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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产生分歧

作者:文暖 | 发布时间 | 2018-03-16 | 字数:3376

阿左便如戴毅飞所说,上前去扶戴毅飞,只是她记仇,很显然没有原谅他早上擅自做主给穿了身上的长衫。

戴毅飞垂眸沉思,一边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叶子低头抚着草蜻蜓的背部,嘴巴一扁,似哭非哭,就是不说话。

若戴毅飞在前世有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无论生活有多么的困难贫穷,她决不会因为贪图未来的‘福气’,而离开家人。

大概是缺少什么所以更加渴望拥有什么,以前的所有戴毅飞改变不了,所以只能平静的接受和承受。而此时此刻生长在肚子里的孩子,他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从未像如今这样踏实过,这样温暖过。

因为有了孩子做了母亲,才会更多的站在家长的角度上思考,所以戴毅飞能理解叶子爹的做法,她拍了拍叶子的肩膀,自信满满的对他保证,“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给父亲分开,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没想到就是此事,竟然也与邵瑶的意见产生了分歧。如今已到了大兴城外,与上京相隔距离也不是很远,戴毅飞的意思是稍微麻烦一点,去大兴城里绕一圈,给那里的知府交待一声儿,多看顾一下这对父子。

邵瑶却说道,“这世上苦命的人多了,这只是你看到的一面,你没有看到的那面呢?可能活着的人更是凄惨。若你见到一个就要怜悯要帮衬,那咱们也不用去上京了。”

戴毅飞一愣,“我平时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只是觉得看叶子可怜罢了,他父亲不想与妻主分开,却在这里每天食不果腹。不想自立的人我从没有同情过一分,只是想起叶子年纪小小,难免有些看不过去。”

“我不希望自己做个恶人,让他们父子骨肉分离,现在过来也是同你商量一下,若实在不行,就当我没提过就是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之所以信誓旦旦过来与他说,自然是觉得他能顺着自己的。

邵瑶如何能拗的过她,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原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昨晚歹人来袭,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且此事也没有那么简单。”

戴毅飞好奇的抬头,他却收了余下的话,不想让她担惊受怕。

昨晚上的事情处处都是疑点,李静思说的话半真半假,照她自己的说法,昨夜里她是清醒着的,那既然是清醒的,为何有人闯进屋里却不大声呼救?刚刚问话又闪烁其辞,避重就轻呢?

她口口声声断定昨夜里跟她在一起的是邵瑶,又是什么让她如此笃定?仅仅是一声邵郎或一声静娘吗?

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戴毅飞也从阿左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只不过她本身对李静思很是隔应,所以没有深想没有细想。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说的也着实有些道理,且戴毅飞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转换,总也提不起兴趣去当‘福尔摩斯’,闲下来的时间都用去傻笑了。

邵瑶走过去扶住戴毅飞的肩膀,把她往床边引,因为屋子里很简陋,唯一的凳子也只有半膝高,坐上去看着很搞笑。

戴毅飞心里微微异样,但还是走过去坐到了床边上,同是浅蓝色的袖口覆叠,看上去赏心悦目,她不由多扫视几眼,眉头皱的纹痕也渐渐散了。

同样,紧张的气氛也散了。

邵瑶也坐了下来,比起刚刚严肃的模样,此时脸上就带了笑意,眉眼也柔和许多,猝不及防开始转移话题,“我以为你过来是与我‘兴师问罪’来的。”

“嗯?”戴毅飞往旁边挪了挪,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一个拳头。

邵瑶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看,戴毅飞茫然了一下,才想到他可能说的是李静思胡言乱语的事。

她撇了撇嘴,侧着面对邵瑶的这半面脸,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戴毅飞想起昨夜里在床下的意乱情迷,他的亲吻跟喘息,喷在自己耳边灼热的气息,唇齿相依的亲密感,以及自己不能言喻的情动沦陷。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戴毅飞就恨不得将那些画面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为自己情不自禁的迎合,耐人寻味的低吟,若自己是男人,肯定也是把持不住的。

唉,真是丢人丢到只能表示无所谓了。

邵瑶挑眉,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蛋,“你怎么了?脸这么烫?”

戴毅飞无语的咬唇,表示自己挪开的那点位置其实比不上伸出胳膊的距离,他手指微凉,惊的她心里微微一跳,不过还是抑制住了心里的慌乱,只道,“我们都快要成亲了,有些话听听就是了,但绝不会影响到我自己的判断。”

邵瑶喉结微动,声音涩哑,“你信我吗?”

