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残～灵灭

……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尽管我……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番话……但是……真的……对不起……

空气中浮动的寒冷气流肆意游窜，裹挟着无尽的寒潮自遥远地地平线蜂拥而来，犹如要吞噬这片孱弱的天地。

“我……其实……从来……都没……”鬼将面容上，汩汩血水弥漫了眼眸，略微塌陷的鼻腔微微地抽动，鲜血混加着泪水顺着塌陷的鼻腔奔流而下。

“其实……从来……都没……爱，……没爱过……你……”

你能感到我剧烈跳动的胸腔吗？？？你能觉察到漫过眼眶的泪水吗？？？你能听到我哭泣的心声吗？？？你能看到我悲恸地伏倒在浩淼的天宇之下，无声地祈祷吗？？？

……其实……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真的……没爱过……你吗？？？

…………

“啪”无穷的天宇深处，响起一道犹如水晶破碎一般的碎裂声，裹挟着一股浓郁的凄婉之音，窜响开来。

“真的……从没……爱过我……吗？？？”芫澜的双手顿时僵了下来，嘶哑干巴的声音响起。

“真的……吗？？？”

鬼将发僵的嘴角微微张合，似是要说出话，但最终却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伸向空中的双手缓缓地向前探去，单薄的身体依旧是……缓缓地向前……蠕动！

鬼将徐徐向前蠕动的身影，久久地回荡在芫澜的眼中，那道倔强的身影，曾经是那么令自己着迷，但此时却是……被一股……浓郁的……懦弱弥漫！

芫澜再次跌跌撞撞地冲到鬼将前进的道路上，再次挥动泛红的左手，狠狠地一掌甩出，空间也是呼呼作响，凛冽的寒风侵略而来。

“啪”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窜起，女子双目怔怔地注视着此时依旧是低着头的鬼将，右手掩住唇角，颤抖的双唇抖出一句。

“我……恨你……恨你！恨你……一辈子……我芫澜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无论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你我两人自此以后，便将是……路人，或是……敌人！！！如果可以……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伤心欲绝的泪水自芫澜的眼眸之中蜂拥而下，狠狠地坠落在这片冷漠的空间里。

“我……恨你……恨你！恨你……一辈子……我原来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无论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你我两人自此以后，便将是……路人，或是……敌人！！！如果可以……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女子凄厉冷寒的语气滴血般地涌起，不断地震响这片浮动着无尽的血气的空间。

茫茫人流中，此时起伏着一阵悲叹之声，许些人影此时也是莹泪点点，彤白的泪水自他们潮红的脸庞滚淌而下。

绝念此时也是沉默了下来，尽管不愿承认，但是晶莹的泪花却是闪过他的眼眸，稍纵即逝。一切地……一切，所有的……所有，全部的……全部，都是……因为……(他)……

在芫澜悲绝的眼眸，深深地注视之下，鬼将匍匐在地的身躯，犹如失去灵魂一般，久久地沉默在原地。

……沉默……沉默……

其实……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此时的我……已是没有……资格！此时的我，只是……微小地期望……你能够……幸福地……生活！！！

……我面对上苍……的祈祷，你……可曾听到……可曾觉到……可曾感到……

……可曾……

泪水此时不再是懦弱的体现，常言中所述的男子有泪不轻弹，那只不过些……没有面临到让自己束手无策的事，让自己落下一颗追悔莫及的泪水而已，而泪水是感情细腻的体现。

萧索的西风碾压而过鬼将的面容，鬼将沉默的眼眸之中已是浸满泪水，深深地将头低下，低下……

“你……懦弱的……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懦弱的……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吗？？？”

“没有吗？？？”

“没有吗？？？”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苍白的眼眸之中酝酿的泪水，真的只是不想让你……看到……

少顷，鬼将这才徐徐地缓过神來，耷拉的手掌再次抬起，缓缓地探向芫澜……

绝念看到这番场景，心中顿时翻涌起强横的怒火，深黑色的意念之力极速窜动在他的身后，寒彻的空间气流也是迅猛地席卷而过，绝念一身的黑色袍服在寒彻的空间气流中漂浮舞动。发出一阵猎猎作响。

“嗖”两道意念之力袭出，各自窜向鬼将与芫澜两人，而此时鬼将探出的手掌也是快要抓住芫澜的手掌。

芫澜憔悴的面容上，也是泛起一抹笑意，她……没有猜错……

……是没有……吗……是吗……

时间的尺度越来越长，鬼将探出的手已是在下一秒就要将芫澜的手掌紧紧握住！

鬼将的面額也是绽现一抹笑容，低垂的头颅也是缓缓地抬起。

……我们……这是……

就在鬼将的手探上芫澜纤细苍白的手掌时，绝念嫉妒的意念之力也是降临。

……是什么呢……是……毁灭呢……还是……新生呢……

“咚”一声细微的轻声顿响，只见鬼将与芫澜的身体都是微微闪了一瞬。

……一瞬……仅仅只是了……一瞬……

鬼将与芫澜的手掌都是向外推去……推去，芫澜被鬼将的一推，顿时伏倒在鬼将的一边。

而鬼将被芫澜的一推，却是彻底……绝望了……漫出眼眸的泪水蜂拥而下，快速……极速地……坠落！

……其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知道……吗……

芫澜双目无神地伏在大地，蓝色的衣袍，在极速浮动的寒风之中，迎风窜动。晕染而开的血色莲瓣，流转在凄凉冷漠的空间。

天道的无情，穹宇的高远。莽莽的一切是否……早已注定……

你是否注定……在此……推开我……

而我……是否也已……注定……在此……推开……你……

是否……

“冷……好冷……”芫澜伏倒在地的身躯，不停地颤动，浑身痉挛。

就在鬼将想要伸出双手抱住芫澜时，绝念的身影猛然顿现，先是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芫澜孱弱的的身体，而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鬼将匍匐的身体。

“滚……”

“咚”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鬼将的身躯被绝念一脚踹向恢弘的殿宇之外，狠狠地撞在流金的殿门上。

“噗……噗噗”殷红的血水奔流不息，自鬼将的嘴中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