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打手心

“我管他怎么收拾，总不能打我们吧。”

就在这个时候，潘登华走了出来，一脸不屑的笑容里面让我看了感觉有一丝不安的躁动。我赶紧提醒了一下老艾，两人都站直了身子等待班主任的训话。

“你们还可以嘛，龙门阵摆的安逸哈，反正你们也不想上课，那就下来嘛。”

说完就给我们两个施了一个眼色，让我们跟着下去。我也不知道这潘登华究竟想要干嘛，犹豫片刻之后两人还是跟着下了楼。下去之后我们站在操场边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潘登华已经在手上捏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

我心想这他妈该不会是要玩儿小时候那招打手心吧？这未免也有点太低级了吧？只见潘登华在我们面前悠哉悠哉的来回踱着步，嘴里说到。

“艾欣、毛雨泽，你们两个的情况我还是了解过的，你们两个绝对不是傻子，相反你们是因为学习态度的问题。以前你们都是全校前三十名的学生，这就说明你们脑袋瓜子是绝对够用的。毛雨泽还情有可原毕竟生了那么久的病，但是艾欣这个就没道理了。经常看到你跟到那个付青军在食堂里面半天半天的看篮球比赛。你说你要是稍微花点儿心思在学习上都不可能这么烂。”

我想你丫的，还算识货，我们两人能不聪明吗，一个连奇门遁甲都能灵活运用，一个灵魂之中多了一魂三魄。这他妈压根儿就不是一般人。不过呢老师训话哪儿有我们插嘴的份儿。于是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估计是老艾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低着头狠狠的咬着嘴唇害怕笑出声。

这个时候，潘登华也看出了老艾脸上那微不可查的笑容，轻哼一声之后说道。

“还好笑嘛，今天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从轻处理，手伸出来，每个人三下。”

我去你大爷的真打手心啊？行行行，你高兴怎么着都好。不就是打几下手心嘛。也没有多在意也就伸出了手，‘啪啪啪’干净利落的三下落在我的手心。那他妈就是钻心的疼，我是瞬间捂住了手心，害怕一个绷不住叫出声来。

紧接着是老艾也是三下，不过刚一打完我就听见拇指粗细的一根树枝那是硬生生的折断了。这他妈是在下死手啊。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老艾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当时我的左手拳头已经攥得鼓鼓声响，要是他还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话，我敢保证我绝对会一拳砸在他的脑门子上。

好在这人识相，并没有再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只是又说了几句就让我们回教室里面去了。回去教室里面我才发现，全班所有人都等着咱们呢，不过却不是在关心我们究竟怎么样，而是在关心这新来的班主任的手段，好让自己的心里有一把尺子以后做什么事情有个度。

回到座位上我才看见，手掌心就是三条长长的血印子，虽然没有流血，不过青一段的紫一段，还是一个好心的同学给我们一人喷了点儿云南白药，否则的话估摸着应该是要肿起来。只是自打那天以后，我和老艾就已经和这个潘登华结下了梁子。

虽然怎么说吧，他的出发点是没错，恨铁不成钢，但是这样的做法绝对是不可取的绝对是极端的，因为这样很容易激发学生的反叛心理，比如说现在的我和老艾。要说如果我们要想办法收拾他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话，还真就是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越发的相比同龄人成熟了不少，老师终究还是老师，他就像是父母一样只不过是希望你可以变得更优秀而采取了一些不当的手段而已。我希望这只是他给我们全班同学的一个下马威。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一点儿只不过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因为我是通校生，本来我还在想着现在晚上回去的时候一个人感觉很寂寞，想要找机会搬回寝室住。可是第二个星期我就听见了这么一个消息。

这一天我是看见老艾、青军哥、池济富几乎是以前我们寝室的所有同学，一个个的都捂着屁股。后来老艾才告诉我，昨天晚上潘登华查寝，而且就在寝室门外面守株待兔的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结果咱们寝室所有的同学全都被逮了个正着，半夜玩儿手机。

当天晚上全寝室的学生被拉在外面的走廊上趴着打屁股，每人五下。当时就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最严重的还是青军哥，到现在连坐都不敢坐。我去你大爷的，这还是学校吗？整个就一人间炼狱啊。

