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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哭泣的水井(五十六)

作者:研东 | 发布时间 | 2018-01-25 | 字数:2500

正行之间,马峤突然听到十数丈外,依稀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声息。那声音可说比落叶还轻,一个人若非内功已臻上乘境界,而且正在凝神细听,几乎无法听到。因为十几个人正在奔行之际,杂着的脚步声,已可盖过旁的声音,要在自己一行人的脚步声之中,捕捉比脚步声更为细小的声音,实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而且那声音还在十数丈之外,也许那只是一头山鼠,受到了惊,从石壁间掠过。总之,那声音轻微已极,但马峤略为倾听,就突然驻足,低声道:“胡兄且住,前面是否有一条岔道?”

胡腾蛟依言站住,答道:“不错,但此处离岔道,还有十丈远近。”马峤道:“前面岔道之中,有人埋伏,不知是敌是友?”

胡腾蛟奇道:“前面岔道,有人埋伏?马公子如何会知道的?”马峤道:“在下依稀听到前面十丈远处,似有八九个人呼吸之声,但咱们前面,乃是一条直路,并不见人影,想来是隐匿在岔道上了。”

胡腾蛟得吃了一惊,诧异地道:“马公子已经听到他们的呼吸了?”马峤淡然一笑道:“甭道上传声较远,何况对方几人隐身暗处,伺敌心切?心情紧张,气息自然较平常粗大了。”

胡腾蛟轻叹一声道:“马公子这份造诣,兄弟当真佩服之至。”

余音未落,突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但见四道人影已从两边横贯的岔道上闪掠而出。紧接着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来人站住,要命的弃去手中兵刃,否则你们这几个贼党,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感情他早巳看清有来人。

马峤听音入耳,心头不觉大喜,急忙一纵而上,大声说道:“丁知府,在下正是找你们来的。”

“啊?” 黑暗之中,响起一声惊喜,一条灰黑色身影,迎着溯然飞将过来,叫道:“你是马兄弟?”

但他毕竟是除佞门的门主,当着外人,当着自己的下人,他不能失去了门主的身份,他朗笑道:“马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虽在笑,但在那笑声背后,却透着几分凄惨,接着说道:“你看,如今只剩我们这几个人,本府还真不知如何才门主交待?”

马峤一时不便多说,丁一鹤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他只是催道:“在下一行,总算找到了门主,只是这迷阵之中岔道极多,咱们是分两路入内搜索的。咱们这一路,尚未搜索完毕,时间宝贵,门主只好先和在下同行了。”

童应松一手摸着苍髯,说道:“马公子,此间事了,咱们那就快些走吧!”

当下一行人由童应松为首,离开了六角大厅,仍由原路退出。胡腾蛟走在前面抢着打开石门。蓝再春首先抢了上来,迎着马峤,连忙躬下身去,说道:“门都出来了,属下正在焦急。这石门之内,埋伏了上千支利剑,不知门主一行,是否能履险为夷,要他们开启石门,他们又找不到机关所在。”

马峤道:“蓝兄伤势已经痊好了么?”蓝再春道:“属下幸蒙马公子关心,如今总算好了。”

马峤道:“蓝兄不可如此客气。”

走一段路,就有一道石门,而且都由机括启闭。

这是童应松脚下一停,回身道:“大家注意了,现在咱们已经走出了六角大厅的范围,那道石门之外最厉害的“十人剑法”虽已被灭,但他们是对外的组织,其中仍然不乏高手,大家务必小心戒备才好。”

随着话声,大步朝前行去。走不多远,前面果然已到尽头,一道石壁,挡住了去路。

童应松脚下一停,举手在壁上按了两按,石门自启,就大步跨了出去。门外当然还是辅道,但童应松才走了四五丈远近,胡腾蛟便急步趋了上去,低声说道:“童总管请留步。”

童应松头道:“你有什么事?”

胡腾蛟道:“要彻底离开这六角大厅,必过此石门才可,只是此门开启之时,两边辅道,即自动堵死,咱们人数较多,须要大家挤一挤方可勉强通过。”

当下就要大家站在一起,然后由胡腾蛟先在右首石壁脚下摸索了一阵,再到左首壁下,同样摸索了一阵,但听地底响起一阵隆隆轧轧之声,像水闸一般,把索道堵死。方才还是一条笔直的甬道,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横贯的通道。众人差幸站在一起,事先若无准备,就可能被石壁隔断。

童应松道:“那么咱们进去了,该当如何?”

胡腾蛟道:“这个童总管但请放心,这道门户的机关就在门下,辅道变更之后,外面就无法开启,咱们只要分几个人,守住此地,即可无事。”

童应松道:“那就这样吧,诸位留守辅道,咱们再想办法救人。”

之后仍由胡腾蛟带路,童应松、马峤、蓝再春和四名黑衣剑手,一行八人朝左首辅道中走去。深入十余丈,忽然地势开朗,形成一个宽敞的石室,少说也有六七十丈见方。迎面一堵大石壁,中间横刻着“哭井”两个朱红大字,字下是两扇朱漆大门。大门当然也是石门,只是漆上了朱漆,看去就像是门。不像其他石门,没有门的迹象,只是一堵石壁而已。尤其这两扇门上,还按着两个黄澄澄的铜环,看去更显得十分气派。“哭井”确实像一口暗道,不知道的人,看了壁上这“哭井”二字,准会把它当作哭井出入口。

童应松到了关前,目光左右一阵打量,回头问道:“胡兄弟,可知这哭井暗门里面的情形如何?”

胡腾蛟道:“兄弟曾奉命来过两次,但都到目前为止,里面情形如何,兄弟也不大清楚。只是在下曾经的朋友卢福全偶而谈起,好像里面有很多石室。”

童应松道:“卢福全昔年曾在老夫手下当过巡主,你去叫他出来。”

胡腾蛟陪笑道:“兄弟忘了你老昔年曾在除佞门副总巡主,卢福全还是你老的属下。”

童应松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时是反奸的除佞门,如今飞鹰教已成了朝廷搜杀反奸志士的机关,时势已经不同了。”

胡腾蛟在他说话之时,已经走上前去,伸手抓住铜环,左右转动了三下。只听从铜环口中,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童应松道:“除佞门童总管请卢老答话。”里面那人道:“在下立时进去通报。”接着便寂然无声。

过不一会,但见两扇朱红大门呀然开启,两名黑衣劲装汉子,手提灯笼并肩从门中走出。后面紧随着一个身穿青袍,年约六旬的汉子,急步迎了出来。一眼瞧到童应松昂首站在众人前面,慌忙趋上两步,连忙拱手道:“属下不知童总管光莅敝处,有失迎迓,还望童总管恕罪。”

童应松拂髯笑道:“卢兄不可多礼,兄弟如今已经不是除佞门的总管了。”

卢福全躬着身子,陪笑道:“如此说来,童公您定是高升了。”

童应松脸色一沉,微哼道:“卢兄心里,难道除了升官,就没有别的思想?”

卢福全听得不禁一怔,望着童应松,嗫嚅道:“童总管这是何意?”

童应松道:“卢福全,老夫且问你,你当初身为除佞门的巡主,可是以前曾在一起过誓的门徒么?”

卢福全惊恐地张了张嘴,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