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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第二次相见
易卿辞匆匆赶到了相国府,沐天成一见到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虽然名份上他们还是主子与臣子,可是再近一层,他们还是女婿与岳丈,就等于长辈与晚辈。他这么跪他,似乎有些不合乎情理。
再说了,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是主子与臣子,也该体谅一下。
易卿辞忙扶起了他,
“沐相国,不必如此,婉清也是我的妻子,救她是理所当然的,当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沐天成应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然他不会来这么一出。
沐天成抹了把眼泪,哽咽道,
“老臣知道王爷英明,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王爷的法眼。上次抓走白姑娘,实属无奈,还请王爷原谅,”说着,他便又要跪下,被易卿辞给拦住了,“想来,王爷多少也听说了我利用江湖武林人士来达到报效朝廷的目的,所以自然就会得罪江湖武林。想必王爷也知道蘅芜公子如今归顺朝廷替我办事了吧,那吕岩得罪了江湖武林,知道他们一定会报复,便避风头去了。那些人找不到他,便找到了我头上,耐我不何,就,就抓走了婉清,”说着,他便抹了一把老泪,“王爷,就当老朽求您了,救救清儿吧。”
易卿辞蓦地拧紧了眉心,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就算是因沐天成而起,但婉清被凤九娘抓去,他也脱不了责任。
“你是如何知道抓走婉清的人是凤九娘的?”
“虽然我不能证实,但我敢肯定就是她,因为吕岩告诉过我,他差点儿就要了那凤九娘的命,要不是她被人救走,她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我想,应该就是她没错了。”沐天成微微思索道。
易卿辞眸光一亮,
“她被人救走?那么你可知道是谁救走了她?”
沐天成眉心一紧,
“吕岩只说他身手极好,手持一柄玄铁长剑,但是江湖中从未见过有这号人……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谁。”
身手极好,武功极高,还手持一柄长剑,可江湖中从未见过有这号人……易卿辞细细地琢磨着沐天成的这句话,
“模样如何,年方约摸多少?”
沐天成星眸微转,
“吕岩说过,他年纪不大,”他细细地回想着吕岩当日跟他所描述的情景,“据我猜测,应与王爷您差不多吧。”
“跟我差不多?”易卿辞微微垂眸,“身手极好,剑法如行云流水……”若真是如此的人,此人应辨识度极高,又是个年轻人……若然不是初出江湖,就是在江湖中极其低调,这样的人怎么就感觉那么熟悉呢?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描述不自觉地让他想到一个人来。
或许,他可以找到他问问。
“王爷,”沐天成见易卿辞半天不说话,“时间不等人哪,绑走清儿的人说若是明日寅时不交出人,就再也见不到清儿了啊。”他急得焦头烂额,“王爷,就当老臣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回清儿,您让老臣怎么样都行。”
“沐相国您放心吧,就算是您不求我,我也一定会拼了命的把婉清救回来,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易卿辞定定道。
“老臣在此谢过王爷了。”说着沐天成便欲再次跪下……
离开相国府后,易卿辞又匆匆回到了茶楼。
白芸嫣正焦灼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见他回来,忙迎了过去问起此事,
“怎么样了?婉清她被谁抓走了,有眉目吗?”
易卿辞微微抬眸,眸光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婉清,你可知道即墨羽如今在哪儿?”
白芸嫣蓦地瞪大了双眼,
“你找即墨大哥做什么?”继而皱紧了眉头,“这件事跟他有关吗?”
易卿辞轻声叹了口气,
“跟他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跟他谈谈另一件事。”
白芸嫣微微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不在风雪夜归人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无须再多问了,“我只知道他在城南的一个很偏僻的客栈,叫什么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知道那个客栈很特别。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带你去找吗?”
易卿辞微怔,
“当然可以。”……
随后,易卿辞与白芸嫣又马不停蹄地出了王府。
凭着记忆,白芸嫣终是找到了阳春白雪。
很是不巧,刚好即墨羽不好。
“那您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白芸嫣有些着急地问着小二。
虽然易卿辞不说,但是白芸嫣知道,一定与沐婉清有关。
小二微微摇了摇头,
“即墨大侠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来去无踪,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没人知道。”
正在此时,方春雪正好从外面回到客栈,听到有人在寻问即墨羽,就忙凑了过去,
“你们是谁?找即墨大哥做什么?”即墨大哥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还从来没什么人找过他,也没见他跟什么人打过交道。今天倒好,怎么一下子来了两个。她满腹狐疑地看了看易卿辞与白芸嫣,忽然眸光一定,最后定格在了白芸嫣的身上:这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白芸嫣一愣,蓦地红了脸,低下了头,吭吭哧哧说不出来。
易卿辞看了看方春雪,又看了看白芸嫣,
“对不起,您是……”他不由问了一句。
“她是我们这儿的掌柜的,”小二忙插嘴道。
白芸嫣的心怦怦跳着,上次因为情况特殊,她女扮男装,但是从来没想过会出现今天的尴尬局面。哎,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总是这么迂腐呢?难道她就没看出她当时是女扮男装吗?弄得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美女,”心里想着,她突然有些刹不住嘴了,“我们那天晚上见过啊,就在您这儿,我,即墨大哥,还有你,我们三人一起喝您酿的桃花酒来着。”既然迟早都要面对,又何必遮遮掩掩。
再说了,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春雪顿时拧紧了眉心,讶异地看着她,
“姑娘,你……在说什么?”她么也不能把眼前的俏丽女子跟之前的那个小哥给联系到一起,而且她怎么感觉她说话怪里怪气的,有些听不懂。
而身侧的易卿辞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可别人未必就听得惯。
看着那姑娘看着白芸嫣的眼神,他不由抿嘴窃笑。
“哎呀,姑娘,我其实就是上次的那个小哥,我是女扮男装,知道了吗?”