还好小爷我明智，提前一波办理了通校手续，晚上才不用担心有人查寝。

虽然我和老艾这都是典型的磨洋工，人在教室心在旷野。有的时候我就会问老艾，你说你到底想要上哪所大学啊？

因为考大学对于我们来说，那简直就跟玩儿差不太多，所以现在咱们可以提前想好，免得以后手忙脚乱。老艾看着黑板上挂起的横幅上面写着：拼两个春夏秋冬，搏高考无怨无悔。老艾轻笑一声说道。

“搏个狗屁。说实话我不怎么想上大学，因为我们这样的人还是适合在江湖上打飘。如果不是因为家里面的原因甚至连高中都不太想上。”

其实我明白，老艾的话语之中读出了一些无奈以及对这个社会的不公。很多人都以为高考那就是最公平的，虽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后都是看分数填志愿。

我只想说这些声称高考最公平的人难道都是瞎子吗？其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其实在我看来，高考才是最不公平的，他就像是一架机床的切刀，每一个经过高考的学生都很会被他切成指定的模样。在高中如同地狱的煎熬当中，我们有多少人坚持了自己的梦想，我们在一张又一张的试卷中忘记了我们曾经也有梦想。

那一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社会真的就需要这样学好数理化的人才吗？当你以为自己成绩很优秀，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的时候，你却忽略了户口的存在。同样的分数，同样的报考北京的大学，你落榜了，别人上榜了，为什么？因为人家是北京户口。为什么同样的试卷同样的分数结果却是天差地别呢？你难道还认为高考是公平的吗？去他大爷的这个万恶的社会。

一直到我们毕业前的一个月，一个生物老师才对我们说出了肺腑之言。其实我们今后走出社会才会知道，我们今天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东西在今后的人生中用到的是少之又少。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就知道这些东西今后对我们的人生没有任何用处，还要让我们学，还要强迫着让我们学？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高考就考这些东西。大学只看分数，单位只看文凭。

一切说的我们哑口无言，而这一切感觉又是这么的嘲讽。算了这些狗屁的东西不提也罢。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打算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我的人生不需要在别人预定的轨道上奔跑。我开口对老艾问道。

“那如果你不上大学，那你准备做什么？”

其实说实话，要是和青军哥一起去上班感觉也挺不错的。老艾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会去药材市场跟着我舅舅做生意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老艾和我一样想要上个好大学或者说一类大学，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谁叫咱们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呢？

距离高考还有十五天的时候，紧张的复习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男生寝室里面的一些同学，也不知道是谁想的阴招，也有可能是被潘登华折磨的心里都快崩溃了，因为我们班里面大部分的男生都被他打过，这是实话。有的人，居然从学校外面买回来了香蜡纸钱。

早中晚的在寝室里面焚香诅咒，我还特意问过老艾，心说会不会咱们班上还有什么能人义士，会什么降头术之类的东西，正在害人呢？老艾告诉我并没有，只不过是同学们发泄内心不满的一种方式而已。我和老艾自然也时不时的加入其中，当然我们心里有数宣泄归宣泄，害人还是不要的，尽管我们真的很想收拾他。

距离高考还有几天的中午午睡的时候。我因为精神好，就和后面座位的王瑞摆起了龙门阵。结果点儿背，让潘登华抓了个正着。随后把我们抓去了操场上，这个时候全校安静得异常，因为都在睡觉。

就这么在操场上指名点姓的骂我，说什么就是废物，让我不要学了，打电话让我家里人给我领回去。说实话当时我是真的怒了，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我也不含糊，噼里啪啦的就把家里的电话告诉了他。

可是呢，这丫的又不打了。反正我已经在心里面打定了主意，今天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侮辱了我，要是还敢动手打我的话，后果自负。看着他骂得差不多了我就理直气壮的开口说道。

“老师，还有事儿吗？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可就回去上课了？”

我完全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说我究竟犯了多大个错？不就是小声说了几句话吗？犯得着把我叫到操场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指着鼻子骂我吗？如果不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不少，要不然的话，你丫的现在已经死了。就在这个时候潘登华又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就这个批样子，你们两个去围着操场蛙跳两圈。”

即便你是班主任，即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样的做法无论放在任何时候我都是不可能认同的。这个时候我心里的怒火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炸药桶一样，现在唯一差的就是点燃这个炸药桶的一点点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