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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引蛇出洞
很快,两天过去了。
可是吕岩依这小子仍然没出现。
这两天来,且不说别人是不是在演,可是沐天成却是丝毫的没演。要知道沐婉清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虽然知道她暂无性命之忧,可是女儿在那疯婆娘的手中,还不定那疯婆娘会怎么对她。三天,已经过去了两天,可是那吕岩却没有一丁半点儿的消息。
由于急火攻心,他真的是病倒了。
人老了,病来如山倒,他整个人消瘦憔悴的甚是厉害。
“沐相国,你放心,即墨兄已经去找凤九娘了,他有办法拖延时间的。”易卿辞听闻沐天成病倒后,急匆匆地赶到了相国府。
“王爷,”沐天成忙欲起身叩礼被易卿辞给阻拦了。
“相国只管好生休息,不必拘礼。”
“咳咳,”沐天成颤颤巍巍地被下人扶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微臣都要谢过王爷,一直以来微臣都以为王爷恨微臣,可是如今看来,微臣好像错了。”他虚弱道。
易卿辞微微垂了垂眼帘,
“除却君臣这层关系,沐相国就如同本王的一个长辈,是看着本王长大的,在这期间,沐相国对本王的培养与照顾,本王全都点滴记在心头。本王又怎么会恨相国呢?”他轻声叹了口气,“相国只管好生养病,所有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处理吧。”说罢,他便起身离去。
天气越来越冷,娇滴滴的沐婉清怎经受得此种寒苦。
凤九娘将她带到了一个荒山野岭,像野人一般在山洞里住。
每天不是吃野果子,就是吃野草根,要么就是烤一些野味。且不说野果子野草难以下咽,那些野味更加难以下咽。
随便处理了一下,就放在火上烤,烤得黑乎乎的,像炭一样,根本就吃不下去。
“吃吧,洗过了才烤的,没糊。”凤九娘怕她饿死,不好跟那即墨羽交待,不然,她才不会如此的侍候着她呢。
沐婉清奄奄一息地倚在洞壁上,一看到那烤得黑乎乎的半只兔子,便厌恶地转过了头,
“我不吃。”她弱弱道。
凤九娘终是失去了耐性,
“你想死是吧,好!你不吃,等你饿死了以后,我直接把你丢出去,让野狼把你撕碎了,吃得尸骨无存!”她将那烤熟的半只兔子狠狠地扔进了火坑里。脂肪的油被烧了出来,滋滋地冒着青烟,有一股糊糊的香香的味道。
沐婉清已经没有力气跟她斗嘴了。
饥饿与这恶劣的环境让她受的够够的,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就这么饿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见这丫头居然软硬不吃,凤九娘火冒三丈,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这个没出息的丫头,你死了,人家倒是高兴了。”她怒其不争,咬牙切齿道,“之前,那姓白的丫头也被我这么关过,我不给她吃,她就想办法骗,最后还不择手段地逃出了我的手掌心,你跟她比起来,简直差远了,难怪王爷喜欢她不喜欢你。在这世上,最懦弱的人就是不想活的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活着才是所有的希望。”
奄奄一息的沐婉清微微蹙了蹙眉心,
“你,你是说白芸嫣?”她一听便知她是在说她。
“是啊,论相貌家世修养,那丫头哪点比得过你,可是为什么王爷却那么喜欢她,必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凤九娘一看,她似乎是来了兴致,“你先把这给我吃了,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来博得王爷的欢心。毕竟我是过来人,男人的心啊,我是摸得透透的。”她边说边把一旁的烂果子递到了她的手中,“吃了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的敌人斗。”很多时候让人们活下去的并不是希望,而是舍不下的人和事。沐婉清看了看她手中的烂果子有些许犹豫,“有时候必须对自己狠一些,否则,难达目的。”便又说道。
她说得没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逼自己一把,又如何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我吃,我吃!”
可是她饿得太久了,刚吞下去,就又吐了出来。
正在此时,即墨羽通过凤九娘留下的记号找来了。
这时,沐婉清正躺在干草堆里痛苦地流着泪,
“怎么了?”即墨羽急步走过去担心地寻问道。
“大小姐太娇贵,过不习惯这苦日子。”凤九娘双臂一抱,耷拉着眼帘走到了他跟前,“怎么?来的时候没带点儿好吃的,给大小姐补补?”
