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过眼云烟

可是，思灵韵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她的身体已经虚弱的很，这旅行的辛劳她的身子能否承受的住？

南无月意乱神迷，不安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江湖朋友见他如此一反常态，忍不住问道：“南无月将军是不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和老夫听听，反正老夫一个人独居，你也不用担心我泄密。”

南无月点点头，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笑话我，我的夫人一直喜欢别的男子，因为那男子惨死，她心灰意冷，前几日已经离开南府了。”

江湖朋友虽然见多识广，但是依然被这消息给震惊了。

他停下手头的活，抬头问道：“那你就真的答应让她离开？”

“对。”南无月远眺着外面的湖水，此刻他的心情和外面的湖水一样冰冷。

“为什么？她是你的夫人，理应对你忠诚，她不忠诚，你就一纸休书休了她，她这样自己出走，算是怎么一回事呢。”江湖朋友气愤的说，他虽然一生行走江湖，却深受伦理纲常的影响，觉得夫为妻纲，做妻子的应无条件听从丈夫。

南无月苦笑了一下，之前他除了和胭脂说过思灵韵的事情，和别人从未谈起过，就怕别人不会理解。

如今看来，这江湖朋友也俗得很，根本不能体会他对思灵韵的这种感情。

南无月不再说话，不一会儿，蚕丝面具制作好了，南无月道了谢，江湖朋友说道：“这蚕丝面具三天用一次就可以，等你用完了再来找我拿。”

南无月答应了一声，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南府。

到了西院，他将蚕丝面具递给了胭脂，胭脂好奇的打开看了看，她见那面具滑腻透明，轻薄的如同蝉翼一般，嘴里忍不住嘟囔着：“这管用嘛。”

胭脂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这面具无比柔软，和皮肤的贴合度极高，胭脂觉得这面具像是长在了自己脸上一样。

南无月惊奇的发现胭脂戴上面具之后，和思灵韵一模一样，小红走过来看了看，也十分惊讶：“胭脂姑娘，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胭脂对小红说：“唉，你又忘了，以后我是公主，你是梦离，可千万不要再唤错了名字，以免误了大事。”

“是，梦离一时糊涂了。”小红笑嘻嘻的说。

这小红原本是贫苦人家出身，因为家境贫寒，一家人饿的快死了，父母才狠心将她卖给了人牙子，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够进入南府，还能遇到胭脂这么好的主人，所以她一心一意的伺候胭脂，像梦离伺候思灵韵一样忠心不二。

“这下就好，我算是高枕无忧了，灵韵也可以安心了。”南无月看着这主仆二人，仰天长叹一声。

胭脂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一时间神思恍惚，她不知道如今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南无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样貌和思灵韵一样而会慢慢喜欢上他。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原来的样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但胭脂却做到了，为了南无月，她愿意隐姓埋名，愿意去做另外一个女人。

时光荏苒，眨眼间思灵韵走了已经半个多月了，南无月每天都度日如年，他十分的思念她。

他经常会做了噩梦在夜里惊醒，想着思灵韵如今可有落脚之处，是否过得平安，他也经常会在大白天恍然如梦，以为思灵韵还依旧像以前一样住在南府。

记得很久之前，他带着思灵韵和胭脂一起去庙会玩耍，那时候的思灵韵是多么开心和快乐，她笑靥如花，一路上不少男子为她侧目。

然而，自从沐风绝死后，她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变得像个木头人一样，整日在屋子中呆坐。

如果可以，南无月宁愿死的人是自己，他宁愿用死来换取沐风绝和思灵韵在一起，也不希望思灵韵这么伤心难过。

自从思灵韵走后，南无月依旧住在书房，刘媛以为他和思灵韵闹了别扭，三番五次来请南无月过去就寝。

“少爷啊，你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陪过我了呢，前几日老夫人还问起来，我都说你太忙了，今晚不如就去我那里歇息吧。”刘媛娇滴滴的说道。

南无月随手拿起一本兵法书来看，淡淡的说道：“我晚上还要看书，估计看完就很晚了。”

