痛苦，当然，再爱上的段紫渊不是之前的那个，他应该是自信的，有钱的，交际广泛的，八面玲珑的，他不会自卑，也不一定把申音当做自己的唯一，只有得来不易的东西，才会珍而重之，商先生，我言尽于此！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喜欢商先生的爽快！只要，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记住了，我不只是一个警察，我还是一个降头师！”小美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从身上拿出几张纸牌……

纸牌不是打扑克用的那种，而是蒋建国交给她的，可以控制人心，并且上面施了降头，只要商紫墨相信了小美的故事，就会被纸牌迷惑住神志，听凭小美的调遣。

当然，小美只是代替蒋建国做这些，真正在幕后指使的人是蒋建国，为了要报复拉瑞恩的背叛，蒋建国才会做这一切，段紫渊只是个孤儿，死不足惜，商紫墨自然是不会死的，但是，段紫渊的死成功地牵制住了商紫墨的心神，继而能再一次控制住申音和小美这对相见不相识的姐妹花，对蒋建国来说，这就算是成功了。

商紫墨相信了小美的话，所以他成功地成为了蒋建国的心奴。

而蒋建国的目的，并不只是报复拉瑞恩而已，他还有更加想要完成的宏图，不过，眼下也算是关键的一步，只要商紫墨听从他的安排，蒋建国之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商紫墨很快就接受了小美提出的整容手术，把自己的脸整容成段紫渊的，但是，依旧保留自己的名字。

从此，他变得更忙了，开始出现在所有的交际场合中，他的脸，渐渐被世人记住，被媒体记住……也被申音身边见过段紫渊的人记住。

小美走了，她等着商紫墨再次找上她。

商紫墨也走了，是离开了苏黎世，开始在北京打下自己的一片江山。

***************

申音做了个梦。

梦里，段紫渊来找她索命，索爱，索身索心。

她继续昏迷着，也持续地在梦里保持着清醒时候同样能感受到的恐惧和害怕。

她动不了，也不会叫，只能任由段紫渊的脸，以各种状态和方式出现，随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或血腥、或惊恐、或痴傻……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些像……段紫渊。

申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她的世界，也被黑色笼罩，黑到揭不开幕。

有人在叫自己，是个男人的声音。

商紫墨站在申音面前，看着她沉睡的脸，在她的面前耳语道：“音，你会再次爱上我的，这一次，该轮到你尝尝什么叫做被人抛弃的滋味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折磨你，直到你受到十倍于我弟弟受到的打击为止。不过我想，你未必不会喜欢，有些人和事，是不能用常理来论断的，就像你背叛了别人，可是却依旧舍不得离开别人为止。”

“你为什么皱眉，是在想他吗？只可惜，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生命里了，不过你遇到了我，我会对你好的。”

商紫墨撩开申音额前的碎发，在她的上面吻了口，温柔的抚拭着。

申音的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闫真出去打饭了，申泽荣还在坚持上班。

商紫墨一直坐着，不时亲吻一下申音，仿佛她真是自己的爱人，仿佛只有他的亲吻，才能渐渐化解她眼里所有的悲伤。

直到一声尖锐的大叫传来 ，商紫墨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顺便放开了一直捧在手里的申音的胳膊。

“你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闫真吓坏了，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你好，我叫商紫墨，我是申音的……朋友！”商紫墨站起身来，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商紫墨？”听到紫字，闫真还是感觉有些后怕，两只眼皮看得一跳一跳的。

实在是太像了，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再活过来，分明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分明已经死了……

“阿姨，让我来照顾她吧，申音会需要我的，我会让她醒过来，让她重新踏入这个世界，踏入自己即将走向的工作岗位。踏入幸福的殿堂。”

“你你……段紫渊是你什么人？”闫真发现，自己对段紫渊竟然一点都不熟，除了申音的介绍，段紫渊自己并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最多只说过自己是孤儿，没有父母兄弟，只有身边几个玩得好的朋友。

这个男人，不像是段紫渊的朋友，如果是真的玩得好的，段紫渊不会不说，如果他们关系好，段紫渊又没说，代表段紫渊不想说，或者对外，他还是有点害怕 ，怕自己说得太多了，事实又不是那么回事。

段紫渊的感情很脆弱，闫真也看得出来，他是个一旦付出，就不容许自己有半点退缩的人。

段紫渊的死亡，闫真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警方给的答案是，线索不足正在查找，让闫真和申音其他的家属稍安勿躁。

这个男人出现的时间太奇怪，申音已经昏睡了两个多月，他这个时候才来，而且看他和申音之间的互动，跟恋人似的，完全没有普通朋友的距离感，好像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