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旧地重游:对此如何不泪垂！

栓宝一筹莫展咧着嘴说:“市里的官咱又不认识，镇上的官又太小，咋办？”张山对儿子的不上道很不满:“一上来你就想去市里抱粗腿，要知道县官不如现管，你这隔山打牛可是行不通的。”栓宝一撇嘴:“镇官比村官才大一级，要抱咱就抱个大粗腿不好吗？”张山干脆以手指点儿子教训起来:“不管大粗腿小粗腿只要比你官大，你上去就抱住这就对了。老子当了一辈子官，啥我不懂？”

栓宝不犟嘴了，垂头专心聆听父亲的当官经。

张山悉心对儿子传帮带:“在基层辛辛苦苦的为人民服务一年还不如去上边送一次礼来的痛快。”

栓宝像个日本鬼子似的一挺胸:“是！”

老鬼子接着说:“不和领导搞好关系你在官场就没法混！”

小鬼子又答:“是！”

老鬼子又说:“但是和同事下属关系搞不好日子也不好过，怎么办呢？做个水晶球，八面玲珑。”

小鬼子答:“是！”张山最后说:“镇上新任书记是我一位故交的儿子，明天我去攀攀交情，真要是抱住这个粗腿的话你在靠山村的这个村官也会像玉山一样一直连任下去。”栓宝说:“咱村里人对玉山拥护的人还是不少啊！”张山轻蔑的说:“他有百姓的拥护你有上级的支持哇！各有各的高招。全村好几千人，与其花大力气讨这么多人的好还不如只讨一个人的好。反正也能达到同样效果。”

张山今天去镇上拉关系很成功，镇委书记不但买了他的帐并且还好一顿招待，最后勉励了几句什么好好干，争取做出成绩向上级报喜什么的，张山好好好是是是的的应承。回来的路上他还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可是走着走着就瞧见前面路上停着一辆警车。把他吓得一哆嗦。他最近一看到警察警车都头晕眼花腿抽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辆警车干嘛？他站在那儿不敢过去。想了一想他只好钻山沟了。可怜张山七十多岁的人了今天怎一个惨字了得，走了一会衣服就挂破了好几处，坎坷的山路也让他摔了好几跤，手脚脸上都挂了彩，但张山轻伤不下火线，发扬了共产党员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依旧顽强的向前披荆斩棘！也可以说是夺路而逃！

刘队一边等着一边浏览着这儿的美景。不经意间就发现了正跌跌撞撞往前跑的张山。不觉一愣，咋这个人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反而钻树林子？看形迹慌张，鬼鬼祟祟，定有鬼胎！刘队大喝了一声:“那人站住！”张山一听跑的反倒更快了。刘队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冲天就鸣了一枪。“啪”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格外响亮。张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抖个不停。现在他两条腿肚子直转筋。就是你让他跑他也跑不动了。

刘队对着这儿大声喝道:“出来！快出来！”可怜的张山现在浑身体如筛糠，站都站不起来哟。那儿还能出去。刘队连喝了几声不见人出去只好拿着枪顶着火靠了过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就是自己苦苦正等的人。再一细瞧他的狼狈相不禁阿然失笑:“我说张老书记，原来是你呀，你咋在这树林子里干啥呢？越野拉练吗？”

张山坐在地上无话可说，他实在想不出此时此刻他应该在这乱石丛生的山沟里跑什么。

刘队让张山到路上去，可松了劲儿的张山说啥也走不动了，刘队就提着他的脖领子往外拖，可张山两条腿拖着地像具死尸实在重得不行。刘队只好又把他放下就地审问。

“你说，你又没老年痴呆又没神经错乱，你在这山沟里瞎跑什么？”刘队气呼呼的说。

经过短暂的惊吓张山恢复了常人的思维。他狡猾的转了转眼珠子回答说:“我看路上停辆车我以为是坏人就没敢过去，所以才绕道走。”

“我这是警车唉！你没看出来吗？只有坏人看到警车才害怕，你是不是有啥亏心事？”

“没有没有，我吃得饱睡得香，半夜敲门心不惊，啥亏心事都没有。”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文革后期封山洞那件事你肯定还记忆犹新吧？”

