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聚集众仙

好几天了，不知道他怎样了，在天庭会不会受人欺负。

这天，莲心殿迎来一位贵客，正躺在莲花池边晒太阳的蒋何凤突然感觉光被人挡住了，拿开遮在脸上的面罩，蒋何凤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个人。

“你倒是挺悠闲啊！”梓陌没好脾气的说。

蒋何凤无奈的笑了笑，说：“陌陌，有事吗？”

梓陌一把拉起她，蒋何凤一个踉跄，忍不住闷哼一声。梓陌感觉到她的异常，放轻了手劲，低声说：“你还好吗？”或许她不该指责她的，她明明知道蒋何凤现在的身体状况。

蒋何凤站起来，不在意的笑了笑，说：“还死不了。”

梓陌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没太大的事情，现在跟我去辰阳殿。”

“做什么？”蒋何凤问。

“天帝今天与众仙商议修改天条，也就是废除天地灵兽成年后必须上天庭那一条。奚林和素嫣付出的代价就是为了这条天规，所以一定要废除这一条，不然他们的付出毫无意义！”梓陌握紧了拳头.黑曜石般的眸中散发出凶狠的光。

“是现在吗？”蒋何凤有些焦躁的问。梓陌点头。

“那就快去啊！”蒋何凤着急了，把骄傲的奚林踩在泥里，最后还想说你活该卑贱？怎么可以！

辰阳殿中已经聚集了不少神仙，天帝陛下坐在首位，天君坐在下首第一位，旁边坐着他的小妹凌月尘，然后就是天界的战神，墨雨，齐焱，舒月离，祁龙。白羽和穆绝空坐在一起，好像很友好的样子。因为只有战神职位以上的才能选择灵兽，所以这天条对他们来说修改与否非常重要，天帝也只请了他们几个过来。

“陛下，天条是祖上流传至今，不曾有过任何修改，臣以为，不可妄动。”战神齐焱首先说话了。天帝对他的话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反正齐焱是最刻板的那一个，他要是同意他才觉得不正常。

“陛下，臣附议。若今日因为几只叛逆的灵兽而修改规则，那日后会不会还会因为几个人而修改天条？天规严苛，不容有此儿戏，望陛下明鉴。”墨雨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墨雨言之有理。”舒月离冷酷淡漠的说。

祁龙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天命不可违。”

祁龙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嗤笑，随后白羽冷冷清清的声音传了过来：“所以天帝陛下的命令就是天命，对么，大哥？”

白羽的一声“大哥”让祁龙的手颤了一下，琉璃盏被他碰倒，透明的液体滚落在地。

无声的握紧了拳头，祁龙有些惊怒，白羽什么意思呢？

“我没有任何意见。”穆绝空灌下一杯酒，说。反正他无所谓，努力逃避命运的人，就算是化为灰烬，也有他们存在的意义，至少曾经闪耀过。下界的这场历劫让他懂了，欺凌弱小并不是强者展现力量的方式。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平等之心，善待他人，善待自己。

凌月尘咬着牙，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很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如果答应修改天条，那么郝泽永远不可能在她身边了，如果不同意……

她实在不忍心再看到郝泽一身是血的样子。

听到他们的表态，天帝陛下并没有立刻下决定，反而很温和的看着下首，轻轻笑了：“哥哥，你有什么看法？”和魔族妖族和谈可是哥哥提出来的，只是现在有了机会为奚林谋福利他又为何长久的沉默？

凌夙霄淡定的笑着，听到天帝陛下的问话，还是沉默不言，只是那眼中流转的光温和无比，好像是无声的支持，高深莫测。

见他这个样子，天帝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最了解他的，就是哥哥而已。他做出的决定，别人都改变不了。可是哥哥，你就那么自信我会做出你心中所想的选择吗？

“天帝陛下！”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同时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大殿之中。蒋何凤和梓陌出现的时候，殿中很多人都神色变换起来。

“天帝陛下，无论如何请您三思！”梓陌恭敬的行了个礼，神色却是非常坚决。若素嫣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做到怎么行？

“蒋何凤，见过天帝陛下。”

天帝眯了眯眼，看着下方的女孩，微笑：“莲花女神，欢迎你回来。”没有其他任何感情，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欢迎词。

“陛下，在您最终做决定之前，可否听我的意见？”蒋何凤平静而坚决的说。

天帝陛下点头，“讲。”

“奚林和素嫣肯留下来是因为什么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若不废除这条天规，恐怕他们会再次暴动，此其一；龙族和凤族身为灵兽之首都在抗逆这条天规，这说明大多数灵兽也是不愿意的，一条不能顺应民意的天规没有它存在的意义，此其二；虽然是妖王魔主，但他们没有伤过人，反而为了义气愿意替契约者承担责任，这份情谊，恐怕在场能做到的也是极少数。连他们都有这份情谊，仁爱的天庭难道做不到吗？那我们岂不是连妖魔都不如？天帝陛下聪慧，望您明断。”

