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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表哥一席话1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8-02-05 | 字数:6473


或许因为瘦,他(寅吉)的眼睛才显得格外的大,而此刻,凝视着这样一双眼睛的我,蓦地吓了一跳:在这双眼里,我未捕捉到想象中应有的痛苦与绝望,充溢在其中的竟是一股异样的勃勃生机与压抑不住的焦躁。而这种焦躁似乎在他看我时,变得愈加强烈。恰如此刻,他那双盯着我的黑宝石般的眼里就仿佛要喷出火来。

“没想到吧,‘兄妹乱伦’的主角之一,居然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悲伤?”他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别来无恙啊,我可爱的表妹?嘿嘿嘿!”说话的同时,他绕过我,走到桌边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笑容在他脸上逐渐扩大,到最后竟显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友好又亲切的神态。

“你……你叫我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嘻嘻,还能是什么?小离……你应该知道,即使那位‘高贵的夫人’再恨我,也是不忍见到‘乱伦’这种事情发生的。表妹,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们真是亲兄妹的话,当初三年前,‘她’为什么不阻止我们,而偏偏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呢?当然啦,话说回来,‘她’让我接近你,主要是为了图谋无阳子那笔宝藏,虽然我和她图谋来,图谋去,最后什么也没图谋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呐!嘿嘿,不过关于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要知道,之前我可是不止一次地在你睡熟后,用那条蝴蝶项链(那时我还没把这项链送你)照过你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嘻嘻……某些非常可爱的地方……唉!然而,现在这样的结局又有谁能料得到呢?

“听说,那笔金矿宝藏极可能是子虚乌有,名不副实!嘿嘿嘿,真是白白浪费了我……不不不,不能说是浪费,毕竟,我还得到了,得到了表妹你。嘻嘻嘻,不要生气嘛,要知道,我不过是在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嘛。啊,对了,鉴于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就在这儿颇为冒昧地问你一句……要知道,表妹,我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出于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噢,老天……一下子由夫妻变为兄妹,这样巨大的变化还真是叫人一时间难以适应。不过,还是闲话少提,我想问你的这句话就是,小离,是否直到现在,‘人家’对你还只停留在垂涎欲滴的地步并且一直这样原地踏步,是吗?”

他突然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手指交叉抱着他的膝盖,跷在一只腿上的另一只脚不停地上下荡悠着,仿佛一副再平常不过的和人拉家常的悠闲的模样。

“噢,寅吉……你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这些不着边际又故意羞辱我的话的?”我站在门边原地未动,伸出手遮挡在前额上,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

“当然不是,不过,我认为在说正题之前,把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理顺,摆正,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他的话说得愈发缓慢,声音也愈加亲切,但是凭着三年来对此人的了解,我完完全全地听得出,此时此刻,他正在生气。虽然,我暂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而生气。

我蓦地睁开了眼。

“理顺?摆正?寅吉……我简直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真正的……关系,那么,那么,还有什么所谓的关系是需要理顺,又需要摆正的?”

“表……嘿嘿嘿,还是叫你小离吧,毕竟这样一直叫了三年,也顺口,也习惯了……就像你也习惯称呼我为‘寅吉’一样,哈,真好!脱离了姓氏之后的名字还真是够精确!不过,话说回来,真正让我们习惯的,又何止是这些称呼呢?小离……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金陵小木屋一别,我可是一直对你都……”

“噢,寅吉!别说了!别再说了!”我猛地扯掉了遮挡在额前的手,垂下眼皮,望着自己的鞋尖,浑身哆嗦起来。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厌恶,在懊悔,甚至还在害怕?不过,那天在小木屋里,有那么一瞬间,你似乎也是颇为投入,并且‘乐在其中’的嘛……噢,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白?连嘴唇都发紫了?喂,干嘛把脸转过去不看我,是不敢看我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一边竭力说得镇定,一边走到桌边,挑了个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不过说是最远,也就只隔了两个凳子。

沉默陡然降临。

他以一种异常专注的神态望着我,浑然不知此刻他的脸上露出的狰狞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险又可怕。我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偏过头,直视着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着的水晶盒,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过,我这样无声的抗议似乎被他视作为一种挑衅。他随即也转过头,顺着我的视线打量起正前方墙壁上挂着的水晶盒,并且接着环顾起周围几面墙上的水晶盒以及盒里的蝴蝶标本。