“我信啊。”戴毅飞毫不犹豫的点头,就凭邵瑶对礼法的看重,凭世人对男子贞洁的束缚,她就敢肯定自己的老师肯定是被冤枉的了,再说,碰到这种事情,其中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邵瑶了。

关于不停蹦哒出幺蛾子的李静思,戴毅飞已经免疫了,歌词不是唱了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知道,若邵瑶真不想与自己成亲,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也就戴毅飞心大,要是碰到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要是自家的夫郎在外有半点闲话,若妻主念情,就一辈子去佛寺诵经念佛,好歹还能保住脸面。若妻主不喜,那必落得休弃的下场,日后有家不能回,走到哪里都犹如过街老鼠,一辈子也算是完了。

邵瑶眼睛一亮,脸上布满笑意,心里酥软似泉水,近了就能听到里面“叮咚”的声音。只是转念一想,能这么干脆的点头说相信,除了特别信任之外,还有就是无所谓相信不相信。

这个无所谓邵瑶不想深想,便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是真的信自己,不过脸上的笑意到底减了许多,“既然你放心不下,那便由我留书一封交给叶子父亲。要是到时候日子还是这般难过,就让他拿着这封信去找大兴城的知府,刚好这位知府大人是我以前的学生,想来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样可是最好不过了,戴毅飞顿时神清气爽的舒出一口气,末了认真的道谢,“谢谢。”

邵瑶双眼深沉,盯着戴毅飞看了半响,戴毅飞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抬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邵瑶起身去桌前,淡淡留下一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后来戴毅飞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时能多听邵瑶说话,不那么感情用事,能细想这中间的因果。可能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也不会在余生里一直痛苦不堪,她欠了太多的人,也终究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然而此时的戴毅飞,正悠闲的躺在马车上,小腹上搭着小毯子,手上却拿着扇子缓缓的扇着。马车的速度很慢,而且躺着也没有前几日颠簸,她疑惑的问阿左,“怎么这马车平稳了许多?”

阿左促狭一笑,手里给戴毅飞削着苹果,“您前几日一到上马车时就苦大仇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公子要有留意,今早让人给车轮包裹了一层棉布,所以坐着要舒服许多。”

戴毅飞躲开阿左的视线,突然起身掀开侧面的车帘,看着外面清一色的绿意,略有些烦闷的叹了口气。

她爬在那里的背影实在可怜,阿左忍住嘴边的笑意,问她,“您这是叹什么气呢?”

叹不知该如何给邵瑶说自己怀了他孩子,有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可她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总感觉怪怪的,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是十分开心的吧?

自己跟他成亲的起因就是发生了不可明说的关系,现在连孩子都给他怀了,看上去会不会有种很卑鄙的感觉,没什么其他本事,就会用孩子来绑人。

可戴毅飞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拖来拖去,还是没有说出口,直到马车驶进上京。到时正是午时,太阳高高挂起,无私的散光散热着。

戴毅飞将脑袋从车窗上探出去,看着马车“咕噜噜”滚进高大厚重的城门,入眼就是不同于和城的建筑文化,宽敞的车道两头是整齐的农家小院,青砖绿瓦,偶有狗吠阵阵。这里靠近码头,所以来往多是短褂长裤的工人,远处是护城河,白色的帆船停的密密麻麻,吆喝声在这里都听得清晰。

再往靠近城区的方向走,过一道宽敞平桥,足够三四两三头并驾的马车通过,渐渐房屋就密集了起来,也多了做工精细的小楼,三层或者四层也是常见。左右多是“踢踢踏踏”擦身而过的马车,都是翠盖珠缨的华车,或朱轮华盖车,或是黑漆平头车等等。

最重要的是,街上零零散散也有身着衣裙的女子走过,可怜戴毅飞探头探脑,也就看到几片飘飞的衣角。她们被围在一群男子围在中间,来去都是人墙一样的保护体,他们神色紧张,眼睛跟雷达一样扫来扫去,仿佛下一秒中中间的女子就会消失不见。

再朝前行驶一段距离,将身后小贩的吆喝声和百姓讨价还价嘈嘈杂杂的声音抛在身后,这里的建筑又是不同。

很明显来往的马车更多了,就算是走在路上的,身着更是华丽讲究,逛起来也是前呼后拥,身后跟着一串奴仆护卫。街道上没有了摆摊的小贩,酒楼衣铺多了起来,门面看着宽敞,红漆刷的一丝不苟,在圆圆的太阳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戴毅飞专门数了一下,最高的那座小楼大概能有六层多高吧,坐落在隔壁的街道,隔了老远都可以看到它的高大。

她指给阿左看,“那是什么地方?小楼咋建的那般高?站在上面应该能看得很远吧!”

阿左跟着一看,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兢兢业业的给戴毅飞科普,“那里是上京最有名的地方,也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戴毅飞挑眉,嘴角嚼了一丝好奇。