“什么?”方春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怪上次她觉得即墨羽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原来,原来她的感觉并没有错。
说着,方春雪便红了眼眶。
白芸嫣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有些不解,
“姑娘,你,你怎么了,我上次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她不由回头看了眼易卿辞,“哎,此话说来就一言难尽了,我不是有意要瞒您的。”
“那您跟即墨羽大哥是什么关系?”方春雪不由问道。
白芸嫣顿时呆住,看了眼身侧的易卿辞,
“他,他就像我的亲人,就像我的兄长一样啊,怎么了,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白芸嫣没弄明白她是为何红了眼眶,可是易卿辞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即墨兄是我的知交,是她的大可,”说着,他便把手亲昵地搭在了白芸嫣的肩头,“我们今天来是找他有急事的,不知道姑娘可否知道他在哪儿?”
方春雪双眸微瞪,两眼直勾勾地盯在易卿辞搭在白芸嫣肩头的手上,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就住在我这儿,你们可以在这里边喝茶边等他。”
白芸嫣与易卿辞相视了一眼,继而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是即墨大哥的朋友,自然是不可怠慢。方春雪引着他们来到了阳春白雪最雅致的一间茶房。
瑞兽百合香,玳瑁珊瑚红。
兰幽沁心脾,禅莲涤净土。
岚烟一缕似轻纱,绿茶一壶话天涯。
白芸嫣被这里的环境深深所吸引,用一种赏心悦目的心情看着这里的一什一物,
“你是不是常跟即墨大哥在这里喝茶?”她随口问了一句。
方春雪蓦地红了脸,
“也,也没常常,即墨大哥他一般都很忙,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在这里小坐一会儿。”
说话间,易卿辞已席垫而坐,白芸嫣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旁侧。
方春雪让小二奉来了茶,自己则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她一直微微红着脸,表现得尴尬而拘谨,弄得白芸嫣也有些不自在了。
而易卿辞则沉浸在沐婉清的事情里,一时间,整个场面极度的尴尬。
“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良久,白芸嫣才缓缓开口道,打破了尴尬的冷场。
方春雪微微抬眸,弱弱道,
“我,我叫春雪。”
“春雪,这名字真好听,有意境,”白芸嫣边说边审视着她,“真的是人如其名,如果我是个男的,我一定会追你的。”
此话一出,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了。
尤其是易卿辞,
“芸嫣,你,你可别吓我啊。”
看着易卿辞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白芸嫣毫不矜持地哈哈大笑起来,
“卿辞,你,你干嘛吓成这样?我是说如果我是个男的。”说着,她不由又看了看方春雪,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实在是挺尴尬的,“对,对不起啊,我只是开开玩笑。”她忙停住大笑,一脸不自在地对着方春雪道了个歉。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确实挺怪的。一时兴起,没改过口,“我没有龙阳癖,也没有磨镜癖啊。”她忙解释道。
殊不知越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越说越错。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可不比那个时候,言论自由,说什么都无所谓。
这个时候这些话是只存在心里的,没有像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大白于人前的。
看着两人看她那奇怪的眼神,白芸嫣顿时脸通红,
“我,我,我出去一下。”说着,便忙逃也似的起身要往外去。
尴尬的她莽莽撞撞地站地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啊!”只顾埋着头,却没看到有人进来,结结实实地撞了过去,被撞倒在地上。
“芸嫣!”
“芸嫣!”
易卿辞与匆匆而来的即墨羽同时奔了过去,一人拉着她一边,欲将她扶起。
白芸嫣被扯得不知道往哪边才好,看看易卿辞,又看看即墨羽,
“你们,你们不必这么紧张,我没事,我自己起来就好。”她挣脱他们的手,自己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即墨羽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走得那么急?”看着她一脸绯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芸嫣看了看易卿辞,又回头看了看方春雪,
“我,我,我好像说错话了。”她不由挠了挠头。
易卿辞一听,不由哈哈大笑,
“你啊你啊,在我面前何须如此,你是不是怕吓着人家方姑娘了,你即墨大哥回来责怪你呀。”
方春雪一听,顿时红了脸,缓缓起身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