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泪—往忆
寒冷的空间气流弥漫了浩淼的穹宇，空气之中浮动着一股悲伤的气流，不断地晕染着四野僵硬的空间。
而我站在万丈的深渊边缘，耳畔肆虐着呼啸而过的西风，随着时光的消逝，西风涌动地愈加迅捷，不断地拉扯着我浮动的衣袂，向着万丈的深渊坠跌而下，无声地坠跌……坠跌……
人群之中肆虐的意念风暴愈来愈凶猛，气浪滔天，漂浮游动。
青涩少年溢出泪花的双眸，血红不断晕染开来，几乎渲染了半边脸颊。斑白的瞳仁不断放大……放大……嘴角微微抽动一番，紧握的双拳已经扭曲在一起，殷红的血水不断喷涌而出，徐徐坠落。
“懦夫~”
“废物~”
“杂种~”
“滚~快滚~这里不欢迎废物~杂种，快滚~不然的话，就让你命绝于此！”
人群中不断地起伏着尖声厉语，字字如刀，不断地撞击着这片空荡的疆域。
“我~我~”少年的嘴角微微张开，结巴的语气游荡而出嘴畔。皓白的唇齿不断地蠕动，神色裹挟痛苦地说道。
“我~我~不是~废物~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殷红的血色泪花涌出眼眸，肆意地汩汩奔流。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杂种……我不是……懦夫……”
少年恸哭的语气窜响四围，不断地震响着这片冰冷的空间。空气中浮动的悲伤气流也愈加沉闷，犹如要凝固了一般。
离殇花妖异的花瓣肆意地席卷着虚空，冰寒彻骨的西风滚滚地碾压过少年单薄的躯体，少年匍匐在地的身体，猛烈地颤动痉挛着。
“绝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少年悲戚嘶哑的声音，响彻在高高的云端，如杜鹃哀婉凄凉的滴血声。而在那高高的天穹之上，猩红的血气弥漫流染着虚空，致使天宇之中浮动的血气更加彻红。
空间骤然一紧，肆意窜动的意念风暴突兀地加剧，如潮的人流之中，起伏起一阵语谈之声，紧接着只见人流突然向着两边退去，一道周身弥漫着深黑色的意念风暴的人影徐徐闪现。
空间里浮动的寒栗气流，伴随着这道人影的闪现，更为凶猛。犹如要冻结整片空间。整片天宇都是伴随着这道人影的涌现，显得略微漆黑一番。
“嗒嗒”沉闷的脚步声不绝地响起，随着这道身影愈加逼近，匍匐在地的少年眼眸之中涌动的血水更加迅急，苍白的脸颊上凝固着无尽的悲伤之色，一双唇齿不断蠕动，衣袂之中的双手大力地紧握，殷红的血水汩汩奔流，紧紧盯视着逼近身影的头颅，极力地颤动着，薄弱的胸腔剧烈地起伏。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废物……我不是……不是杂种……我不是……懦夫……”
“我……不……是……”
“咚”弥漫黑色意念风暴的身影前行的脚步，顿时一凝，只见一道身着黑色衣袍，身材健壮的男子傲站于此，衣袍迎着极速游窜的空间气流，上下翻飞游动。男子此时面容微垂，俊秀的面容闪烁着阴厉之色，一双狭长的双眸之中，凛冽的寒潮风暴，席卷而过。
绝念徐徐探出纤长的手掌，手掌极为皓白，黑色的幽光萦绕在皓白的手掌四围，久久难以弥散。
“为……什么？”绝念眼眸中席卷而过一抹精光，语气之中裹挟着浓浓的嘲讽，道：“你在问我……为什么？……呵呵，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已不够格让我交心相待，因为……你不配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放弃了……”
绝念冷漠的语气，窜响在匍匐在地的少年耳畔，犹如刻刀般锥刺着鬼将的心脏。
“你——认为你有资格与我称兄道弟吗？”绝念的语气骤然加重，狠厉地对着脸颊之上密布着血水的鬼将嘶吼道。
“你——认为你有资格与我称兄道弟吗？”
“你——认为……”
萧索的西风碾过鬼将苍白的面颊，拉扯起鬼将额间的几缕发丝，向着高高的穹宇抛去。
“我……”鬼将面色悲戚，涌血的双眸中逐渐空洞起来，费力地伸出双手抱住突然发痛的头颅，猛烈颤动。
此时鬼将的脑海之中不断地萦绕着绝念带着嘲讽的面容，无数的画面从心口翻涌而出。
画面中，鬼将傲立虚空，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脚下的杀戮与血色，数米之外早已奄奄一息的男子，此时正目光出神地盯着他。
“为什么……要救我？”已是奄奄一息的男子，语气凄婉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我们是一路人，我好像……不希望你就此……死去！”鬼将伸手拂了拂额间的发丝，语气驽定地说。
“不希望……我死去！”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子听到鬼将驽定的话语，早已绝望的眼眸突兀翻涌起一层水雾，澄澈的泪滴滑落眼眶。
“……谢……谢……”
“……谢……谢……”男子颤抖的声音回荡在鬼将的耳畔，鬼将冷冽的双眸伴随着男子颤抖的语气，逐渐散开寒冽之容。
“没…事…的……”鬼将伸手挠了挠头，结巴道。
画面再次涌动，随后闪现的画面是两个年轻男子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犹如互相握住对方的全部一样。
“兄弟！”响亮的话音撕裂苍穹般窜响，震荡着浩淼的天宇。
跳动的画面不断地涌转，紧接着的画面便是数人大战的时景，狂暴的意念风暴疯狂呼卷，空间之中漂浮流窜的气流愈发紧绷，犹如尖锐的利刃般锋利。
绝念漂浮于空的身体，早已是血水纵涌，殷红的血色晕染了整条衣袍。
注视着极速窜来的意念洪柱，周身环绕的冷冽气流足以将漫天的热度吞噬而掉，绝念的瞳孔突兀放大，眼眸之中弥漫着浓郁的绝望之色，或许此次真的要……结束了！
气流涌窜的愈加急促，就在绝念将要被狂卷而来的意念之柱击中之时，一道人影瞬时闪现，抬手将绝念满是创伤的躯体轻推向后方，而后便是身体四围席卷起奔腾的意念风暴，体内的意念之力也是向外迸发而出，击向已是近在咫尺的意念之柱。
“咚”惊天的巨响之后，四围弥漫了泥尘风暴，少顷，漫天的泥尘风暴这才徐徐消退，几道人影缓缓浮现。
只见鬼将此时嘴中汩汩奔流着血水，两袖此时已被震断，悬空的臂膊被伤痕布满。
绝念此时早已回神，注视到鬼将的惨状之后，泛红的双眸涌出一抹泪花，鼻尖也是微微发酸，满腔的话语此时也是难以言述。最终只是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鬼将伤痕的手臂，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鬼将。
顿时，空间之中被一股唤作信任的气流弥漫。不断地向着周围扩散……不断地向着远方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