张山的汗唰地就下来了，刘队接下来要问什么事他已猜到大概。他翻着灰黄的眼珠子说:“还记得，干嘛？！”

“为什么早不封洞晚不封洞偏偏王秀秀失踪后没几天你就把洞封了？”

“我封洞那是上级部门下达的命令，可不是我想封就能封的。咋了，你怀疑我啥了？刘队长，我可是清白人哟！”

“你清白不清白可不是你说了算，据我调查，是你向上级申请了封洞后上级才下达的封洞命令。”

张山被逼的毫无退路了。只好在那里干嚎着:“冤枉啊！误会！”

刘队瞪着眼珠子不耐烦的说:“你就一五一十的把怎样杀害王秀秀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还算你个坦白从宽。说！”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张山心想，这事儿可是打死都不能说的啊，一说出去可是吃啥都不香了。反正我来个死不认账，你也没辙。于是他就脖子一缩眼皮一麻嗒，装开了死猪。问急了就高呼两声冤枉作为回答。可把刘队气坏了，没有足够的证据像他这号又臭又硬的嫌疑人还真是拿他没办法。这种情况在国民党时候倒简单得多，老虎凳辣椒水一过口供就出来了。

他站起来对坐在地下的张山说:“到时候你想坦白就晚了！”说完扔下他走了。

刘队坐在车里想了半天，如果证据确凿的话就是零口供也可办了他。可是就凭他急不可耐的向上级申报封洞这件事来定他的罪有点太牵强了。必须另辟新径一招制敌才行！于是他又调转车头往山洞那边开去，希望再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案发地还是一片冷清，寂静无人，只有一只老鸹不祥的在一棵树上叫着。人们都知道这山洞里发生过凶杀案，当年的第一美女王秀秀就被人杀害在此。所以大白天也没人愿意往这儿来，显得那么荒凉瘆人。

他又在洞里逗留了很久，但遗憾的是还是没有惊喜发生。沧桑几十载的旧案可真是太难破了啊！他蹲下对着王秀秀的遗骸自言自语:王秀秀啊王秀秀，我可能为你报不了仇了，在这里向你说声对不起了。王秀秀静静的伏在地上不发一言，好像在默默的哭泣。

刘队忽然想到了古时的探案名家宋慈，宋慈最拿手的就是“让死人说话”。怎么也能让王秀秀给我提供点啥证据呢？刘队冥思苦想起来。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露出了一抹晴。

第三天是星期天，刘队载着骆宾又到山洞里踏勘。同来的还有从省厅请来的两位痕检专家。刘队先让两位专家在车上稍候。自己和骆宾先行来到洞里。刘队指着那堆骨殖欲言又止，可又不得不说。话就有点老牛吃草——吞吞吐吐:“骆主席，你，和那个，那个王秀秀，那个那个，就是做那个时一般在那里做？”骆宾满面通红，一张老脸实在臊的不行，可这个问题要是拒绝回答，那人家大老远的把他拉来干啥？再说他还想不想给自己心上人报仇了？

他环视洞内，辨别了一下方位，最后确定的往那堆骨头处一指:“就在这儿。”他想起了昔日与秀秀在此的春光良宵，不禁眼圈红了。那首古诗最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日元夜时花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刘队断言:“这儿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行凶之地必在洞内他处！”骆宾看着他:“何以见得呢？”

刘队分析:“现在已得出结论王秀秀是被张山奸杀的，在张山侮辱她的时候我想出于对你的感情怀念她不会让张山选择在你们做爱的地方来让他施暴的。她是个感情细腻的女子，必定会换个地方。也没有这么巧她会与张山也在这同一个地方来那个……。那最后她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呢？只能说明她被杀后在断气之前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一点一点挪过来的，死也要死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骆宾听着听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她会在哪个地方被害呢？我们分析一下犯罪分子的心理，大凡像这类强迫性的性犯罪都是在最便利的地方实施的侵害，因为犯罪分子心情很急迫，急于施暴，所以我们来洞口附近超仔细的来检查一遍，我想会有发现。”

这时两位痕检专家被请进洞里。又装上了几盏探照灯，就是打仗时用的那种。几盏灯同时一开，洞内各个地方一览无遗，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