“啧啧啧……瞧瞧……瞧瞧……这许多蝴蝶,还都是这么少见的标本,啧啧啧……‘人家’可真是费心呢……”

“不要这样一味地浪费时间,”一股突如其来的烦躁将我攫住,我蓦地把他打断,“毕竟,寅吉,你该知道,慕夏正在外边望风,北洱虽然被我临时支开,但说不定一会儿就可能提前回来……因此……”

“啊,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今天‘老虎’不在家!而且北洱那边也有人去拖延,因此我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完全足够的时间……”

“谁?谁在拖延北洱?”

“还能有谁?自然是李军师那位能干的远亲。”

“李小富?你什么时候和他搭上了?”我拧眉问道。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充满敌意的目光逼视着我。

“啊,别生气,别生气嘛,小离,虽然你生气时的模样也十分娇艳,不过我也明白,我现在暂时失去了欣赏你这可爱模样的资格……但是,请你一定要记住,这只是暂时的,暂时的!正所谓‘卷土重来未可知’嘛,嘿嘿嘿!啊,你别这样瞪着我,可爱的表妹,不然,我可是要误会你这是在向我抛媚眼,‘居心不良’呢。哎哟,还瞪,你还瞪我?小离……你是存心的,你这分明就是存心勾引嘛!小离,你可太坏了,你可不能害我呀。喏,现在这事若是让‘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打翻醋坛,有我好受?好吧,就算你不怕‘人家’,那么另一位呢?你难道就不替这‘另一位’担心了?要知道,这‘另一位’对你也是痴痴迷迷,能为了一根发钗就送掉小命的!”

我登时从座位上跳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寅吉,足足看了好一会儿。又过了片刻,我才用几乎听不到的近乎耳语的声音,对他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突然提到他?你……你有什么目的?”说完,我身体微微一阵摇晃,跌坐回凳子上。

“嘻嘻,小离,我这不是在替你担心嘛!要知道,我可是有一个武功卓越又忠心耿耿的部下……”

他话音未落,我再度从座位上跳起:昨日李小甲对林大禹提到的、温岭那两个曹岳安插在陆展风身边的武林高手,被银针射死的事蓦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忽而想到:既然那两个武林高手之前一直遵照曹岳的命令,寸步不离陆展风,而他们又是在前天晚上被人发现尸体时,尸体还带着体温,那么,似乎也就可以推测,当无风对他们出手的时候,陆展风也极可能就在附近。噢……陆展风……此刻除了陆展风,寅吉不可能有别的所谓“武功卓有又忠心耿耿”的部下了。想到这儿,我冲面前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瞬间感到透不过气。

然而,可恨的是,寅吉接下来只是简略地告诉我以下的情况。

他说,他得悉无风的消息是始于数日前收到的陆展风的一封密信,因此,他确切地知道,所谓滇西离城之行根本只是无风玩的障眼法,并且了解到,出于对陆展风武功与人品的赏识,前些日,无风就将陆展风留在了正义帮里。而无风本人数日前是应该在陵城一带活动的。接着,眼前这个男人洋洋得意又不乏嘲讽地说道,

“据我所知,现在,‘某人’还在天真地、欢天喜地地动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滇西那边很快就会呈上惊喜。没错,惊喜!’虽然现在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某人’至今对这个消息毫不知情,不过,要知道,能做白日梦也是一种幸福嘛!而且这种幸福,简直叫人不忍心去打扰!嘿嘿嘿!”

