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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血月惊变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苏阳。
忽然,凭空一声惊雷,照亮了屋内的光影。
“李哲生还没有找到么?”
说话的声音略显老态,但是却中气十足。
“回大人,李哲生失踪已经两日了,各地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踪影,新臣派那边我们也是有暗线的,但是好像他们也在寻找李哲生。”
“嘶……这就有点奇怪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
那个老年人,正是鸢尾党目前的党魁,柳费,自从李哲生神秘失踪之后,这些天他寝食难安,毕竟李哲生身上隐藏的秘密,关乎着鸢尾党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如果李哲生落在了新党手中,难免大做文章,到时候鸢尾党必然处于被动。
明日要上早朝,如果那时候还没有消息,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时间流逝着,柳费换上了官服,坐上了轿子,前往皇宫,今天的风有些喧嚣,天空光打雷不下雨,很是诡异。
他在宫门前落轿,随即慢慢向里面走,看见前面走着一人,不由上去打了声招呼:“秦大人,早。”
秦大人回首作揖道:“哟,柳大人。”说罢又要往里面走。
此人正是尚书令秦襄,是朝中骑墙派的老大,他和他的学生们,也算是朝堂上的第三股势力,随波逐流,不置可否,对斗争没什么兴趣,讲究的也是什么无为而治。不惹事不闹事,除了秦襄一个人因为是资历的缘故稳坐尚书令外,其余人都属于那种奉献类的官职。
今天秦襄的态度,倒是有些奇怪,和自己就打了个照面就走了,避之不及的样子。
秦襄走进大堂,走到自己应该跪拜的位置,自顾自得跪了下来,柳费跪倒他的侧下,秦襄忽然回头道:“你今天来的挺早。”说完又撇过了脑袋。
大家陆陆续续到了,依次跪拜好,这时候新臣帮的头头王丹波也到了秦襄旁边,跪好。
秦襄也忽然回头道:“早上好,王大人。”
王大人先是一愣,随即道:“早上好。”
这时候内侍出来吼了一句:“上朝。”
众人异口同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片赞美声之中,皇上走了出来,龙椅上坐定,俯视下跪的众人。
他今天没有先问众人的奏章,而是先开口道:“诸位爱卿,朕,有事情要和你们细细说。”
众人闻言一惊,皇上忽然有事,好是奇怪,如果要宣布什么的话,尚书令开会是肯定的,可是现在一点口风都没有,谁都没办法猜测。
皇上略微侧身,道:“最近,苏阳城中,不少官员被杀,你们大家都有耳闻,甚至有些人还寝食难安,害怕下个就是自己,朕也知道了这些事情,觉得其实甚是蹊跷,所以下旨让苏阳郡府查验,而就在昨日,凶手已经伏法,朕亲自审问,此人已将诸事合盘脱出。”
皇上这么一说,下面之人哗然一片,倒是柳费,有了不详的预感。
皇上继续道:“我想此人大伙应该都认识,哈哈,此人便是李哲生!”
“李哲生!”此名字一出,众人大骇,柳费差点没跪住,身子歪到了一边。
王丹青忽然抚掌大笑道:“柳大人,那李哲生,可是你的得意门徒,想不到那,居然残害同胞,可是你指使?”
秦襄忙道:“既然李哲生已经和盘托出,那么圣上定然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王大人还是先听圣谕,再指责不迟。”
皇上微微一笑,指了指王丹青:“王爱卿,你所言不错,那指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柳太师,就连朕,都没有想到啊。”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不少人对着柳费指指点点。
柳费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他,确实没有预料到,朝堂之上,皇上会突然发难,来势汹涌,始料未及,李哲生落在皇上手上,比落在新党手上更加悲惨!
“来人啊。”皇上道,“先将柳费停职查验,柳太师,并非朕不相信你,但是李哲生言辞凿凿,朕不得不信,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等到查明之后,再行定做。”
说罢挥了挥手,侍卫驾着瘫软的柳费拖下了朝堂。
王丹青脸上一脸得意,立刻走到正中:“禀告陛下,柳费此人结党营私,勾心斗角,如今又买凶杀人,实在可恶,这种人真是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明正典刑,不可让这种人苟活于世!”
王丹青话音未落,新臣派的几个人立刻附和:“求陛下明正典刑,还一个太平盛世。”
但是也有人上前道:“柳大人劳苦功高,可能是有人故意构陷,望陛下明察。”
皇上点点头:“朕也知道,所以仅仅是让柳大人停职而已,王爱卿,你说,我应该派谁去证明柳大人之清白呢?”