即墨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沐姑娘,你怎么样了?”
“我就觉得头晕晕的,胸口也闷,胃里还翻江倒海的。”沐婉清有气无力道。
即墨羽眉心一拧,刚才来时,他在路边看到有洋芋头,放铁锅里煮煮,兴许她可以咽下去。
心里想着,他便缓缓转过身,
“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匆匆走出山洞往洞外去了……
过了今晚,三天期限就到了。
也不知道即墨大哥有没有找到凤九娘,又是否说服凤九娘再宽限几天。
夜渐深,白芸嫣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还有易卿辞,这些日子为了沐婉清的事,他忙里又忙外,还要照顾沐相国,也越是难为他了。
望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她暗暗地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可以化险为夷,一切不好的事都会好起来。
正想着,突然感到身体一暖。
一件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回头一看,心头瞬间升腾起一股暖意,
“卿辞?你怎么回来了?”
“芸嫣,谢谢你。”他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突然好想你,所以来了。”
白芸嫣轻轻依在他的肩头,
“但愿婉清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会的,一定会的。”易卿辞望着冷冷的星空,满眼灿烂……
此刻,相国府里一片死气沉沉。
压抑的气氛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听见府里的下人们来去匆匆的脚步,却听不到任何人说话。
尤其是前厅的灵堂里,让人一走进去,便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一个身着素衣的妇人,左瞧瞧,右看看,神色有些许慌张。
她审视了片刻后,便跪倒在沐家大小姐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头。
“站住!”磕罢头后,她便起身欲离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凌厉的声音。
她瞬间呆怔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管家跨进灵堂,一步一步靠近她,
“你是谁?”
该到的宾客早已经都来过了,府里也没有这号人,作为管家,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不禁把管家吓了一跳,
“啊,你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个男人,却涂脂抹粉,穿着女人的衣衫。
但尽管如此,可是他的轮廓以及嘴边的胡茬儿还是让管家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是个男人。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爷。”他沉沉道。
那管家吓得忙踉跄着跑出了灵堂,直奔沐成天的房间。
“老爷,老爷……”
此时,沐天成睡不着,倚在床,胡乱地翻看着书卷,见管家匆匆跑了进来,便忙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急成这样?”
“怪,怪人,府里来了一个怪人。”好半天,他才把话说清楚。
“什么怪人?”沐天成有些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他明明是个男人,却穿着女人的衣裳……”
嘎吱!
管家正诚惶诚恐地说着,门突然就开了,他不禁吓了一跳,蓦地回头看去,顿时呆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地半张着嘴。
而此刻,沐天成也看清楚了来者,
“是你?”不由又惊又意外。
“沐相国。”吕岩缓缓走近,“我来迟了。”并虚心假意地躬了躬身子以示歉意。
沐天成是何等聪明的人,这种逢场作戏的戏码,他最拿手了,
“这都怪我,怪我啊。”语未完,泪先流,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老泪纵横,不停地拿衣袖拭着眼泪。
吕岩看着沐天成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经意地撇了撇嘴角:老东西,你也有这一天。
“相国,节哀顺变吧,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战线的人,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我们同仇敌忾,一定找到那个女人,替大小姐报仇。”
“哎,是我这辈子没做好事,所以报应到我女儿的身上了。”沐天成悲痛万分,“清儿,爹对不起你啊。”这家伙十分狡猾,竟然在这种时候装扮成这样潜进府里,若是不趁此机会抓住他,恐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难引他出来了。
但是他现在出现,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王爷又刚刚离开,他该如何是好。
沐天成面上悲着,心里头却焦灼万分,
“管家,”突然,他心生一计,“管家……”冲着门外弱弱地喊道。
“是老爷,”缓过神儿的管家忙走了过去,“我还是睡不着,你再去凭着这药方给我抓副药熬上。”说着,他便灵机一动,把易卿落在他这里的一个跟郎中要的偏方拿了起来递到了管家的手中。
管家一瞧,不由看了看他,只是片刻,便会出了他的意思,
“好,老爷,我马上就去。”
而这期间,那狡猾的吕岩两只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生怕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流和暗示。
“可否让我看看这方子,我也略懂医术,说不定可以跟相爷提提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