不过,在这个有关无风的话题上,寅吉开始就说了这么多,之后,他突然愣头愣脑地问我,还记不记得青松?青松是谁?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我微微一愣,然后皱起眉摇了摇头。接着,对于无风的事,寅吉突然就此打住,绝口不提。

“瞧瞧,小离,我就是这么一种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性子!嘿嘿嘿,要知道,要知道,我原本一开始并不想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首先必须弄清楚的就是咱们俩现在的关系!这是一个急之又急、重之又重的问题。而且,也只有将这个问题弄得丁是丁卯是卯了,才能更加有利于我们今后的……合作!而关于我们今后合作的事,显然才是今天我来找你的真正目的……”

“这么说,你是想用无风的事来要挟我?尤其是在当前曹岳对此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是这个意思吗?啊,你笑得还真是够灿烂!刘寅吉……我简直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这样……这样的……”

尽管我几乎气炸了肺,但我还是将已经滑到嘴边的话给忍住了,不知为什么,此刻一道在他眼底瞬间划过的流星迫使我突然闭上了嘴。

“卑鄙?无耻?嘿嘿嘿,小离,或许你是想这样说吧……不过,何妨说出来呢!毕竟,咱们们俩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了嘛……表哥表妹……嘿嘿,还有什么比这种关系更甜蜜,更微妙的呢?要知道,很多诗情画意,花前月下的故事都是发生在表哥表妹之间的嘛,更何况我们还有过三年的……噢,小离,你简直不知道,现在我只有在脑中幻想你,幻想着你小鸟依人,娇羞无限地依偎在我怀抱里的模样,我才能勉强去能应付一下那个女人(嘿嘿,还能是哪个女人呢)!噢,你更不知道,自从练就那种‘情苗’开始,那个女人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晚上都像一条贪得无厌的蛇死缠着我,缠着我不放……完全与她之前在床上那种死鱼的表现判若两人,判若两人!而且,这种令我疲于应付的状况至今还在延续……嘿嘿嘿!真是叫人苦恼哇!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样说或许要被你误会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瞧瞧,你又瞪我了,小样儿,被我猜中心事了不是?别别别,别撇嘴嘛,要知道,我最瞧不得你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了!真是叫人心疼!不过……还是回到我们原先的话题吧,否则,老看着你,我可不知道下边的话该怎么说啦。刚刚我们说到哪儿?啊,不用提醒我,我还记得,‘得了便宜还卖乖’嘛。是的,这种事如果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的话,那么我实在应该为此而感到庆幸!毕竟,当初曹岳让那个女人废掉的是我的武功,而不是我那……作为男人的尊严……

“咦,小离,你的小脸怎么突然红了?还红成这样?啊,你可真是太……敏感了。不过也是,我刚刚末尾那句‘男人的尊严’云云说得实在是有些露骨,甚至有些低俗……嘿嘿嘿,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哩?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尊重事实嘛。而且我还必须告诉你的一点是,至今,我每应付她一次,都会监督她喝下避孕的药汁。啊,对了,话说到这儿,顺便问一下,只是顺便问一下嘛,娇艳不可方物的表妹,难道在金陵小木屋的那次之后,你真的没一点儿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要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结晶’,而且我敢向你保证,对于这个即将到来或者说,可能已经到来的‘小结晶’,我对他的爱几乎与对那个‘念兴’的恨同样的强烈……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一天,在小木屋里,我可是加倍又加倍地卖力了……”

“够了!刘寅吉,请你适可而止,对你自己的无耻,适可而止!”我恼怒地打断了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然而,我已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同时心跳加速。直觉告诉我:寅吉还不知道我后来在“忘忧别院”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显然,卫红衣在这件事上暂时为我保守了秘密。不过,这完全不是一个利好的征兆。恰恰相反,仿佛恍惚之间,有一种阴暗的、沉闷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气氛将我攫住。

“咦,你的小脸都白啦?表妹……不得不说,你虚弱时的模样别有一番韵味……哈哈,不过闲话就说到这儿吧。既然你如今的时间这么宝贵的话。现在,我们就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小离,关于理顺我们关系的话题,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此刻,我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机械地重复着,紧紧地逼视住他,竭力想要弄清楚眼前的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同时我也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克星。我很难一下把他看透。

“是的。今天一大早,李小甲支开卫红衣,然后三言两语地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

眼前这个男人说到这儿,伸出一根手指,故作姿态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收回手指候,他又接着说道,

“而这位李军师之所以好心地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她’捎话。想必你也知道,最近她把他迷得够呛!嘿嘿,还是先撇开这对狗男女不谈,说我们的正题吧。事实上,关于我自己的身世,我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不不不,你别打断我,别打断我……我这里所谓的‘早有心理准备’不是指的林大禹在偷取我的鲜血拿去用火点燃的时候,也不是曹岳在温岭驻地告诉我‘兄妹乱伦’的时候,而是更早,更早!早得我现在压根一点儿不愿去回忆它!不过……既然我有你这样一位可爱的表妹,那么,简单回忆一下也无碍嘛!

