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家法惩罚

情理虽可容，家法却难逃。

顾乔被罚在家祠里闭门思过。

被长嬷嬷带往家祠的路上，顾乔一句话都没有说，懿儿越走越发颤，悄悄走到顾乔身边说：“小姐，我们真的要在那里待上一天一夜吗？那里可是没有一个人经过的？”

顾乔的表情却是异常坚定。

心理却是打起了鼓，“家祠？想当初进家门的时候都没有带我到家祠来祭拜，现在被惩罚的时候倒是可以到这个地方来了。”

顾乔的心理冷冷一笑，懿儿更加心慌了。

“乔小姐，到了。这里就是家祠，家中倒是很注重对这里的管理，只是偏僻了点。”长嬷嬷把顾乔带到了一座大庙的门前，驻足而立，倒没有传说中的这样恐怖，白墙红瓦，院子前有一棵银杏树，古木参天，别有一番风味。

“长嬷嬷，谢谢您老人家了，您赶紧回去歇着吧，告诉祖母，我会在这里闭门修过的。”顾乔望着长嬷嬷，露出了最美的微笑，而懿儿却依旧没有从恐慌中醒过来，一直跟在顾乔后面，生怕一转眼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长嬷嬷稍微打点了一下，就离开了。

此时太阳还没有落山，院里的银杏树也正是青葱的时候，顾乔坐在古木下面的石凳上，一言不发。

懿儿紧紧跟在顾乔身后站着，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打量，院里非常简单，除了这样一棵遮阴的大树以及树下的石凳石椅之外，别无他物，斜对面便是家祠，紧闭着大门，里面透露出阴森森的恐怖感。

懿儿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想，此时顾乔说：“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懿儿的脚好像是被黏在地上了，没有办法移动一步，倒是顾乔，毫无顾忌地往前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懿儿，你难道要今晚在外面过夜吗，既然是来家祠闭门思过，我们肯定是要面对列祖列宗悔过的。”

无奈中，懿儿迈出了沉重的步伐，当顾乔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时，一整排牌位陈列于前，屋里非常干净，就像是刚刚打扫过的样子。

顾乔的内心有了些许安慰，懿儿虽然是紧张万分，但依旧跟着主子进到屋里。

顾乔的眼睛四处搜索母亲的名字，在这个大家庭中，母亲是正经的夫人，按理说是有牌位的，但是因为父亲还在世，所以母亲也只能是放在末位。

顾乔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秋四娘”。她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把母亲的牌位捧在手心里，用轻罗丝绸衣角轻轻拭上面的灰尘，眼角不禁含满了泪水。

懿儿看到眼前温馨的一幕，也想起了她的母亲，倒是忘记了害怕，也用衣角轻轻拂拭眼角。

“娘，我来看您了，乔儿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来看你，但是乔儿的路还有很长，我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路，娘，你等乔儿。”顾乔在心理默默地念叨，但是她相信母亲一定可以听到的。

好久，顾乔都这样捧着母亲的牌位美誉动，突然，她站了起来，将牌位放回原位，对懿儿说：“今日，这里便是我们的留宿之地，我们得看看后面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懿儿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点点头，跟着主子往里面走去。

里间屋里是配备齐全的，就像是有人知道他们回来，早就收拾好的一样，所有的东西都非常干净，顾乔走到床前，被子也是被人刚刚换过的，顾乔的心理涌上了一股暖流。

青梅酒惹出来的事情，与其说是祸害，不如说是正中人下怀，就像祖母所言，若不是此事，必会找其他借口。

当日，在祖母房中出来，晚宴的时候，几个夫人便集体推诿说生病，不可来赴宴。

老夫人是最聪明不过了，叫顾乔带上了所酿青梅酒前来，并且吩咐了，带来的路上不可将青梅酒酒盖盖上，而是让酒香一路飘香。

果然，不多时，所有的夫人均到了，最先到的自然是伊眉，自从是秋四娘走后，伊眉理所应当地取代了秋四娘的位置，全家大小的夫人均听从于她，如果不是老夫人还在世，想必她一定会在家中称霸天下了。

围坐圆桌，大家都不动声色，几位夫人继续装病，顾乔也不言语，等待老夫人发令。

突然，老夫人叫奴才取来了酒盅，让奴婢给所有人都斟上了青梅酒，说：“往年今日，即是我们庆祝青梅酒进家门之日，今年，乔儿自是进了家门，按理说是不可有损家门，亲自酿酒，倒是这样的美酒，实在是无人能及，若是没有品过这样的美酒，喝点其他的酒也可以滥竽充数，若是喝过了好酒，再喝其他的酒，便是苦涩如水了，我老了，今日喝此绝世美酒，以后便不再享用其他的浊酒了。”

说完就举杯，几位夫人早就安奈不住了，老夫人这样说，便是找到了台阶下，赶紧趁热打铁，多喝了几口。

宴会中，无一人提及生病和青梅酒的问题，直到最后，老夫人说：“酒是喝了，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这是我们侯府的规定，流言蜚语中伤最深的就是老祖宗了，既然是这样，就到老祖宗面前去忏悔吧，长嬷嬷，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顾乔知道她会面临一场挑战，但是事已至此，倒是祖母的关心可以在纷繁复杂的人性中让人感受到一点温暖。

顾乔点点头，笑了笑说：“乔儿知道自己错了，可以在祖宗面前忏悔是最好不过了，各位夫人，乔儿对不住大家了，以后也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不会有损侯府的名声，不会让人对我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老夫人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顾乔，内心颇不宁静，但是只有这样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