“没事儿，少爷，我可以在这等你，以前我伺候你读书的时候不都是在你旁边伺候茶水嘛。”刘媛说着给南无月斟茶。

南无月却一下按住了盖杯：“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南无月冷漠高傲的态度让刘媛很受伤，但是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让南无月回心转意。

她叫过自己的心腹丫鬟：“你最近替我多盯着那个西院，少爷一直以来对思灵韵用情至深，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被惹恼了，我如今也搞不清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是，夫人放心，我一定给你打探清楚。”丫鬟谄媚的说。

南无月知道刘媛一定会监视西院的动静，于是他隔三差五就去西院一趟，但每次都是去去就出来，从来都不在西院过夜。

刘媛从丫鬟那里知道了南无月的行踪，心中暗喜，以前南无月可不是这样子，只要在南府，就每天都会去思灵韵那里，并且一去就是大半天。

如今看来，思灵韵之前的恩宠已是过眼烟云，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南无月只是碍于她的公主身份，才隔几天就去走动一下而已。

胭脂虽然出身青楼，却是雅妓，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她每日在西院里作画练字，闲来无事还会弹琴奏曲，她琴技高超，每每弹到动情处，西院的丫鬟仆人都为之感伤。

刘媛没有了思灵韵这个对手，心情变得大好，虽然南无月依旧对她爱答不理，但她善于伪装，一直以来在南老夫人面前很受恩宠，如今便仗着南老夫人的宠信，在府里飞扬跋扈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媛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她之前要好的小姐妹，一个个也都不是善茬，如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都跟着刘媛气焰嚣张起来。

“夫人，如今那思灵韵不受宠，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去弹压一下她的气焰呢？你想想以前她多么欺负你呀。”一个丫鬟撺掇着说。

“她虽然不受宠了，可是毕竟公主身份在那摆着，我还敢去欺负她不成？”刘媛想着思灵韵的皇家身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夫人，我们可以做些文章，明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给她些颜色瞧瞧。”丫鬟诡笑着说。

一番话说得刘媛动了心，虽然思灵韵从来没有欺负过她，但是刘媛嫉妒思灵韵的出身和长相，加上之前她听了思灵韵的劝，假装古灵精怪出了不少糗，这笔账她一直记在思灵韵身上，心里怨恨不已。

如今见思灵韵失势，巴不得要上去踩她一脚，只是碍于南无月，不敢过分招摇。

她暗地里让自己的心腹丫鬟召来府里的采办，想在西院的日常用度上做些文章。

“王采办，你最近真忙，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呢。”刘媛笑嘻嘻的说道。

“是啊，夫人，干我们这个差事，就是整日在外面东奔西走，不知道夫人召见我有什么吩咐？”王采办谄媚的说，他是个老油条，早就习惯了趋炎附势。

“呵呵，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近日听说几个州府受了旱灾，现在市面上卖的东西都涨了不少钱，可有这等事？”刘媛笑着问。

王采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媛一向不管家，怎么今日突然问起这些事情来，难不成是南老夫人重用她，让她开始协理府中事务了吗？

他不敢怠慢，急忙一五一十的说道：“确实如此，没想到夫人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现在西边州府的米面都运不过来，单价比上月涨了两文钱，下个月估计还要涨。”

刘媛抿了一口茶，徐徐说道：“你们一向在外采买，这行情肯定知道的比我详细，前几日我无聊，翻看了一下你们采买的账单，这才知道因为物价大涨，采买支出银两比上个月增了不少。”

王采办一听，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南府的账单是每月一核对，他都是月底将账平好之后，才送到管家那里核对，如今，刘媛半路里突袭，看到了原始账目，肯定查出了其中很多漏洞。

他赶紧点头哈腰的说：“夫人慧眼，夫人慧眼。”

刘媛知道王采办是聪明人，便也不再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前段时间少爷和思灵韵闹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见王采办点头，刘媛笑着说：“如今西院虽然自成一家，各种东西的供应却还是由你经手，少爷不喜欢西院，咱们做下人的也要体贴上情，再说西院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也用不了大鱼大肉的，省得坏掉浪费，以后西院的食材还是节省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