“莲花女神，请你注意言辞！”齐焱突然拍桌而起，怒目圆睁：“天庭捍卫的是天地正道，斩杀妖魔那是责任！你却在这里颠倒是非！妖魔祸乱人间，多少人丧命，多少人恐惧？身为天界女神却要在这里为邪道说话，你不会羞愧吗？”

“羞愧？”蒋何凤转身，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他的眸，讥讽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何要羞愧？要羞愧的是你！你口口声声说奚林和素嫣是妖邪之辈，可他们何曾害过人，何曾为祸人间？他们呆在自己的地盘也有错吗？要赶尽杀绝的恰恰是天庭！乱杀无辜嗜血成性的才是妖魔，他们不是！”

“他们也不过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而已……”因为生在妖族和魔族，他们已经比普通人付出了太多。蒋何凤眸光深沉起来，她或许无法想象奚林为了生存下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没有成长为一个嗜血妖王当真是人性本善。

“莫非女神忘了他们残杀了多少天兵吗？”墨雨盯着蒋何凤，语气平淡的说。

“是，他们是杀了不少天兵，或许也算不得好人。”蒋何凤也不否认，淡定的说：“可至少他们不是坏人，当你被人欺负到家门口的时候你不会反抗的吗？那不是好人而是白痴！”

她还记得当时他指责他杀人，他说，不杀人，难道等着引颈受死吗？他说，你怎么不看看我的人倒下了多少。当时的她，却是根本没有理解他的苦。阿林，若我们晚认识一会儿，等着彼此都成熟起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害？

“莲花女神，当年你入轮回，我们都很期待你早日归位，可现在，我却很失望！妖王本来是要魂飞魄散的，是你救了他！陛下不与追究你还一味替他说话！别忘了你是天神！”齐焱有些怒了，他所维护的正义绝不允许被如此亵渎！

“天神怎么了？是天神我就不能爱一个人了吗？人都能自由的面对爱情，身为天神若不能那我又何必做这个天神？另外，救奚林的不是我。能逆天改命的三个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没错，当时天君和天帝都在天庭，是冥王救了他！你有能耐去冥界找冥王兴师问罪啊！”

梓陌也讥诮的说：“是我父亲做的，齐焱战神，想找他老人家要个说法吗？我可以替你引路。”

齐焱满面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反驳。凌夙霄微笑着看着小怡儿，感觉第十世轮回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让这个有些娇弱的女孩子都敢迎头而上了。

听完一场辩论赛的天帝陛下好像刚睡醒一觉一般，懵懵懂懂的看着下方。手指扣了扣桌面，让众人的视线回到了他身上，这个拥有最终决定权的男人才终于开口说：“说完了？”

凌夙霄无力扶额，阿旭的表情很像是“你们终于吵完了接下来是我的陈词时间……”

“那么，我来宣布最终的结果……”也不欲多言，天帝陛下还是那么决然的宣布自己的决定。

“我知道。”白羽淡淡的说。在天庭，谁都无法抗逆天帝。

“那你因何要怪我？我是为了让莲花女神早日归位。”

白羽突然转身，祁龙在他那双眼中看出了冷冽，这个少年很少有这样锐利逼人的时候。

“我不怪你在下界的时候身不由己做的那些事，可，祁龙，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归位，又为何用梦引导夜幕兄弟们杀入东翎皇宫！他们只是凡人而已，很容易被神的意志左右！”

“祁龙，害死他们的人是你！毁掉夜幕的人是你！”

白羽拳头紧握，好像下一刻就会猛挥出去。当初白虎等人都说梦到大哥，大哥显灵，而他没有，恐怕他也是神，祁龙无法用意志控制他吧？白虎当时下达的命令是全部斩杀，而他却故意刺偏了，留了奚子宇一命。后来兄弟们明显就是毫无意志的等死，白羽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是懂了，幕后黑手就站在他眼前！

“白羽，为了莲花女神……”

“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知道蒋何凤现在多痛苦吗？你知道她付出了多大代价吗？可笑你刚刚说奚林杀人，那你造的杀孽怎么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白羽说完，也不再看祁龙的表情，径自走开了。祁龙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很久，风好像都带了凄凉的意味。

辰阳殿内，众仙都离开了，凌夙霄喝完一杯酒也打算走，却被上位的天帝陛下叫住了。

“哥哥，”天帝把玩着手边的琉璃盏，轻轻说：“你今天很安静，是早就知道了我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