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香饽饽（一）

胡威一行人在襄阳府把楚香和紫荆、紫薇留下后，又过了半个多月才到得京师。

杜彪也是好多年没有到京师了，所以他就一直随胡威的车队回到了京城荆山王府。

回到京师这一天正是申时时分，胡威想今天是不能进宫面圣了，只有等待明天。

胡威要回京师的消息，蒋莹莹的父母早已知晓，所以早在十几天前就到荆山王府来检查了几遍，让那些留守的佣人把府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数遍。只是不知道女儿和女婿确切的到京时间。

留守的管家把荆山王和王妃等一众人迎进后院后，就催促着给王爷和王妃准备晚饭。

“管家，把原来辞退的那些轿夫，看能否再请回来。”胡威叫住管家说。明天上朝之后就要到蒋府去走一趟，还要到后宫去谨见皇太后，坐着马车去总觉得不太合适。

荆山王回来了。整条王府街一下子都知道了。这倒不是胡威的动静太大，而是因为作为一个有封地的王爷，在离开京师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又回来了，这事实在是太离谱。

王府街上的王爷们都又是小心谨慎地从荆山王府门前过。十一王爷和五王爷覆灭的阴影在这些王爷们的心中还没有散去，更是随着荆山王的卷土重来而加浓。

这一切的变化胡威并没有感觉到。

胡威原来在京师时就是很少上早朝，现在又是离开京师近一年，对一切朝中的礼仪都有些生疏。吃过晚饭后，胡威就一个人在书房里熟悉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胡小五陪胡威去上早朝，当然胡小五现在也只能送胡威到午门外。

胡威本是一个松散之人，认为自己来得已经算过晚的了，可是当他到时朝贡房内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胡威等了大约一袋烟的工夫，才见有一个太监从门前走过，这一问才知道，皇上早已不上早朝了，只是有事由几个尚书呈报。

胡威得知后无语，没想到自己离开京师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宫中变化竟是如此之大。皇上不上早朝又如何理朝政，胡威还是想不透。嘉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胡威也不想去操这个心。

胡威问得嘉靖在道观的地址后，就直接往道观处找去。

胡威刚进道观，就碰见了一个老熟人，竟然是当初嘉靖进京时在武当山下助阵的虚无道长。胡威本是有些不认识他了，只是这虚无道长上来就向胡威行礼，“荆山王爷，老道虚无这厢有礼了。”

“哟，这不是虚无道长吗，什么时候到皇上身边了？这可是一步登天了的事，该当庆贺庆贺。”胡威笑着说。

“贫道也只是跟在皇上身边，听皇上使唤罢了。”虚无道长也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皇上可是已经起床了？”胡威不想站在这与虚无说些不带油盐的话，他见过皇上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

“服侍皇上起居是太监的事，这个贫道就不知道了，贫道也是皇上有事召见时才能见得着的。”在虚无的心目中自认为比嘉靖身边的太监要高一等。

胡威经太监通传后总算见到了嘉靖。此时的嘉靖是瘦了许多，但两只眼睛射出的目光似乎显得更有神韵；屋内飘着道观中那特有的檀香味。

这次的嘉靖见到胡威后少了两人之间的那些情感，有的只是一种照章办事的呆滞。这就是胡威现在跪在嘉靖面前产生的感觉。

嘉靖只是简单地向胡威说了一下召他回来是要他去处理黄河溃堤修复和安民的事，便让荆山王退下去了。这次荆山王也没有从皇上那里得到尚方宝剑。不过现在荆山王也不需要那东西了，因为他手里有皇上赐的“斩王剑”就够了。

胡威现在一个人是不会到后宫去见章圣皇太后的，胡威与蒋莹莹已经说好了，今天下午要去行政拜见她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泰山大人和岳母。待在胡威回到荆山王府时，没想到得到荆山王回京消息的首辅张璁早已等在自己的府上。

让现在的张璁能耐下性子来等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在满朝的文武大臣中是没有的；就是现在的荆山王虽已亲眼得见，而且这个当事人就是自己，他也有点不可相信；同时荆山王也知道了张璁这一次真是遇到了非常严重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样来求自己。

“首辅大人，你看来之前也不知会一声，却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荆山王假装不好意思地说。

“荆山王爷过谦了，倒是下官在王爷刚回京师就来叨扰，实在是有些唐突了。”张璁也是一番客套。

胡威听张璁这样说，在心里就骂开了，“他妈的，明知道唐突还来呀，这不是一点也没有顾及本王的感受吗。”

胡威把张璁引进前院的小客室，两人喝过茶后，胡威便说道：“张大人此番前来，一定是有要事相告吧？”

张璁本想先与荆山王聊聊过去两人合作的旧事来唤醒相互之间的感情，胡威却这一句话，让张璁准备好的一套话说不出来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怔在那里。

胡威见张璁这样，也不想打破张璁的尴尬，只是自己喝着茶，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张璁愣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荆山王爷是见过皇上了，已经知道了皇上将派王爷的差事了，下官正是为此事而来。”

对于张璁知道此事，胡威并不感到惊讶，他毕竟还是朝中的首辅大臣。“张大人这么说一定也是为此事而来的了，不知张大人对此事有何妙策？”胡威也实在不想与张璁绕来绕去，时间是自己的，他等一会还要与王妃一起出门呢，耽搁太久了，就有些失礼了。

“黄河水患，涉及民生，朝廷虽是想一劳永逸，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年都是只能救而不能防，说到底还是财力有限。荆山王爷此去仍可沿袭往年的做法，把重点放在救灾上，至于修缮河堤之事只能是看茶吃饭了，能修缮多少是多少，不可强出头呀，否则历年参与此事的大臣都会被王爷得罪个遍的。”张璁一番苦口婆心地说。

“此一时彼一时，今年的情况和往年不一定一样，这牵扯得上吗。”胡威假装糊涂。

“可朝中自会有人把这些事强拉到一起的。”张璁真不知荆山王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放心吧，张大人，本王自会处理此事。”张璁到现在不愿把自己真实的意图明明白白说出来，胡威也只有请他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