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闺房闲聊3

金枝看了看周围，然后起身走到窗户边，关上了窗户，并对懿儿说：“懿儿，一早上，我来了小姐才刚刚起来，也没有准备早膳，真是不懂事，快点去准备吧，记得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懿儿诚惶诚恐地一边往门边走，一边说：“小姐，懿儿该死，这都忽视了，女婢马上就去膳房准备。”说完就慌张地出门而去。

看到金枝神秘的样子，顾乔更加好奇金枝会说什么。

金枝看着懿儿远去的背影，走到窗户边又检查确定没有人，才神秘地走回床边，坐在凳子上，说：“看来妹妹是真的不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就告诉妹妹吧，但是妹妹千万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是我说的，这可是镇国侯府里禁口的东西。”

顾乔也表现出神秘和天真的样子望着金枝，金枝说：“我也是那会听大人说的，好像是妹妹的妈妈另有其人。”

顾乔睁圆了眼睛望着金枝说：“我母亲不就是伊眉吗，难道我母亲还另有其人？”

金枝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说：“那倒不是很明白了，那会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当时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你还被抱在怀里，所以你就更加是什么都不清楚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听到大人在闲聊的时候说起你母亲，我问过一次，被他们呵斥了一顿，之后就再也不敢问了。”

顾乔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从回到家里开始，祖母也就告诉我现在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所以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金枝笑了笑说：“当然是没有印象了，不过也好，反而是知道了不一定会让你好受。”

顾乔听出了金枝的话中有话，就问：“表姐，那你小时候都听到了大人是怎么说的？”

金枝想了想，说：“我也是觉得这些就是你的身世，也是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真的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如果是说出来了，我就会死定了。你要知道，镇国侯府里什么话题都可以说，唯独这件事是缄口不言的。”

顾乔拉住金枝的手，一方面为了表示亲昵，另一方面给金枝暗示，她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

“我听说好像是当时你母亲和现在的舅母都在一个宅里生活，并且当时你母亲为大，是正宫，但是现在的舅母就有点想要争取你母亲的地位，两个人就陷入了争斗中，我还听说那段时间是侯府里最不安宁的一段日子，舅舅，就是你父亲，每天白天要处理朝政的事情，晚上回到家里，又没有一天是安宁的，后来实在是后不了了，就搬出去了。”

顾乔的回忆被拉回到了十几年前，她仿佛看到了母亲被伊眉欺负的样子，父亲在这个时候不但不出面帮助母亲，反而是逃也似的搬出去了。顾乔的心中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但是立马就被顾乔克制住了，而是一脸懵懂的样子看着金枝，嘴里叽咕着：“原来是这样，我那时候应该才一两岁吧，还没有到记事的年纪。”

金枝同情地看着顾乔说：“是啊，你那时候是最无辜的，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被卷入到了这场争斗中。”

顾乔抬眼望着金枝说：“我怎么会卷入到这场争斗中呢？”金枝顿了顿，声音都有点嘶哑了，说：“当时真是非常惨不忍睹的，一天夜晚，你正是咿呀学舌的年纪，见到什么都爱跟着人学。那天正值中秋，月亮是十几年来最圆的一次，当时的镇国侯府里也是好一段时间以来最让人高兴的日子，特别是外祖母，好久都没有看到儿子回来了，那天是全家团圆的日子。”

听着金枝的描述，顾乔仿佛看到了一轮圆月高悬正空，父亲好久都没有回家了，一家老小从一早就开始兴奋，祖母亲自打点中秋的晚宴，一次又一次确定父亲爱吃的菜单，所有的仆人也都非常兴奋，期待等晚宴结束之后能够得到老夫人的奖赏。

在父亲踏入大门的那一瞬间，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父亲脸上阴郁的表情，晚宴照常进行了，但是歌舞表演却被默契地取消了，母亲静静地坐在父亲的边上，镇静地享用晚宴，伊眉在父亲的另一边，却时不时要头阿卡呢一眼父亲，父亲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可以引起她内心巨大的波动。

中途，父亲猛然摔下了象牙筷，坚硬如铁的象牙筷分作两端，一端摔在了顾乔的金边骨瓷碗前，另一端掉落到了伊眉的碗里。

顾乔当即愣住，但是立马大哭，伊眉则小心翼翼地后退跪在父亲面前，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筷子，低头顺眼，唯有母亲神情自若，宛若无事。

顾乔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仿佛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唱响了前奏曲。

“把她抱出去，摔死算了，这样吵。”父亲一怒之下，将愤怒全部倾泻在顾乔的身上，年幼的顾乔只记住了恐惧和愤怒，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母亲温柔地从奶妈手中接过顾乔，轻柔地抚摸着顾乔的额头，轻声哼着摇篮曲，渐渐地，顾乔在母亲的臂弯里熟睡，对周围的黑暗失去了知觉。

猛然之间，顾乔感觉到了一阵争吵，她睁开了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母亲在也伊眉交谈，但是言语中，透露出了伊眉的愤怒，伊眉压低声音却加重语气说：“我已经是警告过你了，如果你还是继续这样，就不要怪我会采取措施。”

顾乔觉得尤其好玩，也学着伊眉的语气重复了刚刚的话，伊眉愤怒的目光射向了这个无辜的小孩，咿咿骂道：“果然是你娘的孩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模子，哈哈哈”顾乔当时果然是天真，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根本不知道黑暗就在这个时候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