王丹青立刻道:“陛下,臣愿意。”
“你?”
“陛下,臣肯定秉公执法,绝对不假公济私。”
这时候,有人连忙道:“陛下,王大人往常就和柳大人互相攻讦,只怕……”
“哎。”皇上立刻打断了那人的话,“我相信此事,王大人必然不会的。这件事情就让王大人去办吧啊。好了,我们可以聊其他事情了,大家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场三月十五日的朝会,却成为鸢尾朝的转折点,王丹青立刻成立了“清君侧”的小组,罗织柳费的罪名,同时牵连了一大批鸢尾党老臣,开始对他们进行打压和逮捕。
柳费在三月十八日,便被判为,“谋逆罪”,三月二十日,全家男丁一百余口全被杀死,女眷为奴,柳费本人,于三月二十一日当街被处以凌迟,因为疼痛难忍,最后咬舌自尽,同时,柳费的学生,皆投入大牢,为首的得意门生,于三月二十一日同日被腰斩,剩下所有弟子全被处以绞刑,再传弟子,为官者剥夺官籍,发配充军,不为官者剥夺民籍,入奴籍。
同时,老臣帮中,和李哲生同一代的才俊,全都因为“谋逆罪”,在三月二十日至四月初一,共二十三人,依次遭受大辟、绞刑、腰斩等。剩下的老臣帮的青年官员,皆以宫刑而免死。剩下的老臣帮官员,都遭受了免职、剥籍等惩处,而这些惩处,大多都是王丹青和其“清君侧”小组凭各人喜好定罪,所以一些老臣帮官员为了免罪或者保留自己的官籍,纷纷献出钱粮,和王丹青以及新臣派拉好关系,一时间王丹青风头无限,已然是一副众官之首的样子,直到四月初二,王丹青颐指气使想对中间派的官员动手时,遭到秦襄的反对,然后皇帝立刻试压跟进,王丹青的气焰才消了点,四月五日上朝后,皇帝因此解散了“清君侧”小组,长达二十天的清洗才宣告结束。
“虽然最后新党还是赢了,但是啊,两派斗得两败俱伤,倒是皇上稳坐宝座,啧啧啧。”
彭顺点了点头:“但是我们苏阳郡府也收到了点牵连,其实作为中立的一方,反而最惨,不论谁上台,都要告我们。”
“不能这么说吧,你想啊,我们当初其实围绕的,不过是一个兵部侍郎,现在连太师都没了,那个,张勇言还得谢谢我们呢,没有我们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当上侍郎呢,等老尚书一退,新党总算能够安心了,对吧。”
“张勇言?新的侍郎么?”
“是啊,现在新党如日中天呢,党政军一把抓,老派的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彭顺无奈的摇头道:“还是亏了秦襄大人来给我们这些墙头草挡枪,只是好像有传言,新的苏阳郡府,新党的兴趣很大。”
“怎么个大法?直接硬塞一个苏阳郡守?”
“苏阳郡守不同于京畿诸郡,毕竟是京城,新党或许也会把拿下郡守,来当做一项重大的成功。”彭顺嘟了嘟嘴。
徐励擦了擦鼻子:“那我怕是没戏了。”
彭顺道:“其实也算好,现在呢,新党还没有对诸郡的地方大员动手,但是和老臣有瓜葛而且年限快到的不少,那些人下一步就是直接告老还乡,而不是进京,我们估计得补那些人的空缺,不然,说不过去。”
徐励“嘶”了一声:“我倒是,想去玉山,天高皇帝远,见势不妙还能逃到齐国。”
彭顺挠挠头:“算咯,对我来说,还是苏阳好,但是真的要我走的话,还是回凉州当斋公吧。”
徐励笑了笑,表示赞同:“其实玄蝶,现在追不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只能明哲保身了。”
彭顺忙道:“老臣被按在地上,已经没有人雇佣玄蝶了,他也不会再犯案了,我们,估计也找不到他了。”
玄蝶相貌的告示,已经被其他密密麻麻逃犯的告示给掩盖住了,人们谈论的,也只剩下是老臣新臣之间的纷争,而不再是苏阳各官员的命案,毕竟,那些人的命案,凶手已经找到了,不是李哲生么?而现在,王丹青也是凶手,只不过他的凶器不是玄蝶,而是扭曲的律法。
王丹青和李哲生,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李哲生买凶杀人,只不过是造就杀手的杀业,而王丹青以法之名,行杀戮之事,确实在颠覆整个根基。
大刑,依法治国,如今这法,成了某些人泄私欲的刀,那么长此以往,国,恐怕不再国了。
躲不了,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