“是的,是的,关于我父亲的那种异乎常人之处,也就是他的那种奇特的血液的事,从小生在德王府,长在德王府的我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捕风捉影的话,而且从小我就为自己这种迥异于父亲的血而深深地苦恼过。当然,这件事是我自己的秘密。是连如海,我都没对之吐露过的秘密。不过,打从我知道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后,我就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当然,表面上看,我还是我,还是令人羡慕钦佩的福王,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惶恐不安又莫名焦躁的种子已开始在我的骨髓里生根发芽,悄然长大。而且,请注意,这种惶恐不安与焦躁的苦闷心情我是没有倾诉的对象的!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为此,我只能愈加的发奋,并试图通过这种拼了命的发奋来发泄自己心中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情!当然了,我的这种发奋让我的师父陆六玄以及那位‘高贵的夫人’,颇感欣慰。

“但是,他们越是称赞我,我越是感到不安!要知道,我生怕什么时候,这些称赞,这些属于福王这个光环下所有闪闪发光的一切都会离我远去!我害怕失去我已经拥有的一切!并且,正是在这样的心情下,我来到了金陵,而后遵照‘她’的命令,接近了你。你知道吗,小离,你很像她。但是,这并非是我……我当时对你动心的原因。要知道,我恨她!就像她现在恨我一样!或者准确地说,我对她的恨,要远远超过她对我的那种强烈的感情!因此,外表上的相像根本不是你让我一见……一见倾心的原因,你真正打动我的是你这双毫无畏惧的眼睛!你的眼睛俘获了我!不不不,你不要打断我,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不过,你要知道,小离,现在我说的这些完全不是在浪费时间……好吧,就算是在浪费时间吧,那么何妨占用这一点点的工夫,让我说一次,一次说个够呢?要知道,我怎么也忘不掉和你在金陵的那三年……那无忧无虑的三年呀……但是,够了,还是就此打住吧。事实上,我刚刚之所以这样对你坦白,不过是想告诉你,因为你,因为你这三年的陪伴,我那种苦闷的心情才算得到了仅有的安慰。而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害怕着……

“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数日之前的温岭驻地吧。毕竟,那才是我们叙说的重点。那天,当曹岳告诉我所谓的‘兄妹乱伦’并跟着说,说你体内的血是在失去护体神功的克制后才恢复了原本它那种天生异禀时候,是的,就在那时,我竟产生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我的整个人忽然之间轻松了,踏实了。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我竟情不自禁地喜欢起眼前的曹岳来。不过当时我还不敢一下子将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暴露出来!是的,当时被关进铁笼里的我,脑海中就已经在隐隐地翻来覆去地盘算了。我几乎斩钉截铁地认为:认为你我不可能是兄妹!而我之所以会这样想,自然是基于我体内那种与常人无异的血!当然,我还意识到另外一个客观事实,那就是我还有一位耐不住寂寞的好母亲……以及跟着她的那个……贴身……‘那个人’!噢,真他妈的!我又何必自揭其短,自己折磨自己呢?不不不,我一点儿也不想记起‘那个人’,而且至死,我也不会承认我有这样一位……一位……”

他蓦地停下来,抓起桌上一杯早已凉掉的茶,“咕咚”一口仰头饮尽。

“啊,所以你在温岭的时候,就故意在曹岳面前装傻?而且还装得那么像?”我见他不提孙复兴,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赶紧这样问道。

“为了活下去,做什么不可以?为了夺取无尚的权力,又有什么事情能成为禁忌呢?嘿嘿嘿!”他用看破我心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笑得又狡猾奸诈又得意洋洋。

他的笑容让立刻让我恼羞成怒,随即,我斩断了内心所有对此人不该萌生的同情,咬着牙冲他喝斥道:

“寅吉……你怎么到现在,还忘不掉你的权势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